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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见色起意

婢女奉上茶水,供三人净口,随后退在一旁。

韩嫣想着饭后告辞离开,思索一番,轻声说“我已出来多时,蔡嬷嬷还在客栈等着,久未听到音信,心中惶惶,不如……”

霍骁淡淡开口“不用担心,我已吩咐人去知会蔡嬷嬷,炎之离不开你,还要劳烦在看顾几日。”

韩嫣见霍骁面色冷淡,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霍骁余光瞥见韩嫣的小动作,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有些重,有找补道“你安心住下,过几日我亲自送你回去。”

韩嫣一怔连连摆手“不,不劳烦大表哥,我自己回就行。”

霍骁心头浮现小姑娘灼灼的目光,突然先逗逗她,假装生气道“哦?既你叫我表兄,难不应该听我吩咐?”见韩嫣杏眼圆睁,薄唇轻抿,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说。

夜里,韩嫣躺在床上,似乎总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不禁有些辗转难眠。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入睡,重生来的韩嫣,三魂不稳,记忆模糊,时常惊梦。战马嘶鸣,兵刃相接,哀鸿遍野,一身着铁甲的将军被敌军围困,一股鲜血喷出,将军从马上倒下,韩嫣这才看清这人竟是霍骁!她想要伸手借住他,却什么也摸不到,敌军砍下霍骁头颅,狰狞狂笑,韩嫣焦急大喊“不要!不要!”

晚膳后霍骁得了下属的传信,拐子冯伟哲说的贼窝已经被捣毁,救下数十人。匆忙将郡守等人唤来安排后续事情,直到深夜才将事情安排妥当,终于得了功夫休息。本要回屋去休息,不知不觉却走到韩嫣的房门口,隐隐听到韩嫣凄厉的叫喊声。霍骁心中紧张,不容多想,推门便入。

床上的韩嫣双眉紧蹙,泪水已将寝被打湿,一直重复“不要,霍骁!你不要死,我还没报答你的恩情!”

霍骁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联想到今日韩嫣的表现,心中疑惑更甚,什么恩情?只是小姑娘哭的可怜,于是温声轻唤“韩嫣,醒醒,我在,别怕。”黑云散去,场景变幻,战场情景消失不见,只见霍骁死而复生,好好站在她眼前,韩嫣一把抱住霍骁,委屈抽噎“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霍骁颇为无奈,抬手将韩嫣眼角的泪水拭去。冰冷的手指肚擦过皮肤,韩嫣才惊觉这不是梦!!!这是真的霍骁!!!而自己正搂着霍骁的腰大哭,这这这…

韩嫣嗖的放手,钻进被窝,头紧紧缩在被子中,心想:还是死了算了…声音小似蚊叫“大,大表兄,黑灯瞎火的你,你怎么在这!!!”对,霍骁怎么在自己房中,顿时有了底气。

霍骁挑眉,轻笑出声,掀起被子,用手捏着韩嫣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哦?不是表妹抱着我不松手?眨眼的功夫就忘了?”

见霍骁眼神戏谑,但一想到这是她的屋子,还是大着胆子说“这大半夜,表兄不睡觉,跑到我房里做什么?这等行事,实非君子所为!!!”

小姑娘气鼓鼓的,单薄的寝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材,眼角还残着泪痕,似沾水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合,甚是惹人怜爱。霍骁活了十八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貌美生动的姑娘,心头微颤,喉结上下滑动,完全听不见韩嫣的话,只想在她唇上要上一口…不自觉向前探去。

韩嫣见霍骁不理她,也有些气恼,什么救命恩人,简直就是一个登徒浪子!!!陡然提高声音“大表兄!!!”

霍骁猛然回神,轻咳一声,脑子迅速想好了借口“嗯?听见表妹说我死了,进来瞧瞧缘由,你早些休息。”转身飞速逃出门去,还贴心将门关上。

韩嫣心烦意乱,一下一下的捶着枕头,又不能追出去将人打一顿,罢了。

霍骁站在院中深深吸气,心中那股一股无名火却如何也不能熄灭,他一脚踹开陈斯的房门,将人从床上拖了起来。

可怜陈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自家将军拖到院内比试功夫,月色皎皎,陈斯鬼叫…

一连两日,韩嫣都没有见到霍骁,心中放松,更加殷勤的喂顾炎之吃药,恨不得他眨眼就痊愈说话,自己好卷铺盖走人…顾炎之看着韩嫣殷切的目光,似狼见肥肉,独自叹气…韩姐姐不会和拐子是一伙的吧?

