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拥挤朦胧,街上的行人被薄雾渲染,玻璃上的倒影即便被打碎也能看出屋内的几分幽寂。
“看来你在他身上问出了很多东西。”
“不,最重要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
“哦?”费奥多尔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但你找到我了。”
“这个嘛,其实和他的关系不大。”太宰治慢慢端起眼前圆桌上的咖啡,浓浓的雾气瞬间遮盖了他低垂的眼眸。
“那么,你独自一人来找我的目的是?”
见对方特意强调某些事情,太宰治意味深长的勾唇轻笑随后抬眸看向对方道:“想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
坐在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有料到太宰治能如此大胆地闯入他的领地,特别是在现如今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时候。
这无疑是大胆的行为。
但有些事情就是未知才显得有趣。
“好啊,我很期待。”
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知道这次的棋局会是谁更胜一筹呢?
屋外的雨逐渐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天气阴沉的厉害,五条悟躺在卧室的床上睡的并不安稳。
大片大片的绿荫在眼前闪过,他缓步从树林深处鸟居下搭构的石梯走出。
阳光斑驳的借由树叶洒落在五条悟的白发间,走在路上的五条悟突然微愣,随后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紧紧缠绕的绷带。
不远处有两道身影。
【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对我的学生灌输疯狂的思想。】对着面前的两人,五条悟没什么表情平静的说道。
但其实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可当记忆出现的那一刻五条悟心中却无比肯定,这就是他的记忆。
对面的人穿着一身袈裟,听到五条悟的声音转过头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突然笑了起来。
【悟~好久不见。】
......
熟悉的声音像是早已经刻在了脑海中,只要五条悟轻轻张开嘴就能喊出对方的名字。
然而在他的视野中,对面的人脸上只是没有五官的空白模样。
【请你先远离那个孩子,杰。】
说着冰冷的语气,却喊着亲昵的称呼。
就在五条悟希望对面的人能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却突然放出一只巨大的飞鸟离开了。
“别走啊......”五条悟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嘴边不自觉地说出了一声梦呓。
然而下一秒,毫无根据甚至难以预料的梦境突然发生变化。
脚下猛地坠落,像是被惊醒一般五条悟陡然睁开双眼,可这次他被牢牢地锁在原地难以动弹。
站在对面的又是那个身着袈裟看不清面容的人。
“等等,等等!”
突然能控制自己说出话来,五条悟感到惊喜的瞬间不顾自己被奇怪的东西锁住双手,面色着急的对着眼前的人喊道:“你到底是谁!”
可这次,对方再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应。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狭窄,五条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在仅能看清的缝隙中拼命地对着前方毫无反应的人喊着:“杰!我知道了,是杰对不对!杰,帮帮我,我不想!”
咔嚓一声,眼中唯一的光源被彻底切断,未能说完的话也停滞了。
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杰。
五条悟又一次回到熟悉且阴暗的地域中,他记得这个地方,最初在他的印象里他就是被关在这样一个狭窄死寂的地方,然后这个地方变成了无法逃离的【五条家】。
咚的一声,五条悟摔在了地板上,他愣愣的坐了一会儿,凌乱的噩梦被迫终止。
不,他已经不会被关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他已经逃出来了,对,他成功逃出来了。
但逃出来之后呢?
“咳咳咳咳咳......呕——”
窒息般的感觉缠绕心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束缚禁锢住,无法自由的呼吸。五条悟的身体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发出痛苦的回应,浑身布满冷汗,他甚至有些恍惚一瞬间难以回神。
蓦地,五条悟想起梦中的记忆,他慌不择路地跑到客厅到处翻找纸笔,好不容易找到却一时间不知从何下笔。
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看清的字只有一个——杰。
五条悟像是脱力了一般坐在地板上,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胸腔,他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臂弯里,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五条悟从未有过如此颓丧的模样。
太宰治打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像一只被遗弃的白猫低沉地蹲在房间的角落,而四周则是被猫掀翻在地的各类书本纸张。
太宰治没有整理的意思,他轻轻挑眉似乎没想到五条悟不高兴时还有这般模样。
故意上前,一如既往地开始说些戏弄的话太宰治此刻还没有察觉到五条悟的异常。
“怎么,一个人睡觉做噩梦被吓哭了?”
