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紧闭的门外,厘芽不爽地蛐蛐尤尔斯:
“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倒是想离他远点,问题是都在同一艘船上了,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厘芽正想询问飞船有没有逃生舱,主控制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夹杂着电流火花的噼啪声和金属崩碎的声音,整艘飞船都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厘芽立刻连退几步,担心地看向旁边,“还好吗小机器人?有没有被影响到?”
“我没事,莉亚小姐。”智能机器人屏幕上的表情变成了OwO,收到关怀后似乎有点开心。
“没事就好。对了,虽然有点突兀,我还是想问一下,这把剑似乎不是金属材料?”
“这把剑由星空兽的骨骼制成,是诺兰大人的礼仪剑之一。上次诺兰大人顺手放在门外忘记收回,我也没有权限进入武器库,一直放置在外面。”
骨骼……应该是绝缘的?
厘芽小心用剑鞘前端“空空空”地敲击主控制室大门。
“你该不会被炸死了吧?”
“死不了。”
尤尔斯冷冷地看着被他一拳捶进控制台滋滋冒电的魔方状物体,组成魔方的各个小方块正在缓慢旋转并变幻颜色,修复着被破坏的控制台。
等到他都有点不耐烦了,魔方各面的颜色才缓缓归于完整:“智能船舰操作系统Ⅳ.348接入完成,飞船‘空中花园号’已接管,飞船权限已重置。飞船定位系统已卸载。”
“打开武器库。”尤尔斯命令道。
“搜索中……暂无武器库权限。分析中……武器库为独立权限,暂时无法破译。”
尤尔斯脸色更冷。
诺兰收集的财宝和艺术品固然珍贵,但他想要的绝不是这些,而是联邦新研发的那些不对外售卖的武器——只有“上层人”才能拿到的秘密武器。
“看来必须把这艘飞船一起带回cyning。”
船上的这个女人似乎跟诺兰关系匪浅,说不定会有打开武器库的线索。
想到这里尤尔斯有点莫名地心烦气躁,随手按下旁边的按钮。
就在厘芽打算放弃敲门时,门偏偏又打开了。
“过来,我有事要问你。”尤尔斯单手撑在控制台上,另一只手曲了曲食指和中指。
他的手像他本人一样粗犷,青绿色的青筋从小臂延伸到手腕,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指尖还沾着些红色液体,有种暴戾残忍的力量之美,又有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几乎看一眼就能让人脸红。
当他用这样的手叫厘芽过去的时候,厘芽……果不其然地生气了。
“搞什么,我是你养的小猫吗,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没礼貌!”
“哦?那你要我亲自请你过来?等到我动手,可就由不得你了。”
尤尔斯勾起唇,看不清是嘲讽还是愉悦,银灰色睫毛半遮住瞳孔,像只等待食物自投罗网的掠食者。
估量一下两人之间的武力差,厘芽忿忿地再次走进去,脚步把地板跺得“咚咚”响。
“又有什么事……”
她的视线落在明显被暴力破坏的控制台上,看看金属碎片溅落的地面,又看看尤尔斯拳头上的血迹,惊呼:
“你对自己也这么狠?这艘船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都打坏了它还能开吗?”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船?”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厘芽敏捷地绕过地面的金属碎片,来到控制台前。
她一时半会弄不懂那些数据都代表什么意思,不过看到全是绿色,应该问题不大。
尤尔斯见她自顾自检查飞船,没再注意自己,冷哼一声。
“现在还很平静,过会儿可未必了。飞船的定位系统已经拆除,但苍蝇也追来了。”
悬浮在空中的三维地图骤然展开,代表飞船的绿色光点在前,代表追兵的红色光点密密麻麻,不断拉近距离的同时从左右后方包抄过来,像一张捕鱼的网。
“这要怎么逃走……”
追兵数量远远超过厘芽想象,她瞬间便明白,这艘飞船上有很重要的东西,两方不可能和谈。
现在她回不去诺兰那边,只能跟着尤尔斯,但她不认为尤尔斯被系统选做男主就一定会对她心软,更可能的想法是嫌她累赘。
“这个给你。”
厘芽想明白情况后立刻转变心态,解下手腕上的光脑递给尤尔斯。
从这个角度来看,尤尔斯浓密微翘的睫毛更加明显,表情看起来甚至有点出乎意料的呆。
“这是什么?”