又一个清晨,韩嫣推开屋门想要迎接新的一天,就见霍骁站在门口。她想一定是自己没睡醒,碰的一下把门关上。

霍骁眉头一跳,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韩嫣揉揉眼睛,再次打开门,霍骁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挤进屋来。

韩嫣偷偷打量,他今日穿一身月银色长袍,玉冠将墨发束起,,虽然早就知道霍骁俊美,还是被惊艳了一下。

“想看便大大方方的看,盛京成想见我的人怕要排到并州,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鬼鬼祟祟的作甚?”霍骁附身凑近韩嫣。

韩嫣一把推开霍骁,没好气的问“大表兄如今知道不能随意进人屋子了?”

霍骁听着娇软气恼的声音,只觉心被小猫挠了一下。“我来?自是有要事,收拾一下,我们回京。”

“回京?那我是不是能回去寻嬷嬷他们了?”韩嫣来了精神,颇为惊喜的问。

霍骁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盯着她摇摇头“不,你同我一起,我亲自送你。”

半个时辰后,韩嫣领着顾炎子出现在府门口。霍骁等人早已等待多时,并州郡守、司马恭敬讨好,连连道“将军若有其他吩咐,只管来信就是。”

霍骁懒得与这些人寒暄,见韩嫣来了,眼前一亮,对并州各官员拱手说“告辞了。”

韩嫣左瞧右看也没见马车,心中浮现一丝不好的感觉。霍骁将她身后的顾炎之逮出,交给陈斯吩咐道“你与世子共乘一骑。”又看向韩嫣,难掩笑意“表妹可会骑马?”

韩嫣摇头,终于知道这厮打的什么主意,“还是不劳烦大表兄,您只需谴人将我送回客栈,我和嬷嬷…”

霍骁心情颇好,笑道“晚了,蔡嬷嬷和你的小丫鬟前日就已经动身上京了。既然表妹不会骑马,就只能委屈我带你了。”

韩嫣只觉自己眉头突突直跳,罢了,自己势单力薄,唯有“忍”了!心中咬牙切齿却还是扬起一个微笑“劳烦大表兄。”

周围众人见了这一幕,只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将军,不会被夺舍了吧?!

骏马呼啸,霍骁将人揽入怀着,紧紧抱住。韩嫣挣扎几下,只听头上传来一句“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韩嫣身子一僵,只得乖乖听话。

盛京。

先将顾炎之送回荣亲王府,交代门房给他请个太医好生看看嗓子,等荣王和王妃闻讯赶到前厅,霍骁早就不见踪影了。

镇国公府。

霍骁伸手将韩嫣扶下马,吩咐门房周伯去请夫人。

周伯只觉自己没看清,大公子回来了,还带了个貌美的姑娘?

大刘氏得消息,心中狐疑自己这继子一向与国公爷不合,自己更是透明人,嘴中嘟囔“也不知道大公子找我何事?”

蔡嬷嬷提醒“表姑娘。”

大刘氏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自己那娇弱的外甥女被霍骁给扣下了!!!带着一干丫鬟气势汹汹的冲到前厅准备兴师问罪!

甫一到正堂,大刘氏只见一明眸皓齿,如花似玉的姑娘正端正的站着,那姑娘见自己来了,屈身行礼,“姨母!”

姑娘眉眼与自己那苦命的妹妹有七分相似,定是自己的外甥女,大刘氏已然忘记自己要寻霍骁问罪,只抱着韩嫣痛哭。

霍骁偏头看着二人,也不说话。蔡嬷嬷连忙行礼,小声提醒“夫人,大公子还等着呢。”大刘氏这才想起,自己还要教训这个逆子!却见霍骁目光冷漠,不由一缩,话到嘴边就变成“大公子怎么也一起来了,不如留下一起用晚膳。”

韩嫣一听,这还了得,疯狂对着姨母使眼色。奈何大刘氏并未明白韩嫣的意思,还轻声说“我的娇娇,一路上受苦了,你们瞧瞧,累的眼皮直跳。”

