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沁检查的动作暂停了两秒，手上的牙镜在秦阳的右上第一前磨牙内侧找了好几个角度。
好看是好看，但是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吧？
徐沁眨眨眼，之前觉得自己小臂上的牙印标准，就是因为太少见了才那么稀奇，印象深刻。
现在又出现这么一个标准的磨牙，应该说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说最近大家都把自己的牙齿保持的不错？
秦阳注视着徐沁低头检查时微微颤抖的睫毛，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可是现在秦阳不能乱动，也不想打断这个安静的时光，直到徐沁拿出尖锐的探针。
徐沁继续在秦阳的嘴里寻找诊疗需求上的那个蛀牙，但是这个人年轻加上牙齿保养得不错，牙釉质完整，连黑线都没有……
当徐沁刚要夸秦阳的牙齿简直完美时，徐沁发现了左下第二磨牙的沟壑里有可疑的黑色。
刚刚还在感慨秦阳牙齿真好而心情愉悦的徐沁立马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眉头微微压低，小心地将探针送到可疑的黑色所在的位置。
病人主诉里写到的蛀牙，就是这个位置？
探针在黑色的位置轻扣，探索性的碰触和徐沁严肃的表情让秦阳有些紧张，“解耶……（姐姐）”
徐沁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无奈手上探索的动作暂停，抬眼看向秦阳，温柔开口“疼吗？”
秦阳呆愣地对上徐沁的眼神，像被定住身一般，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直到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两人之间的画面才不那么像一幅画。
秦阳连忙松开自己的手，假装不在意地移开直勾勾盯着徐沁的脸的视线，“唔恒（不疼）。”
如果卷发底下没有薄薄的汗，那秦阳确实能把自己的紧张藏好。
“不用紧张，嘴巴张大点。”徐沁见多了看牙医紧张的病患，安慰一句继续刚刚的检查。
稍微放松下来的眉眼传递出力量，徐沁全身透出一股耐心和自信，让病患能够因为信任而彻底放松下来。
探针在秦阳磨牙的沟壑上滑动，原本不疼也有了一股酸麻的感觉。
嗯？不是蛀牙啊？
徐沁看着被探针带下来的黑棕色物体，确定了这东西并不属于秦阳的牙齿。
现在秦阳的牙齿可真是干干净净，一点蛀牙的倾向都没有。
“你的牙没什么事……挺好的。”徐沁将检查灯拉开，自己转身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里。
徐沁那句挺好的属实是没憋住，发自真心的夸奖。
“那个蛀牙呢？”秦阳还不太确定诊疗已经结束了，又或者是不想离开这儿。
“那是食物残渣，看起来应该是你吃的巧克力留在牙齿的沟壑里面了。”
“好的，谢谢……姐姐。”秦阳一直没找到和徐沁对视的机会，磨磨蹭蹭出了诊疗室。
可实际上，听到秦阳喊出姐姐两个字的徐沁像是被符纸定身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有一股麻意从后腰往自己后脑蔓延。
刚刚……他叫自己什么？姐姐？
好像昨晚的那个男公关是不是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陈启悠哉悠哉收拾导诊台，和其他下班的同事打招呼，等着徐沁结束诊疗关门的期间，一下子就被摘下口罩的秦阳吸引了目光。
陈启在系统上为秦阳结算费用，时不时抬眼观察刚刚被口罩遮住的位置，引导支付看诊费用的同时，忍不住假装随意地提了一句，“弟弟，你有女朋友吗？”
秦阳随意地回答一句“没有”，又想了想，歪头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卷发，“我刚刚去的那个诊室的医生有男朋友吗？”
陈启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没有！”
陈启恨不得在原地打转，尖叫，立马把徐沁抓下来指着徐沁告诉面前的年轻帅哥，这个女人她现在单身！
秦阳被陈启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看着不停抿紧放松嘴唇的陈启好像有话想对自己说。
秦阳皱眉，半靠在导诊台上，身子微微前倾，眉眼中带着些许不高兴。
这个男的怎么表情这么奇怪？那个姐姐和他是一对？
可是秦阳仔细打量陈启，这人看着也不像是喜欢姐姐的样子。
秦阳等着听陈启究竟憋着什么话没说。
旁边打印票据的机器在咔哒咔哒响了好一会儿后吐出了一张发票。
陈启还是没有直接拉着秦阳上去和徐沁说自己给徐沁找到了治疗情伤的新药，也没有和秦阳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
陈启迅速将发票塞到秦阳的手里，“祝您健康，慢走。”
这说到底还是徐沁的私事，自己这么硬凑上去也不是事。
秦阳微微一笑接过发票，天色渐晚，外边的路灯亮起，迎着心情极好的秦阳走出诊所。
原来姐姐确实是单身啊，那可要对自己负责了。
在诊疗室呆愣住的徐沁摘下口罩，僵硬地转动脖子，抬眼看向柱子上的时钟。
