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不要的,你可是大男主,给劳资站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体起立,哭唧唧小狗真的好好品。】
【这还是我能看到的剧情吗?】
【师尊快站起来啊!我站的可是你呜呜呜……】
【楼上的你懂什么啊,自古师尊才是被口口口的那一个。】
谢遥生尽力略过眼前那一条条胡言乱语的字条和时不时飘过的些不明所以的符号,将郁离到处乱拱的头抵住。
也没人告诉他,这丹药的副作用竟然如此的……吗?
当初柳景和将这瓶丹药递给他时,曾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这药效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服用过后会产生些后遗症,需要谨慎使用。”
那时他追问是什么后遗症时,柳景和只是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摇着头一言不发。
如今他倒是知道了,这后遗症原来是让人这样的神志不清,简直和人间贩卖的禁药有得一比。
似乎是因为被人抵住不得寸进,郁离撑起身子,迷离的眼紧紧盯着身下的人。
方才的来往有些激烈,身下的谢遥生此时出了点薄汗,碎发被濡湿紧贴在他额边,更显得人唇红齿白。谢遥生抬手搭着他的肩膀,朱唇微启小口地喘着气,看着倒有些欲拒还迎的滋味。
郁离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不自觉地就要俯下身。
他眼中此时只能看见被自己压住的、无法反抗的人,被**填满的心底此时只有一个声音——
去吧,让他彻底属于你,让他再也不敢……丢下你。
不,不行。
郁离闭上了泛红的眼,他狠狠咬住嘴里的嫩肉,想将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压下去。
铁锈味在口腔里迅速蔓延,几缕血丝从他唇角溢出,他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的脸,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的谢遥生还没来得及阻止,郁离的身子一软,就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谢遥生连忙去看他的伤势——真是不要命,竟然直接从灵台将自己击晕了过去。
好在郁离还是知道对自己手下留情的,这一下只是让他晕了过去。
谢遥生用灵力细细探查着,却发现方才郁离体内分明已经被压制住的魔气居然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甚至比先前来得更加猛烈,仔细看去,就见已有淡淡的魔纹攀在他的眼下。
好像真的如同那些字条说的那样,郁离体内的魔族血脉在进入云隐幻境后常常躁动,等去到白家,碰到那个兜帽男子之后……这种躁动就愈发强烈起来。
谢遥生从乾坤袋中取出个法盘朝空中抛去,淡金色的光晕随着灵力的散开一层层向下荡漾着,没多会儿就将整个房间笼罩了进去。
这是逍遥宗特制的随身法阵,只需注入灵力,早就篆刻在法盘上的阵法就会迅速展开,阵法的大小会随着灵力注入的多少而变幻。
在阵法的作用下,郁离身上躁动的魔气渐渐平息了下来,魔纹也从他脸上退去。
看来这云隐城中,定然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谢遥生转身打开了房门,一道黑影顺着惯性倒了进来。
他眼疾手快向着旁边一躲,黑影这才没有实打实地砸在他身上。
楼岚摔在地上,又迅速调整好姿势,做出个扇风的动作来:“这天气还真是有些热……”
说着,他又像才发现谢遥生似的,猛地站起身来,打着哈哈道:“谢仙师你完事儿……呃不,出来了?”
谢遥生跨出门口,皱着眉看他:“你在门口做什么?”
“帮你们守着门啊。”楼岚挠了挠头,笑得淳朴。
他边说着边往门外走,眼睛还时不时想往屋内瞟:“怎么不见郁仙师?”
等他走出来,谢遥生抬手将门关上:“他先前受了些伤,此刻正昏迷着。”
听见这话,清楚自己想错了的楼岚一时间有些不敢看他:“这样吗?”
“那不然呢?”谢遥生反问。
楼岚见他要走,连忙屁颠屁颠跟了上去:“受伤了确实就该好好歇息着……仙师你这是去哪儿?”