从客厅接了杯水回来,五条悟依旧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回答太宰治的意思。
此刻太宰治才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上前硬生生掰开了五条悟深埋的头,五条悟确实在哭。
“......”
但并不是他想哭,他只是无法控制,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自己就疯狂的掉了出来。
太宰治看着五条悟,注意到对方眼里莫名的倔强突然就有些无措地松开了手,罕见的主动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道:“不想让我笑话的话就赶紧别哭了。”
强硬地用手抹去眼泪,五条悟断断续续回道:“谁想哭啊,我只不过是,想起一些东西,太感动了而已!”
太宰治不知怎么有意无意地避开看向五条悟的目光,正巧瞥到了桌面上的鬼画符,于是问:“这就是你想到的让你感动的东西?”
纸张上乱七八糟画着各种幼稚的涂鸦,五条悟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一把抢了过来:“就是它,怎么!它就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折叠起来放进了衣服口袋里,五条悟不想被太宰治嘲笑躲进房间时狠狠地关上了门。
而房间外,太宰治捡起地上同样被乱写一通的废纸,上面唯一能看清且能读出来的字恐怕就只有【杰】了。
暂时没将其放在心上,可太宰治还是将这张纸收了起来,夹在了茶几上的书本里。
勉强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刚缓过神又接到了熟悉的电话。
“怎么样?”
对面是江户川乱步的声音。
“他确实给了我很大一个惊喜,但计划可能要变一变。”太宰治用另一只手轻抚着面前的书本,指尖不断地扫过书封上《完全**》几个字。
“我知道了,但如果要我提醒你我的答案是:不建议。”
放在书面上的手微微停顿了一秒,太宰治嘴角轻弯:“乱步先生给出的建议我当然会注意,就看事件会如何发展吧。”
江户川乱步挂断了电话,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一旁的与谢野晶子也不由得一阵紧张。
“怎么了?”
“他不愿意。”
与谢野晶子知道江户川乱步口中的他是谁,但还是不免有些好奇问道:“他不接受之前的提议?”
在经历了魏尔伦事件后,太宰治与江户川乱步之间便形成了微妙的合作关系,他们提议佯装与事件背后的人交易然后找出对方隐藏在政府里的势力从而进一步挖掘对方真正的秘密。
而产生这样的想法主要是因为察觉到这些事件的背后与悟有着莫名的联系,或许可以借助这一点帮悟找回记忆并且治好悟的身体。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不,他想一个人行动。”
“你说什么?”与谢野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江户川乱步,“可是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我知道,所以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宰才会想要更换计划吧。”
“但是就他一个人......”
江户川乱步压低了头上的帽子,双眸微微一沉:“放心吧,晶子,还有我呢,悟那么喜欢太宰那个家伙,我可不会让他乱来的。”
望着江户川乱步离去的背影与谢野晶子拿着病例的手轻轻拽紧,其实她也想帮上大家的忙,可大多时候她都被当做需要保护的存在安静的被他们放在身后。
与谢野晶子的眼中闪过一瞬即逝的厉色,即便如此她也不甘心站在原地看着身边重要的人一一走远。
望向医疗室的窗外,一缕烟雾缓缓飘过。
家入硝子静静地站在半遮半掩的玻璃窗前,雨水夹杂着寒意熙熙攘攘的滑落于眼前的玻璃上。
半响,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低笑一声:“哪怕是换了一个世界还是没有变化呢。”
将手中捏着的香烟抖尽烟灰,家入硝子疲惫的目光渐渐难以聚焦,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时间在流逝,手中的香/烟燃烧到尽头灼伤了手指的皮肤,家入硝子突然回神,随后竟像是自我嘲笑一般无奈地弯起嘴角:“不过,既然都已经换了一个世界,我不做些什么的话是不是要被你们嘲笑了?哈。”
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家入硝子穿着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白大褂离开了异能特务科。
【狱门疆】才是一切的起点。
最后写的虽然是晶子的想法,但其实更多是硝子的心声。
这一次每个人都要努力,每个人都会有所行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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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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