刚刚戴着口罩没有发现，诊疗室里除了熟悉到让人几乎忽略的牙科诊所特有的甲醛甲酚液的味道，还有着一股几乎要被人忽略的淡淡的香甜味。
和昨晚鼻尖充满的味道一样，淡淡的奶香，甜味和柑橘味混合，甚至还有一丝巧克力味。
巧克力？刚刚那人的牙齿上黑色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巧克力。
徐沁掏出自己的手机，刚刚光回想那股香味的组成，忘了办正事了。
快到下班点了，李黎这个家伙也应该能接自己电话了吧！
徐沁给从昨晚就没接自己电话的李黎打去电话。
刚刚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必须找李黎问清楚。
那一声姐姐旁徐沁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那个人，被自己抓住双手压在身下的时候，不也是红着眼睛含糊地喊着姐姐？
不过这次的手并没有在家挣脱自己后扶在自己的腰上，而是抓住了自己的衣角。语气也不像今天这样柔软，更多的是隐忍和**。
胳膊上的线条不难看出秦阳是有锻炼的习惯，那昨晚乖巧又听话还好欺负的模样就是装出来骗自己的？
又或者说这是他在的那家酒吧给他们做的培训？
所谓，江湖规矩。
那秦阳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男公关？怎么找上门来了？
徐沁向来冷静的脑子变得乱七八糟。
自己刚刚还感慨这人右上第一前磨牙长得也挺标准，自己还挺幸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遇到这么多个好牙齿。
感情都是同一人的？自己怎么就没有认出来呢？
刚刚看诊还一脸严肃认真的徐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变烫的速度，刚刚还能稳稳操作设备的手指微微颤抖。
窗外的夕阳透着一股橘红，洒在徐沁的脸上，藏住了脸上几分绯红。
颤抖的手指差点碰到通红的挂断图标，好在那边的李黎终于接通电话。
“嗯？怎么了？”李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带着一股慵懒的鼻音。
“你还问我怎么了？”徐沁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诊疗室里来回踱步。
“不然呢？你这话还真像我以前那些男朋友被甩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样子。”李黎轻声一笑，从电话里传来翻身的动静。
“别胡扯了，昨晚那个男公关是怎么回事？”徐沁压低声音，一只手挡着自己口唇，凑近电话，偷感十足。
“昨晚那么多个男公关，你说哪个？很喜欢你的那个洛洛？”李黎似乎是觉得有趣，继续追问，“怎么了？过了一晚上终于拜倒在洛洛的魅力之下了？”
“不是他，我想问后来的那个。”徐沁踱步到床边，感受窗外微凉的晚风。
“后来那批你不是嫌弃和你前男友撞款了，躲得老远。”李黎在电话那头拨弄着她的长发。
徐沁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既然不是那批公关，那还能是谁？
“怎么了？”李黎听着徐沁沉默这么久，反问。
“我昨晚，跟谁走的？”徐沁不打算自己捋清楚了，干脆问清楚。
“嗯？”李黎像是听到闻所未闻的消息，语气提高了一个度，“你昨晚还真跟着那个卷毛小狗走了啊？”
卷毛小狗？
徐沁回想，秦阳确实头发微卷。抬起自己的手臂，灯光下几乎看不出的牙印确实像是狗咬的。
“谁？”徐沁假装自己不知道李黎指的是谁。
“不是那家店里的公关，好像是你从隔壁卡座还是哪里拉来的小弟弟，还挺乖的。送你出酒吧的时候还和我说了再见。”李黎回想昨晚徐沁也没喝多的样子，按照自己知道的徐沁的酒量，那点酒根本不会让徐沁醉倒。
“我……”徐沁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挂断电话，徐沁的心狂跳。
原来秦阳不是公关？
那自己给他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不对，好像自己给他钱的时候秦阳还没有醒来。
那……那自己还对这公关搞什么江湖规矩。
徐沁有些烦恼地不停开关手机屏幕锁，最后决定不去想这个事情了。
管他是不是公关，自己已经付过钱了，这件事就当做是过去了。
徐沁收拾好东西，顺手把楼上的电源全都关了，下楼和陈启打个招呼准备离开。
陈启最后巡查一楼情况顺便关电，让徐沁先到外边等等自己，等会儿两个人一起去商场。陈启最近用到了一款极好用的面霜想要推荐给徐沁。
徐沁慢慢往诊所外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
“徐医生？姐姐？”
秦阳：紫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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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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