他被昨晚的景象骇得有些怕,此时见谢遥生要往楼下走也不敢贸然跟上,只在楼梯口停住小声招手问着。
谢遥生头也不回:“去白家。”
“是那个要娶仙师师兄的那个白家!”楼岚这下也不怕了,“噔噔噔”几步就跟了上去。
“他们家可不好进,一天到晚关着个大门不知道捣鼓些什么,谁来也不开,那次要不是我机灵翻墙进去,哪能听着那些吓人的话。”
正门走不通的话,翻墙也确实是个好选择。
谢遥生闻言点点头:“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什么?”楼岚连忙摇头带摆手,“仙师我就不去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没事,我不怕麻烦。”
“那多不好意思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仙师还得分神看我。”
“没事,这次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猫要生了,我得上去看看。”楼岚后退几步,退到一半发现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前边的谢遥生笑得和煦:“是吗?”
深街宽巷里,两道人影正沿着高大的围墙根朝一边走。
领头的那个一身破烂道袍,脑后的小啾啾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走两步还要停下来,前后瞧瞧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拐过一个墙角,又穿过一堆杂草藤蔓错综生长的小田圃,一面看起来比旁边围墙低上些的掉着墙皮的墙映入眼帘。
楼岚撅着屁股在旁边的杂草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把缺了条腿的梯子。
他哼哧着将梯子靠上墙,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块石头垫在短了一截的梯子腿上。
做完这一切,楼岚颇有些自得地拍了拍手:“成了,就是爬的时候得小心点,这梯子不太稳当。”
说完,他冲着梯子努了努嘴:“仙君,要不我先上?你帮我扶着点。”
谢遥生看着这把摇摇欲坠的椅子有些不确定问道:“你上次也是这么上去的?”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他也不再犹豫,足尖一点就身姿如燕般跃过了围墙。
“哎……”被扔在原地的楼岚显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伸着手“哎”了半天。
谢遥生的声音从墙那边传过来:“怎么了?”
仙师果真是不与常人相同。
楼岚深深叹了口气,扶着摇摇晃晃的破烂梯子往墙头爬。
等这次从云隐回去,他一定好好听师父的话,努力修炼,早日筑基,然后像谢仙师这样身姿绰约,世间再高再大的墙,任他翻越也不在话下。
正值昏时,白氏府邸内却不闻人声。他们翻过的这面墙正好在膳房后边,被两棵歪斜生长的槐树遮挡着,倒是个上好的躲藏地。
之前来过几次已经很熟悉白家布局的楼岚从槐树后伸出脑袋张望一阵,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挥挥手示意谢遥生跟上。
“仙师,这里还怪阴森的……我们要找什么?”他小声嘀咕着,“上次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幻境之中无日月,昏暗的光从穹顶洒下,落在白府中繁茂生长的树木花草之上,又在低矮的屋檐下打出一片片阴影。时不时有两声虫鸣声响起,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腥臭味萦绕在他们身边。
等走上被草木围绕着的小径,谢遥生赫然看见一道鲜红的朱砂印记被人狠狠印刻在石板之上。
朱砂印一笔连成,组成了个晦涩难懂的符文。
再往前几步,又是个相同的符文。
“这是……”谢遥生看着这符文,总觉得有些熟悉。
“哎,”楼岚一拍脑门,“这不是倒转符吗?之前在本**上见过,我们就是来找这个的吗?”
“不算是。”谢遥生神色晦涩地看着消失在尽头的,断断续续连成一片的符文,“这算是意外收获吧。”
一个小小的白府,竟然藏着这么多骇人的东西,看来这阴谋倒是不小。
他们顺着小径走到尽头,与预想中的不同,原本该伫立在此处的正屋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朱砂围绕的空地。
空地中心种着株高耸入云的槐树,树下立着块石碑,密密麻麻如实质般流动的黑线从石碑上方涌出,然后顺着地上早已绘制好的脉络爬行、舒展。
黑色的涌动的线在地上绘制出繁琐的图案,骄阳在上而明月在下,阴阳倒转,水火相容,强大又不祥的气息从展开的法阵中溢出。
这是……
“大逆法阵。”
谢遥生蹙着眉将爬到自己脚边的黑色小虫碾碎。
楼岚缩在他后边,小心地躲避着到处乱爬的黑色小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恶心!”
