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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夜幕染黑苍穹,月色清朗,星子稀疏,大地华灯初上,正是出游的好时辰。

满目华光,陆千景短暂地恍惚了片刻。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初来时小心算计嫁入侯府的每一步,神经一直紧绷着,忙前忙后也忙不出个结果,到头来唯一一次逛京城还是与裴述一起,她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眼泪蒙着眼什么都没看清。此情此景,到可聊作弥补。

鼓声雄厚,铃声清脆,一刚一柔交织着飘悬于上空,这样的鼓乐声不常听到,她不禁循声朝挂满彩带的绣楼望去。

“这种曲调我似乎从没听过。”

沈彦启通晓音律,对弹唱一类的风雅事也极为上心,他含笑看她,兴致高扬,道:“这是西域的歌舞,她们的舞蹈与中原不同,女子露着腰肢,赤着双足,手腕脚踝都挂着金铃铛,旋转起来红裙似火,金光流转,好看得不行。”

陆千景追问:“胡姬是怎么跳舞啊?”

沈彦启不自知地笑了一下,这是一种沉醉的笑容。

能看得出他在回味一件事,那件事深刻于心,一想起来就足以让他开心。他笑眯着眼,用留恋的口吻道:“要说她们的舞步,我又怎能与你说得清。不过有一人的舞姿,是我见过最流畅、最动人、最漂亮的。她惊鸿一舞,全京城的舞娘都比不上。或许,她可以教你。”

陆千景被他连续几个“最”字吊足好奇,又听他说全京城都比不上,沈彦启锦绣堆中长大,见的都是世间一流,他眼中的最好必然千金难求,就是让她看一眼都不错了,又何求别人费时费力教她,况且她也不想学。可沈彦启太过认真,不像是拿她打趣,她心痒难耐,道:“那人是谁?”

沈彦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英俊又温柔的脸上笑意更浓:“是月儿啊。”

陆千景反应了半晌,才想起杜怀月是他口中的“月儿”,像是悟出什么不得了的事,猛地抽了口气,转瞬笑容暴起,下意识偷眼看江映。江映眼眸黑沉,不起波澜,像是入定了一样,外界的风声雨声根本动摇不了他。

她收回眼,好笑地想着,也不知道江映有没有看过杜怀月跳舞。多半是没有,要不何至于一副怨念滔天,斩断七情六欲的架势,又忍不住深思,杜怀月到底是穿什么给沈彦启跳舞,要是真的露腰露脚,江映一颗心多半要被碾碎成渣子。

沈彦启见她笑容奇异,皱着眉头,眼神些许严厉:“陆姑娘难道也如那些俗人一般,觉得闺阁女子学舞是不体统、不入流,还是你也认为你们是大家闺秀,不该在外人面前裸露肌肤?”

陆千景忙道:“不不不,不是,怎么可能,我羡慕还来不及。”

她意识到自己笑得过于扭曲,让沈彦启误会成嘲笑。

沈彦启温和惯了,收敛笑容就不怒自威,尤其源于身份之差,陆千景始终清醒地对他存有一丝不敢忤逆的敬畏,绝不敢逆他心意。

为了证明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她补救着问。

“我自己也想学啊,要不你先教我几个常见的动作,要不等到杜姑娘跟前我什么都不会。”

她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满脸求知好学。出乎意料的,沈彦启竟然真的开始像模像样指点起来,他认真的侧脸映在灯下,俊逸非凡。

陆千景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沈彦启口述一轮,她却要真刀实枪动手尝试。她两手举过头顶转了一圈就已经别扭得气喘吁吁。沈彦启却是个耐心十足的老师,他笑意浅浅:“已经有范了,但是......”

突然,江映微微侧过头,盯着她,她诧异对视回去。这一眼打断了沈彦启“但是”之后的长篇大论。

“看我做什么?”江映眉宇压着烦躁,他盯着陆千景细汗的额角,内心十分诡异,沈彦启为什么要教她跳舞?喜欢看去看会跳的跳不就好了,有必要教个硬木头?

陆千景眨了眨眼,“不是你先?”

那目光沉沉聚在头顶,热忱的气氛被刷得一干二净,无言之中语意明确,就是她先看的他。陆千景后知后觉他说的是她偷看他的那一眼。

反应可真够慢的......她清了清嗓子:“就想知道江大人有没有看过。”

“没有。”

“西域舞姬跳的没看过?”

“没看过。”

“别的人呢,也没有?”

陆千景语调急促。

“也没有。”

“骗人,我刚才不是跳了两下?”

