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来去匆匆,随之而来的病来得仓促却赖着不走,以至反反复复纠缠数日。
季情把伞和衣服给乔灵儿的时候,并未想过自己要怎么办,他不喜凡事权衡利弊,所以运气不佳没有碰上一辆有空位的出租车,他也没多后悔,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在生理期的时候淋雨,只好自己淋着雨走回了家。
杨曦见他浑身湿透回来,连忙煮了驱寒的姜汤叫他喝了一碗,“你忘带伞了?不应该啊……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季情刚洗完澡又喝了姜汤,全身暖乎乎的,“这几天还热着,淋点雨没什么的。”
“还糊弄我呢?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杨曦没有继续谈论这场雨,反而踮着脚揉了揉他的头,季情从小就不用人操心,也不和他们谈心,她总是不明白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我看得出来,这几天你不开心,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妈妈说说的,不要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难受。”
“你爸爸他就是那张嘴招人嫌,不会说真心话,他看你总是挤出自己的休息时间来给席俭补习,心疼你了才说那样的话,早上听他那样说话很不高兴吧?”虽然季一途看上去和季情不对付,但总是背着她悄悄关注着季情,很多时候一眼就能看出季情的闷不吭声的小情绪。
季情弯了弯腰缩在杨曦怀里,有一瞬间他想就这么把委屈都说出口,却还是悄无声息地咽回了肚子里。“我知道爸爸都是为了我好,我没有不高兴。”
谎话像是一个刚刚吹圆的泡泡,还未飘走就被戳破。
“瞎说,”杨曦像他小时候那样抱着他的身体轻晃,这是很多人哄孩子的动作,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摇。“等他回来我就教训他,谁让他惹了你的。有什么心事,你愿意说,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们的,现在你先去睡一会,妈妈给你做点清淡的东西吃。”
季情哑着嗓子说:“好。”
生病难免能让人心绪起伏,需要更多的意志力来克制掩饰,可偏偏此时并无丰沛的精神来多说谎话。他沾了床,就沉沉入睡,连做梦的精力都将消磨殆尽,但他还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另一边的席俭却很是有力气发泄,回了房间就把书包扔在地上,外层的拉链没拉甩出了一张蓝色的纸片,他一时忘了,撕开才想来这是哪来的。
乔灵儿的字很秀气,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女生的字。他对乔灵儿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高一同桌的时候,是个很腼腆的女孩,但是会体贴地照顾身边的人。
有时候,他看不懂季情给他的资料,就会气急败坏地趴在桌上生闷气,乔灵儿就会试探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拉着季情到自己班上的时候,乔灵儿还会借口去找朋友把座位让给季情。
他承了对方太多照顾,在那种所有人都盯着的时候,就更不能让人丢了面子。
他盯着这封本不想收下的信,看了几句,心思就飘远了。
[席俭同学,我还记得第一次班会上老师让我们挨个自我介绍,那时我就对你印象深刻……]
“大家好,我是席俭,《道德经》上写道: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我的名字就出自这里,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互帮互助。”
与此类似的场景也出现在了季情的梦里。
“你好!我是席俭,那个,不敢为天下先的席俭,我能不能和你做朋友?”
季情看着眼前坐在地上小声哭泣,还死死捂着嘴不敢松手的小孩,他不是很想和笨蛋做朋友。
但他出于一种扶助弱小的美好品德,还是帮某个笨蛋捡起了被遗忘的东西。“给,你的牙。”
于是席俭哭得更大声了,顾不上自己刚刚摔掉的门牙,跑回了自己家,只留下季情一个人在原地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遗落的门牙。
“不太聪明的小孩,等我去和爸爸说一声,一会就把你还回去。”
“……还是明天吧,明天他应该哭完了吧。”他不确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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