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有关于我哥哥的线索，所以我就去找他……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进入卫生间之后我突然觉得头很晕，这很不正常，因为我没有喝酒，也不对可乐过敏的……”
“啊，对了，因为我想让我妈妈也听一下，所以去的时候我带了录音笔，录音笔在我的包里面。”
……
录完口供之后，警察带着我的录音笔离开医院，我继续修养。
我喝的可乐里确实被下了药，但因为我喝的不多，所以只是有点眩晕感，对身体的伤害性没有太大。
不过由于当时我的情绪波动比较大，晕了过去，所以还是需要在医院里面休养一下。
我怕自己的身体会有上瘾症状，在医院休息也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理由离开这里。
我在医院待了两天，她没有来看我，他也没来。
我的父母肯定知道我住院的事，但他们不太关心，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这一点令我失望。
我是个好人。
尽管他们对我如此残忍，我还是决定要去追踪他们最爱的儿子的信息。
回去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带着我妈一起去看守所看望丁汉义。
她本来不想去。
她有点看不起丁汉义这样的违法分子，哪怕丁汉义曾经是哥哥的朋友，曾经在她爱屋及乌的目光下是个有为青年。
可一旦他犯事，她就会立刻收回所有好感，立刻将其评定为垃圾。
“他肯定有所隐瞒。”我说。
我试着猜测：“哥哥一直很完美，或许他只是厌倦了做一个完美的人，所以想休息一下躲了起来，而丁汉义是他的朋友，他会为哥哥隐瞒了这件事也合情合理。”
这个猜想十分美好。
在过去，她肯定不会承认黎清越会产生这种软弱的想法。
可在失踪、死亡的对比下，这个想法显得异常美好，如梦如幻，令人心生向往。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
她的眼中浮现出希望，一把拉住我的手，过于用力的指节陷入我的手臂、指缝之间鼓起的肉被撑得发白。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通过我来获取一定程度上的确信感，以增加这个幻想的真实性。
作为受害者，我要求和丁汉义可以不被打扰的聊聊。
警方拒绝了我。
而且我妈的情绪看上去非常激动，他们也认为必须有人陪同才行。
虽然人多，但能见面就行。
我提前和妈妈说过丁汉义欠钱的事，因此她问了几句，丁汉义都打哈哈糊弄过去之后，我妈怒了，抄起一杯水往他脸上泼：
“我知道你在外面欠了很多钱！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肯定是你带坏了我的儿子，快说！你把他藏在哪里了？！你不是想要钱吗？只要能找到我儿子，我就给你钱！”
“冷静点冷静点……”警察连忙上前拦住她。
丁汉义这个事儿属于未遂，不会判的很重，我提前问过律师，律师说大概会在三年以内，而且他要是在牢里面表现良好还能减刑。
他大概很快就会出狱，出狱后还是要还钱，而且坐牢期间利滚利，他还会欠下更多。
要是坐牢个十年二十年的，他肯定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在能很快出来的情况下，他也要考虑自己以后的生活。
“好好好……我是个垃圾行了吧。”丁汉义的手被拷在桌子上，只能甩甩头，将头发和脸上的水给甩开。
他明显有点心动，却又有点无奈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呀？他可是我的好朋友……而且我欠的钱那么多，恐怕你也还不了。”
就算处在这个境地，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这人挺能装。
但他顶多装装冷静、那种不自觉的优越神色，他就藏不住，不是个完全的好演员。
“不就是100多万吗？”我妈尽管愤怒又悲伤，可说到钱脸上还是不自觉浮现出不屑和轻蔑，“你居然会认为区区100万能难住我？”
她甚至有点不解和难以置信。
丁汉义目光闪动：“我怎么知道你会守承诺？”
“只要我能找到他，我就会给你钱。”我妈妈说，“我可以先给你10万定金，尾款等找到我儿子之后就给你，和这100万比起来，我儿子的命要珍贵的多。”
这理由只有她会觉得非常的可信。
在盘龙看来多少有点吹牛逼的成分，完全是空口套白狼。
一旁的警察明显有点无语。
而丁汉义肯定不会拒绝这个理由，不管他能不能给出有用的线索，这10万块钱是百分百能赚到的，他没道理不赚这个钱。
“好。”丁汉义说，“你把钱给我妈，只要收到她的信息，我就立刻给你线索。”
钱到账后，丁汉义给了我们一个名字——杨思恩，
-
“你好，是杨思恩小姐吗？”
我妈明明非常着急，但是打电话这个活儿全都交给我做。
大概是贵妇日子过多了，不管什么事都喜欢经由他人的手。好表现她的优越。
“我是……你是？”
免提之后，声音会嗯有点失真，以及有一点点电流声，但是也能听得出来对方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孩，年纪应该不是很大，软软糯糯的声音足以去当声音类主播。
“我是黎清越的妹妹，我哥哥失踪一年了——”
“谁？”
她打断了我。
原本软糯的声音变得有点尖利：“谁？！”
“黎清越……”我有点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问下去。
杨思恩替我做出了选择，她反问我：“你说他失踪了？”
“是的。”她的声音尖锐里带着几分颤抖，在我回答之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回拨过去的时候，她挂了电话。
接着我的手机就不断震动，全都是她发过来的短信。
「拉黑你了，畜生！」
「不准再给我打电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她很激动。
我试着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用很礼貌、很冷静地口吻说：
「你和他之间可能有一点矛盾，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至少想要找到他的尸骨。如果你有线索的话，我真的非常希望你可以和我说。」
这条短信里面带有不美好的幻想，我没有给我妈妈看。
她没有回复我，看来是真拉黑了我。
不然以她激动的模样，看到「他可能已经死掉」这样的字眼，应该会更兴奋，多少会在这种兴奋的时候附和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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