谢遥生召出让尘,剑尖虚对地划出道剑痕,那些令人生厌的小虫总算是不往这边来了。
“这是一个能使万物逆转的禁术法阵,就和倒转符一样,只不过比它的威力还要强上千百倍。”
楼岚骇道:“这么厉害?那要想搭建这法阵的人岂不是更厉害……仙师,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这法阵布置起来并不难,只需一株千年槐树和刻满倒转符的石碑为阵眼,再用息生花液浸泡过的朱砂为引,与息生花相生的息生虫为体……就像你如今看到的,这大逆法阵就算是成了。”
“只是……”
“只是怎么?”刚松了一口气的楼岚听见这话,心猛地又提了起来。
“它可是禁术啊,若是如此简单,又怎么会被三界明令禁止?”谢遥生神色凝重,吐出的话像恶鬼噬人,“想要真正发挥它的用处,还需要……活人血气。”
楼岚瞪大了眼:“什么?难怪他们家要娶亲,原来打的是这个心思吗?”
谢遥生抬头看着阵法中心高大的槐树:“这么大的法阵,一个活人可不够。”
话音刚落,槐树树冠就无风自动发出阵阵“沙沙”声。
原本昏暗的天色在瞬间变暗又瞬间亮起,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吵嚷的人声。
槐树后,几栋矮小的木屋里出来几个高矮不一的人来,领头的那个就是先前见过的那个。
这几个木屋太矮小,又被槐树挡着,这才让他们一开始没看着。
“今日是神礼,当家的,你记得多抢些粟米回来,等你回来我们煮了粟,神仙一定会保佑咱们家兴旺百年的!”
一位妇人将个黑色陶罐递给那男人,话语中满是希冀。
那男人郑重地接过陶罐:“阿娘,你就放心吧,祝仙师已经和我们说好了,等这次祈神傩过去,咱家就会好起来的!”
“好……好。”妇人抬手拍着男人的臂膀,“我儿真是长大了……”
男人频频点着头,朝着木屋后面一缩,就从那一头开着的小门出去了。
“我们也去看看。”
谢遥生立刻跟了上去,可行至一半却不见楼岚跟上来。
他转过头,四下不见身影。
“楼道友?”
原本他站立的地方此时空无一物,好像那个名叫楼岚的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一道身影从他身边路过,谢遥生一回身,就见那原本在另一头的妇人不知何时绕了过来,此时正往大门的地方走去。
她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发觉谢遥生的存在。
“很奇怪吧?”行至一般的妇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什么?”
妇人转过头,她的脸赫然变成了夭红的模样。
“夭红”翘着唇角,一副要看好戏的表情:“仙君可不要忘了这是哪里,你在这里充其量就是个过客,过客怎么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呢?”
“你就好好儿看看,云隐是怎么……覆灭的吧。”
说罢,他周身的景物连带着夭红的脸一并开始扭曲起来,人声嘈杂,渐渐朝着他裹挟而来。
视线重新聚焦,身边已然围满了手捧黑色陶罐的城民。他们伸手将陶罐里盛满的粟米取出,一双双或粗糙或白嫩的手高高扬起,如同下了场雨般,粟米纷纷扬扬落下,在街上铺成白花花一片。
祈神台的方向传来阵阵高亢的呐喊声,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大家高举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陶罐,踮着脚、翘着头,朝着另一头张望着。
万众期待之下,一辆琉璃花车缓缓驶来,仿若带着圣光的天粟被人从花车洒下,落在每个城民手中高高举起的陶罐里,无数只七彩翼的飞鸟环绕着花车,它们引吭高歌,扑扇着翅膀落在花车上身着羽衣的男子肩上。
——那是张令谢遥生无比熟悉的脸。
“师……尊?”
