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情是渴醒的，恰巧床头柜上的水不冷不热刚刚好，一饮而尽后只觉身子轻快，比生病都要舒坦，像是被人接去了一部分重担。
下楼就能看见季一途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尽管杨曦总是埋怨季一途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那多是一种打情骂俏，因为季一途比她都重视各个节假日和纪念日，给妻子的礼物和陪伴是必不可少的，从不会把工作带到家里来。
季情甚至怀疑，就像席俭上学只是为了放学一样，季一途去公司只是为了回家，不同的是前者是单纯的好逸恶劳，后者则是离不得老婆的恋爱脑。可以证明季一途恋爱脑的证据可就太多了，此时此刻他身上前印红色大爱心后印“就像老鼠爱大米”的上衣就是铁证之一，一位四十岁的老总还陪着老婆穿这种土掉渣的情侣衫，很难不被确诊恋爱脑。
到底还是在生病，在他发愣的时候，季一途已经默然看他好一会了，问：“想吃什么？”
“都行。”实际上他没什么胃口，实话实说也只会被否决。
季一途不再多问，放下文件径自去了厨房，没多久就飘出一股香味唤醒他的食欲，可当他坐到餐桌上后才发现不过是一碗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西红柿鸡蛋面，偏偏面很软，汤很鲜，他都不知道他爸还有这种手艺。
季一途没有回沙发，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吃完面才走。季情以为这就是结束，但很快季一途去而复返。
“先测体温。”季一途肉眼可见地松了眉头，从拿来的药里挑出了几样给他，“一会想做什么？”
“看会书吧。”季情不确定，或者给席俭再押几道题。连人都不想见到，却还要念着，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季一途又蹙眉。
季情更觉怪异，主动换了话题，“妈妈呢？”
“你睡了一天，今天周一，她去工作室了。”季一途对他很了解，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还要再打一天针，一会医生会来，别看书了，再睡一会还是看看电视？”
“睡不着了。”季情没有注意到手背上的针孔，只觉得睡了一个好觉，尤其是睡梦中那只手摸了他的头以后，所以那不是梦。
他回神就发现季一途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季一途今天情绪外泄得太明显，他很难不注意到，“爸？”
“你想要和我聊聊吗？”季一途避开季情探究的目光，这反而更加反常。季一途一贯的父亲形象都是开门见山有话直说，除了面对杨曦，他对谁都像是面对合伙人或是下属，哪怕是亲生儿子也发展成了犹如甲方乙方商议工作的相处模式，也不曾露出柔情，现在却拐弯抹角地想要和季情沟通。
季情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家庭医生的到来替他做了决定。
季一途和医生聊了一会回来，季情又靠着沙发睡着了，思虑过多难免耗费心神，再病上一场，平日里深藏着的疲惫也就自然而然被牵出。
但季情并没有睡着，只是疲倦闭目消磨时光。所以季一途抱起他的时候，他还是清醒的，明明已经快要赶上父亲的个子了，却还是被轻松地抱起。
季一途给他掖好被角，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是怕他被吓到，直到输液针被插好，医生也离开了，这只手还未收回。
原来他们才是一样的人，只有不被注视时才会卸下防备，表露出无微不至的珍视。
季一途的手下意识轻拍着季情，很久才反应过来，那个不在人怀里哄着就不睡的婴孩已经快和他一样高了，他也看不穿这个小子每天都在烦恼些什么。
季一途面对季情，表面冷脸实际心疼。
季一途面对席俭，表面微笑实际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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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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