江映见她嬉皮笑脸,几乎是恶狠狠地紧了一下眉头,不过,借着对话的机会,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看向陆千景,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眉头迅速皱得更紧,仿佛在看一样不可名状东西。

陆千景在给沈彦启跳舞?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人是他明面上的未婚妻,假的,但别的人不知道。官场上沈彦启虽管不到他,可跟他打好关系于仕途总是百利无害。此番怎么看都有点异样的味道。

他短促笑道:“你跳的也算?”然后余光似笑非笑瞥向沈彦启,语气中抑制不住的疏离:“她这样的笨得学不会,你光说没用,得示范给她看,不过沈大人自己都是半吊子,何必在这好为人师。”

沈彦启被他呛了一下,满脸恍然大悟,他一下子明白了,温润的眸中闪过歉疚,道:“江兄,是我失礼了。”

随后风度依旧,道:“天也晚了,陆姑娘还是快些回家好些,有劳江兄送陆姑娘一程。”

有劳?江映反复琢磨这两个字,半天琢磨不出滋味,“街上还那么亮,她还需要我送?我不送。”

陆千景突然乐道:“沈大哥,你看他是不是你说的俗人。”

江映心里泛毛,端端站在原地,没来由地觉得这个人荒唐且不可理喻,似乎一阵不知打哪来的风,吹动他青灰的衣袖。

顿时人流朝两旁散开,哎哟天啊一片连天叫唤,叫声从惊慌失措化成讶然的叹喂。

陆千景盯着不远处一对仪仗,高头大马面挂流苏、蹄下镶金,最前头浑身金光闪闪的白面人抱着拂尘款步走来。

是个大太监。

她心道太监许是来找沈彦启,却不想太监径直朝她来:

“请问这位姑娘是户部左侍郎李贞李老爷家的二小姐?”

陆千景想了一会才道:“是。”

太监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嘉宁长公主请李二小姐入宫,李二小姐,请上车吧。”

他绿豆大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拂尘朝骏马一指。

陆千景望了望高大漆黑的马车,一股凉意从脚底钻到头顶,她回头去看江映,江映面色如常,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掀。

她又用余光暼沈彦启,沈彦启给了她一个鼓励性质的笑容,道:“嘉宁是个性子好的,不用担心。”

陆千景看着那抹过分灿烂的微笑,无言以对。

嘉宁长公主,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太后皇上都宠得不行,真真切切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用李云舒的话说,就是千万不能得罪。

陆千景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得罪公主的机会,忐忑不安登上马车,有种赴死的错觉。

时间似是无限延长,只听得到马蹄沉闷的踏地声和铃铛发出的脆响。

宫道前有提着宫灯的宫女在前引路。尽头好似一团黑雾,到了一处院门前,借着月光能看到匾额上有剥落的烫金大字,只是辨不清字迹。

院落无声无光,大门吱吱呀呀拉开一条小缝,阴风从内里吹来,灌进袖口衣摆。

她们侧身进去,看不见的地方飘出女子咯咯的笑声。

陆千景从没听过那么阴冷的笑,随着笑声逼近,一股奇异的恶臭钻来。

女人白发飘萧,鬼魂一样浮到她跟前,陆千景低头看着地上,两个、三个......六个七个,数不清的鬼魅从无光的角落爬出。

笑声迅速把人包围。

那些女人荡到进处,尖尖的下巴只剩一层皱皮裹着,接骨木般的手指探出,

陆千景本能朝后一躲,手脚冰凉,心提到嗓子眼。女人勾住她腰间丝带,往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拉。

“别别别......你们......”她心跳骤快,两眼一翻,倒在了石砖上。

“又是个胆小的。”

陆千景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一句。

“用水泼吧。”

陆千景猛地睁开眼,双眼火辣辣灼烧一样涩痛,眼皮像是被浆糊黏连。头顶罩下一缕暗光,似还是鬼魅盘踞之所,环境却已变了,屋中陈设不过分华丽,似一般大户,那缕光逐渐添了暖色,是太阳洒下的光辉。

宫女见她醒来把木勺放回水桶,道:“你是第一个自己醒来的。”

“第一个?”

“是啊,你是第一个,之前都要我用水泼了才醒。”婢女用清水给她洗了把脸,脸上是愧疚又无助的神情。

陆千景内心无比恐惧,她真的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错。

“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那些女人是谁?”

宫女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那些女子是先帝的嫔妃,太后娘娘还是皇后时最看不惯嫔妃得宠,先皇驾崩后,就把无子嗣的嫔妃关在冷宫,这些还是活下来的,都有点疯了。”

陆千景道:“为什么要带我去看她们。”

面对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一切,她气得无言以对,前朝后宫争宠,太后惩治妃妾,与她何干,她只能喊冤:“冤枉啊,我没勾引过皇帝。”

她回说得又急又快,似是生怕答晚了解释不清。

宫女笑了:“不是勾引皇帝,李小姐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陆千景茫然无措,宫女解释道:“沈公子似乎挺喜欢你的。”

陆千景略感意外,沈彦启喜欢她,这何曾说起,他们不过有两面之缘。

突然有种劫后重生的松快,“沈公子怎会喜欢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宫女只道:“宫中暗卫眼线遍布京城,不会有错。”

一问不成,陆千景忽地想起她是第一个,又道:“你刚才说我是第一个,那我之前有几个?”