花车上的人神情淡漠,只是这淡漠的样子放在城民眼中就是一种别样的神性。
他们不约而同地垂下头,等待着天粟的降临。
拂清将肩上的鸟儿用指节托起,随着他的挥手,鸟儿又展开了它的七彩羽翼,拂清的衣袖如雾般在空中散开。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声声歌谣响彻云隐上空。
“祈天意,降仙缘。”
天粟从花车前边坐着的一个绿衣青年手上洒落,落进陶罐中发出叮叮当当的闷响。
他戴着个月白色的帷帽,轻纱随着他的动作流动成水一般的样子,若隐若现时看着也颇为熟悉。
倒有些像之前在白家看到的那个兜帽人。
他想必就是白家人口中的那位祝仙师,只是他……为什么会和拂清在一处,担当着泼洒天粟的重任。
当年作为拂清尊者的弟子,他们几人都不曾被挑选跟随……
谢遥生正这么想着,就被身旁一道欢呼声打断了思绪。
“太好了,今日竟有如此多的天粟进了我的陶罐!”
他转过头,就见先前那白家的当家正站在自己旁边。
他也不像之前那样阴沉,总算是因为这事有了点活人气息。
白当家紧紧抱住怀里的陶罐,那副样子像是生怕谁抢走一样。他低着头挤出人群,急匆匆就往家里赶。
谢遥生见状也不再纠结之前的事,跟着他就回了白家。
仗着幻境里的人看不着他,谢遥生大摇大摆地跟着他从后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先前的妇人早已等候多时,她接过陶罐,朝里面看了几眼,随即惊喜道:“这么多,可够我们家所有人吃的了!”
木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男人点点头,神色也柔软了些:“娘你快去做吧,等明天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看向木屋,含着笑:“孩子们也不用过没钱的苦日子。”
“哎哎……”妇人将陶罐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几下,等将上边的灰都擦净后,才如获珍宝地抱着它朝着另一头的膳房跑去。
没大会儿,膳房的方向就升起阵阵白烟。
男人这会儿也进了木屋,偌大的庭院此时骤然安静下来。
空地上的息生虫不如先前那般活跃,此时都趴伏在地上缓缓蠕动着。谢遥生飞身跃到了槐树下的石碑旁,上边的倒转符如附生藤蔓般密密麻麻爬满了整块,顶上放着个小型的转送阵,源源不断的息生虫就从这个阵法中爬出,向着四周不断蔓延。
这棵槐树确实高大,可在外面时却看不见它。
谢遥生执着让尘,用剑尖挑开了一块松垮的树皮。
一角阵法从树皮下显露出来。
果然,还有用于隐匿的阵法。
这个阵法精妙万变,一重套一重,想要破坏它就只能找到阵眼。
而阵眼又能千变万化,可以是这株高耸的槐树,也可以是一旁的石碑,更可以是脚下这些数不清的息生虫其中的一只,更甚至,阵眼会随着槐树树根脉络的变化,成为城中任何一个……人。
谢遥生举剑,想将石碑上的倒转符磨灭,剑锋划过在石碑上留下深刻的划痕,只是下一秒,这些划痕就凭空消失。
看来在这里,他只能是一个……过客。
“煮好咯!”
思绪被声雀跃的女声打断,是先前去煮粟的妇人,她此时端着口大锅,稳稳当当走到了木屋跟前。
她将碗筷一一摆放在桌上,拿着木勺招呼着从木屋中出来的一大家子人。
“今年的仙粟格外香甜,你瞧,比往年的看起来好上许多。”她率先舀了一碗递给旁边的白当家,“是个好兆头!”
“是啊。”白当家端起碗凑到嘴边,升腾的雾气将他的表情模糊。
他喝了一口就顿住皱起了眉。
见状,妇人忙问道:“怎么,是烧得不好?”
白当家摇摇头,抬手就将碗里剩下的一饮而尽。
“难吃死了,我才不要吃呢!”桌子另一旁的小孩尝了一口,抬手就将碗打翻在地上,“阿婆,一股怪味儿,小宝不喜欢。”
“你这孩子!”
妇人捡起地上的碗,轻轻拍打他的手,然后又怒目圆睁看向小孩儿身边的女子。
“老二媳妇儿,没长眼睛吗,还不赶紧喂小宝吃饭!”