“诺兰送我的光脑,我猜里面或许有定位装置,交给你处理吧。”
毕竟她和诺兰的交情就那样,厘芽不认为这些追兵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再戴着定位装置有害无益。
希望尤尔斯有点良心,看在她主动交出光脑的份上,把自己放在一个能够活下来的星球上。
光脑还带着体温,尤尔斯握紧光脑,本想直接碾碎,却临时改口:
“暂时不行。”
“开什么玩笑,他们照着定位追上来怎么办?”厘芽绷着脸伸手,“那你还给我,我找东西砸碎它。”
女孩子微凉的指尖试图掰开他的手,触感比最好的丝织物还要柔软。
厘芽的力气相比在地球上时已经增长许多,但在尤尔斯面前就像是小猫挠爪。
尤尔斯举起光脑在她头顶晃了晃:“这里可没东西给你砸。”
厘芽放弃用手去够,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尤尔斯懒懒地说,“手疼,处理不了。”
厘芽诧异并气笑了:“你是在撒娇吗?”
尤尔斯看向别处,装作没听到她的话。
“……啧。”
厘芽虚空瞄准被金光圈住的尤尔斯,一指点中他的胸口。
逗她还是挺好玩的。
尤尔斯这么想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毫无防备间胸口传来奇异的酥麻。
乙游系统能将厘芽的任何点触变成情人抚摸般温柔舒适的感觉,对于身体神经时刻处于极端敏感状态的尤尔斯而言,任何感受都会被放大数十倍。
这感觉于他而言不亚于被愉悦的洪流卷入漩涡,又像突然间注射了致死量药物,眼前视野全白,几乎不知身在何处。
巨大的刺激导致刹那间尤尔斯忘记了所有,常年压制在身体内的异能开始疯狂反扑。
就在异能即将突破限制的一瞬,极端危险的预感迫使尤尔斯从忘我的愉悦中清醒,攥紧拳头半跪在地上。
“你、你的眼睛!”厘芽的视线猝不及防撞进尤尔斯的红色眼瞳。
那双锐利灰眸突然间变成了宛如深渊岩浆般的血红色,诡异得让她几乎竖起寒毛。
“你怎么了?”
尤尔斯沉默地闭上眼睛,单手扶住操作台,一点点站直。
因为异能突然爆发,光脑已经碎成粉末从指缝漏下,变成了脚边的尘土。
对于时刻处在痛苦之中的尤尔斯来说,刚才的感觉美妙得差点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很危险。
“离我远点。”
“你到底想怎样,一下让我出去一下让我进来,一下太远一下又太近,你是公主吗?”
厘芽不满地说,忍不住盯着尤尔斯看。
刚才他红眸的样子倒是更符合毁掉Flora基地的那个男人的扮相。
尤尔斯没有回答她,将异能彻底压制后,血红色不甘地退回瞳孔深处蛰伏。
他眨了眨灰色眸子,沙哑着声音问:“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好,她就知道,肯定又会有这个问题。
厘芽只得把对诺兰编造过的“异能”再对尤尔斯说了一遍。
“你爱慕我?”
尤尔斯表情有些奇怪。
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中涌动,像羽毛轻挠,又像小猫尾巴擦过掌心。
果然很能抓重点。
厘芽无奈地“唉”了一声。
“爱慕我让你这么困扰?”尤尔斯皱起眉头。
“没有,就是觉得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问这样的问题。”
“你对其他人也这样?比如……诺兰?”
“女孩子花心很正常,爱慕之人嘛,左心房一个,右心室一个,心尖尖上还能再站几个,男人越多越气派。”
厘芽面无表情地胡乱回答。
“好,你很好。”尤尔斯气笑了,“不管你有几个男人,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看看其他男人会不会来救你?”
这话过于暧昧,控制室中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飞船操作系统亮起红灯,提醒他们追兵将至。
“准备引力环,开启极限模式。”尤尔斯转头避开厘芽的视线。
“检测到三分钟后将掠过大行星,引力环武器启动中。”
厘芽不知道什么是“引力环”,从飞船船身的振动和舷窗外连成一线的星体轨迹来看,速度似乎加快了几倍,而且还在越来越快,快得让她心慌。
“船身为什么在动,这样是正常的吗?”
“放心,在它解体之前就能甩掉后面的苍蝇。”
“飞船还有可能解体?!”
没等厘芽找地方躲好,飞船前端的星球越来越大,眼看快要撞上了。
她惊叫一声,绝望中下意识抱住尤尔斯的手臂。
宛如恒星爆炸般的白色光芒点燃了宇宙的黑暗,巨大的星球在她眼前震颤、解体,组成整个星球的物质变成了巨大的圆环,圆环中央甚至呈现出空间被扭曲的黑色。
黑色散去的下一秒,飞船毫不犹豫地直冲圆环中心!
厘芽尖叫,但她听不见自己的叫声,只感觉飞船已经变成了一道光,而自己在光芒中快要汽化。
有人从身后抱住她,大掌盖住厘芽的眼睛,把她的脑袋不容拒绝地按在胸口,凑近耳边说:
“学会享受和死亡赛跑的乐趣,是逃脱命运者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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