宫女道:“约莫十来个。”

陆千景一哑,十几个女子,就算他沈彦启是个花花公子一年换一个喜欢,也得从认字那会开始。

又是一阵无力之感,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挫败。皇宫不能讲理,公主是在警告她,若她真的还认不清自己身份,不知廉耻地贴上去,下场大约不会比冷宫里的妇人好太多。

“好了,你好好收拾收拾,再过一个时辰要拜见公主。”

*

公主晨起,侍女用兑了花汁打湿梳子,一缕一缕把公主的乌发梳得光亮齐整,像缎面那样反射出光彩。

“那个李二小姐到了吗?”嘉宁公主问,推开宫女手上的浅粉牡丹,换了一朵鲜红的,命人配了件相称的襦裙。

“回公主,那位姑娘早在殿外候着。”

嘉宁长公主仔细审视镜中之人,粉面桃腮,双唇微微抿起,俏丽可人,飞入鬓边的长眉挑起:“你们说本宫好看还是她好看?”

“她哪比得上公主。”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嘉宁公主抬了抬下巴,心中却无太多愉悦,宫人一贯只会这么说,半点新意也无。

不过,她知道宫女也没有睁眼说瞎话,宫中那么多公主,她的容貌绝对能拔得头筹。

“啪”的一声,步摇拍在妆台上,莹润的胳膊优雅一抬,落到宫女手上。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李姑娘。”

“传李姑娘进殿。”

陆千景从苍梧山回到京城,又被拉进冷宫逛了一圈,神志游离于九天之外,被这一声硬生生拽回。

她脑子混沌僵硬,却不过分紧张,一来她与沈彦启并无私交,二来即便公主真的误会了,也还有正主杜怀月顶着,杜怀月尚且安然无恙,她又何必杞人忧天。

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隐有几声哧哧轻笑,眼前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几个宫女掩嘴嗤笑。

“公主,你看她那样,沈公子怎么可能瞧得上她?”

公主一手搭在侍女胳膊上漫步走来,看清陆千景面容的一瞬有些愣神,公主每一分表情在宫女脸上都会放大十分,几个女官敛了笑,神情各异,视线之中的陆千景眼底乌青,但在冷宫走了一趟,又有几人能容光焕发,饶是如此,那张素白的脸莹莹生辉,像淡水里的一颗明珠。

嘉宁长公主围着陆千景转,

“原来你长这样。”

怪不得表哥会多瞧一眼。

“说吧,为什么总要缠着表哥。”

陆千景不敢装聋作哑:“回公主,草民不敢缠着沈大人,草民入京有四个月,仅见过沈大人两次,”

公主眉梢微扬,声音尖尖:“难不成还要多见几次?”

陆千景惴惴不安改口:“两次都不是有意的,都是巧合之下碰巧遇见。草民遇险,沈大人侠肝义胆,岂有不救之理,也正因为这样,草民才得与沈大人相识......多说了几句话,虽一时有些得意忘情,但并没有逾矩。还请公主明鉴。”

公主脸色稍和:“很好,没有撒谎。”

她喜欢的沈彦启就是这样,像是明台之上的神祗,怜悯苍生,不似别的勋贵戚里恨不得把眼睛长到头顶,却对她唯唯诺诺,真是没意思极了。

“草民不敢。”陆千景低着头,心情稍稍放松。

“你自然不敢,可有人敢,”公主满意点了点头,“不是撇得一干二净本宫就会放了你们,有些人,绣样书信都送出去不少,还敢骗本宫说什么都没有,真是可笑。”

陆千景一眼瞥见长公主凌厉的目光,此公主的怒火显然要转移到别人身上,她只要配合公主对不在场的人撒气,就能确保自己安然无虞,于是,她惊讶得抬起头,刚想配合着问一句谁那么大胆,却听公主诡异一笑。

“怎么,不相信?皇宫养出的暗卫遍布京城,皇兄特地调拨了几十人给我。”

陆千景脑后丝丝发凉,她只知道暗卫监视朝廷官员,却不知长公主手上也有十来人......大约都被她用来尾随沈彦启了。

一张网密不透风地洒下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都这样了杜怀月就没被人绑进宫中,威逼恐吓?

嘉宁公主无心理会她在想什么,有些幽怨道:“有些时候,本宫当真不知道,是清醒一些好,还是像你们一样,浑浑噩噩,茫然无知些更好。”

这话不好接,陆千景顿了一下,道:“还请公主明示。”

嘉宁公主气息不足地叹了一声,眼神之中满是哀怜。

大殿中陷入长久的沉默,陆千景还没想出自己何处可怜,公主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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