那女子唯唯诺诺缩着脖子:“娘,这米……”
“不好吃你也得给我吃干净了!”她强硬地将一大碗饭放在桌上。
“吃!”
小宝看着对面白当家阴沉的脸色,这下也不敢再哭闹了,瘪着嘴就将碗里的饭喝了下去。
谢遥生此时也走到了桌边,锅里的吃食蒸腾着热气,桌边一家七口狼吞虎咽地扒着碗里的饭。
“这……”
谢遥生看清了锅里的东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锅里的粟米被煮得软烂,从其中正爬出一只只泛着荧光的蓝色小虫,它们好像注意到了谢遥生的视线,此时都争先恐后地爬向锅的这一边。
再看桌上的几人,他们此时正各个捧着碗,那些蓝色小虫更加兴奋,顺着他们大张的嘴唇就爬了进去。
谢遥生下意识想夺过小孩手里捧着的碗,只是这一下却抓了个空,他的手从碗上穿过,小孩眼里噙着泪水,将那一碗吃食放进了肚里。
“这下就好了。”白当家狠狠地将手里已经空了的碗扣在桌上,“只要过了明天……只要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屋子里走:“好了,今日就都早歇息吧。”
剩下的几人随着他的身影,佝偻着背走进木屋。
被打翻的锅碗在桌上乱七八糟散落着,可他们好像并不在意,僵直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正当谢遥生要跟上去时,原本明亮的天又再次昏暗起来。木屋内一阵安静过后,便响起窸悉簌簌行走的声响。
桌上还剩了些没被他们吃掉的粟米,蓝色小虫原本安静地趴在上面,在屋内响起声音的瞬间,它好像忽然被注入了活力挣扎着从粟米上爬起来,朝着槐树下的石碑爬去。
木屋的门被人大力撞开,谢遥生抬头看去,就见白当家木着一双眼睛,额头已经被木门碎片割开了一个大口子,只是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一只只泛着蓝色荧光的小虫。
他看着动作僵硬迟缓,可速度却不慢,眨眼间就走到了石碑旁,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身体就如同冰雪消融般化开,无数小虫从他干瘪的身体里爬出来,顷刻间就将他的血肉吞食干净。
然后它们化成一股股,消失在了槐树根下。
接下来就是那个妇人、女人……
白氏一家人都像白当家那般,死在了他们种下的槐树根下。
谢遥生几步上前,将刚从木屋中出来的小宝拦了下来。
小孩一双眼睛此时泛着无机质的光,他定定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双腿交替着朝前走。
他的力气极大,竟然连谢遥生都险些拦不住他。
谢遥生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法盘,注入灵力向上空抛去,迅速变大的法阵将木屋笼罩了起来。
这是缚仙阵,只要进了这阵法之中的人,除非修为高过布阵之人,否则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谢遥生小心地放开手,见小孩似乎并无法出去,这才松下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小孩儿已经突破了缚仙阵,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石碑走去。
“不……”
谢遥生飞身想拦,可他还是在眼前消失。
被这一家人滋润过的槐树此时终于舒展开了枝叶,它摇晃着身子,发出阵阵悦耳的树叶碰撞声。
“看够了吗?”
谢遥生冷冷出声:“如果你是想让我知道你们究竟有多可恨,那就到此为止吧。”
“咦?仙君居然认出我了?”槐树又晃了晃,夭红的声音从它身上传来,“可仙君大抵是看错我了,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谢遥生抬起手中的剑,剑尖直指庭院中心的槐树:“什么意思?”
夭红的声音带着雀跃:“都到这时候了,仙君还没发现什么吗?”
谢遥生的脑中忽然闪过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看来仙君是知道了。”夭红嘻嘻笑着,“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随着让尘剑光闪过,一道剑气伴随着它朝着槐树劈去。
夭红惊叫一声,她的声音随着剑气所过之处消散。
“仙君,您就瞧好吧。”
四下再度归为一片寂静,只余下缓缓运行的大阵和逐渐消失在树根底下的,白家七人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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