韩嫣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实乃天命!霍骁噗的笑出声,“那就有劳母亲了。”

大刘氏脸上堆笑“不麻烦不麻烦。”转身拉着韩嫣跑了。

霍骁望着小姑娘渐渐消失的背影,玩味的念着“娇娇”。

芒夏早几日就到了国公府,早早在夫人安排好的院子侯着了,如今听见姑娘平安上京,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

大刘氏吩咐下人烧水伺候韩嫣梳洗,“娇娇不要急,时候还早,你只管洗了澡好好休息,晚膳姨母谴人叫你,如今到了姨母家中,就好好住着,再没人敢欺负了你。”

韩嫣心头一酸,无论前世今世,姨母都是无条件对自己好,不曾有半点嫌弃,上辈子自己却连累姨母被关进了家庙,眼泪如断线的风筝,大颗大颗的滴落,韩嫣紧紧抱住大刘氏“姨母!”

大刘氏只当韩嫣在姑苏受了委屈,细声细语安慰“娇娇莫怕,这里不是姑苏韩府,都是姨母说了算的。”

韩嫣窝在大刘氏怀中,好半天不肯起来,等芒夏来唤她沐浴,才恋恋不舍的拜别了大刘氏。

芒夏叽叽喳喳“夫人早就盼着您来呢,听府中的人说这院子夫人早就吩咐人收拾出来,日日打扫。夫人昨日谴人送来许多首饰,奴婢都给姑娘仔细收着了,如今我们到了盛京,再没人敢欺负我们去。”

韩嫣心中温暖,又暗暗发誓:这辈子,自己一定要守好姨母,绝不让人伤她一分一毫。

晚间,大刘氏身边的一等丫鬟玳瑁来传膳。

韩嫣换了一身鹅黄襦裙,头挽着坠马髻,只插一跟红宝石簪子装饰。

玳瑁以前只觉自家夫人已是绝色,如今见了韩嫣才惊为天人,脸上挂起笑容“表姑娘真真标志,奴婢还未见过您这样好看的人呢。”

等韩嫣到了,就见镇国公,大刘氏,表兄霍昶,还有登徒子霍骁早就坐在桌前了。她先是向众人行礼,又连连告罪,说自己来晚了。

大刘氏将韩嫣扶起,怜爱的摸摸韩嫣的头“不晚不晚,娇娇来的正是时候。”

韩嫣脸上带笑,举止端庄大方,轻声细语“这次上京匆忙,尚未来得及给姨夫、姨母备李,只在路过并州时挑了几件精巧之物,还望姨夫姨母不要怪罪。”吩咐芒夏将礼品呈上。

镇国公瞧着韩嫣,举止大方,举止得体,心中多了几分满意,和颜悦色道“不必多礼,就当在自己一样,快坐下。”

霍骁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在桌上,转头对着韩嫣,佯装吃味“表妹没给我准备礼物?”

众人一惊,韩嫣暗中叫苦,自己也没想到会遇见他啊!只是眼下当着国公府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扯了个谎“韩嫣不知大表兄回府,下次定给大表兄补上。”

霍骁在桌下轻轻攥了一下韩嫣的小手,意味深长的撇了韩嫣一眼,见她耳尖微红,一个小巧的桃花坠子在空中轻轻摇动“哦,原来如此,那下次,表妹可别忘了,我这人心眼小。”

镇国公和大刘氏面面相觑,只觉气氛微妙尴尬。

大刘氏开口说“娇娇还没见过你表兄,二表兄吧。”

霍昶起身于韩嫣见礼,只觉今日大哥甚是奇怪,不免多看了几眼。

众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饭,见国公和大刘氏似有话说,三人纷纷告退。

一出院子,韩嫣就道“两位表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霍骁戏谑道“娇娇别急,为兄与你一道回去。”

霍昶只见自己的小表妹如见鬼一般,丢下一句“不用不用”小兔子一般窜走了。

霍昶转头看着意犹未尽的大哥,心中升起一丝不满“大哥与表妹既不相熟,怎能随意叫表妹小字?”

霍骁懒得搭理韩昶,冷笑道“你如何知道我与她不熟悉?”轻嗤一声转身离开。

韩嫣回了房中关上了门才觉心安,往后还是避着些霍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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