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护卫原本就是奉命悄悄跟着沈廷玉,不许打扰对方的雅兴,本来想上前帮一把看到宁承安就止步了,没想到现在被人叫了出来,一时间又是惶恐又是尴尬。
沈廷玉摆摆手,“不必管我。”
他是崴脚了,又不是骨折了,站起来缓一缓就能好。
宁承安看着他,“殿下自己能走?”
“能,”沈廷玉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迈出步子,下一秒就脚下一疼身体歪斜了一下,但他很快站直了身子,转了转脚腕,“没问题。”
宁承安默默放下手,“看来崴得不严重。”
沈廷玉和宁承安慢悠悠地走,挑的都是人少的地方,沈廷玉一开始以为宁承安想把他送回去,后来发现宁承安就是单纯地想要散散步。
“你今年多大?”沈廷玉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
宁承安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官今年二十有五,”随即想了下说,“比殿下大七岁。”
沈廷玉一噎,“我就是问你多大,没问你比我大多少。”
“哦,”宁承安笑了笑,“下官想到了就说了,殿下别介意。”
“我有什么可介意的,”沈廷玉想起来维护自己作的形象,“年纪大的是你又不是我。”
宁承安丝毫不介意,只是上下扫了沈廷玉道,“殿下年纪确实还小。”
“……”沈廷玉撇开头,突然在岸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宁承安显然也看到了,他停下脚步,“那人是殿下的……”
沈廷玉急忙捂住他的嘴,把“侍妾”那两个字捂了回去。
是他封建了,他现在真是听不得这两个人。
宁承安垂下眼睫,黑黝黝的眼睛望向沈廷玉,眉头微挑,似乎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沈廷玉说话,一个纤细的女子戴着面纱靠近王钰之,抬起的双眼泪眼朦胧,“先生,香栀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宁承安眉头压下,嘴角上扬,“殿下,听听?”
沈廷玉嫌弃地松开手,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这么八卦?”
宁承安不明白什么八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但是能猜得出来,“人生在世,有意思的事情可太多了,不听一听看一看,岂不是失去一大乐趣?”
沈廷玉不敢苟同,他这个配角能听到的往往都不是好事。
另外一边,比起香栀的激动,王钰之则当然了许多,“香栀姑娘。”
香栀上前一步,王钰之却后退了一步。
香栀犹豫着停了下来,眼里蓄满了泪水,“先生,是还在怪我吗?”
王钰之没看她,“往事都已经过去,不必再提。”
“过去……”香栀笑了声,泪水簌簌地掉落下来,“若是真的过去了,为何先生到现在还是这么冷淡,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私自对先生心生爱慕,也是我害先生失去自由,一切都是我的错。”
香栀说着竟然是想要直接跪下来,王钰之转身避过,“我说了,往事都已经过去,从今以后,香栀姑娘再见到我不必招呼,你我就当做从未相识。”
王钰之的话一出,香栀再也不忍不住眼底的泪水,很快,连她的面纱都变得湿漉漉的,不得不拿下来挡住脸。
“你我见面与礼不合,”王钰之铁石心肠,“就此别过吧。”
“先生!”香栀还想要去抓王钰之的衣袖,被他迅速躲开,“先生!”
眼见着王钰之就要转过身来,沈廷玉迅速地拉下宁承安,两个人躲过了王钰之的视线。
宁承安低头看了眼拽着自己衣领的少年,他呼吸还有些急促,脸颊微红,看起来很不希望被对方发现。
难道真的有感情?不,若真心有对方,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反应。
宁承安依着沈廷玉手里的力度半蹲着,等到对方意识到松开手的时候王钰之与香栀都已经不见了。
“抱歉抱歉。”沈廷玉松开手,顺手替他整理了下衣领,原本齐整的布料被他抓得皱皱巴巴的,瞬间就变了味道。
宁承安笑了下,“没关系。我还以为殿下会想要问清楚,毕竟那位公子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
沈廷玉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听到宁承安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不是大理寺待出来的后遗症,碰到什么都要多问两句,不怕哪日被别人打?”
宁承安扶他起来,无所谓地回答,“殿下可以当下官没说。”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许久没见到沈廷玉的宋云起过来了,“我刚问了手下的护卫,说你走路崴着了。”
说着宋云起就要蹲下来查看,沈廷玉后退一步,“已经好了。”
“真好了?不用我背你?”宋云起抬头看他,目光里都是怀疑,还有一丝怪异的跃跃欲试。
“……真好了。”沈廷玉坚定地拒绝了宋云起的提议,他实在无法想象那种画面。
百花宴结束,沈廷玉与王钰之坐马车回了宫,到了宫门口,沈廷玉还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能有个自己的府邸?”
皇帝都换了一个了,他竟然还住在皇宫里,这真是怎么听都觉得匪夷所思当然事情。
王钰之闻言弯了弯嘴角,看着沈廷玉略有些苦闷的脸道,“殿下会有的。”
尽快吧。沈廷玉心想,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回宫之后,沈廷玉一头扎在床上就下不来了,但大概是睡得太早,以至于到了半夜,他又醒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困意之后,沈廷玉披上披风准备去散散步。
结果步没散成,因为他看到隔壁的烛火没灭,于是过去敲了敲门,“王钰之,你还没睡吗?”
屋内传来一些动静,片刻之后王钰之穿戴整齐地打开了房门,“殿下这么晚,怎么也没睡?要进来吗?”
沈廷玉进来之后嗅了嗅,笃定地说,“你喝酒了,还把酒藏起来了。藏起来干嘛?”
王钰之不意外他会发现,这屋里一股酒味儿,他闻不到才奇怪,“藏起来是担心殿下一时兴起,又要和我不醉不归。我没什么,殿下不行。”
“殿下,”王钰之垂眸坐下,“还记得百花宴的香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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