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双重幻境经拂青之眼和法杖同时发动，再一次将那人困入了幻境。
幻境门关上的刹那，拂青便将提前藏在身后融合了“灵祝”箴行牌的天境法杖作为幻境钥匙，给幻境境门加上了第二把锁。
“好了，他暂时出不来了。”拂青稍微松了口气，趁无人注意抹去了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
果然…同时操控两境对灵脉的负担还是太强了。
拂青强压下体内紊乱的灵能，走到顾冕身边给他解开了绳子。
顾冕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开始疯狂告状：“我靠哥你是不知道刚才有多吓人！我在外面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捡羽毛，那家伙浑身黑雾跟卡bug一样咔嚓一下就出来了！他看见我二话不说就捆，我特么简直——”
“不用管他。”拂青打断顾冕的话说，“你捡的羽毛呢？”
“啊？哦，这里。”顾冕把装满羽毛的锦袋交给拂青，同时看了眼重伤的阿曦，忍不住问，“哥，那黑不拉几的家伙能把你的这位同事姐姐伤成这样，那是不是也能把你……”
拂青接过锦袋走到阿曦身边，把把羽毛一片片摆在她周围，闻言勾起嘴角，不屑道：“想当年我还没继承海境境主就敢单枪匹马去挑战天下第一人，现在我成第一了，你觉得你哥我收拾不了他一个死过一次的人？”
顾冕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哥你的实力我当然是相信的，可是你跟这位姐姐都是四境境主，他既然能打伤这位姐姐，那哥你对上他肯定也少不了挂彩，是不是该提前想些策略减少损失？”
阿曦很认可顾冕的想法：“这位弟弟说得对，拂青，那家伙的能力很特殊，他能……”
“知道，他的黑雾能压制灵能，在医院有幸领教过了。”拂青继续调整着羽毛的摆放说，“灵能化于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他却能不分属性压制我们，唯一的可能……是那个地方。”
阿曦突然摁住拂青摆羽毛的手，指尖发颤：“那个地方…真的还存在并可以进吗？”
“我也不相信，可除了那里，没有地方可是解释他为什么会有那种能力。”
顾冕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什么？什么地方啊？哥，漂亮姐姐，你们说话别打哑谜行不行。”
“归墟。”阿曦轻声道，“传说上古时期，天神起四境，因此有了四境境主。而在四境之前其实还有一境，名归墟。”
传说天地诞生之初世间十分混乱，除了正常的灵能，还有一部分天地开辟时产生的混沌灵能。这部分灵能暴戾难控且无法化解，天神便在世间某处单独开辟出一个空间用来存放这些混沌灵能，后来这个地方被人们称为归墟境。
除了天神本人，没有人知道归墟境究竟在哪里，也包括四境境主。
作为跟天神唯一有直接关联的海境境主，目前唯一疑似有关归墟境的线索就是拂青手上的第八张箴行牌——归墟。
“不过这张牌，我一直不大会用。”
拂青召出归墟，与其它牌不太一样，这张牌正反面皆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我曾经不是没尝试过用这张牌寻找传说中的归墟境，可效果都与遁行相似，只会把我从一个地方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传送地点还无法确定，远远不如遁行好用。”拂青把玩着那张空白的牌道，“不过至少还能用来逃跑，就算到时候牌没用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阿曦无奈叹气：“一张功能不明的牌做底气，小拂青，你还是那么……”
“冲动自大。”拂青调整好最后一根羽毛的位置起身，“因为对我来说，他不值得我浪费上所有心思和精力。阿曦，你知道的，不值得的东西，我从来不会多费心思。”
“拂青…”
“对我来说，现在你的命最重要。”拂青撩起衣袍面对着阿曦坐下说，“趁着那家伙在幻境出不来，我给你补魂。”
阿曦这才意识到，拂青竟用天境鸟群散落的羽毛为祭品摆出了禁术补魂阵！
补魂阵，顾名思义就是用来修补魂魄的阵法，需要被补魂之人的贴身之物作为祭品，再以一个人控制阵法和提供灵能，来为阵中人修补魂魄。
阿曦是天境境主，贴身物自然是各种羽毛。可到她这种强度的魂魄，哪怕修补一分灵魂需要消耗的灵能都是非常恐怖的数量。拂青一个人肯定没有那么多灵能，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借助海境和天境境柱……
“不行！”阿曦连忙摁住拂青准备启动阵法的手，“境柱关系到四境乃至天地平衡，你大量借灵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导致境柱失衡，天海二境会塌的！”
拂青挣开阿曦的手，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羽毛上准备启动阵法。
“拂青！这是禁术！”
“现在我是天境境主，天境如何，我说了算！”拂青厉声斥道，“我现在让你活着！哪怕天神来了也休想带走你的命！”
“拂青，你……”
“阿曦……”拂青颤抖着，话语间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哭腔：“我已经没有母亲了，你是我唯一可以卸下所有负累相处的人，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你。”
阿曦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能摸摸他的头，心疼又欣慰道：“虽然还是那副倔强模样，但是……唉，那个曾经狼狈逃进天境掉到我宫殿里的小人鱼，终究是长大了。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救我，可我要你保证，不准因为救我而惹出乱子，一旦有异常立刻停下。”
拂青笑着“嗯”了一声，随即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灵能，补魂阵法启动。
伴随着魂魄开始重聚，过往的记忆似乎也跟着再一次重现于阿曦眼前——
拂青第一次进入天境其实十分狼狈，甚至到天境宫殿上方，他都是在被一把剑追着往死里砍。
当时第一次上岸化形的小人鱼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闯过母亲设下的幻境考验溜出来就是天下第一战无不胜了。于是在上岸随便溜达几天后，拂青便直奔黄沙境而去。
传说那是由天下第一人负责镇守的四境之一，拂青满怀信心去挑战黄沙境的幻境考验，最后毫无疑问被黄沙境主扔出来了。
拂青被扔到黄沙境百里开外的沙堆里吃了满嘴的沙，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自己从沙堆里抛出来起身，“呸呸呸”吐掉嘴里的沙指着远处大骂：“姓沙的！身为黄沙境主负责幻境试炼，你却把试炼者打出来！几百个人还只打我一个！你这个混蛋是不是针对我！”
远处传来一阵冷哼，态度十分明确。
就是针对你，有本事进来单挑。
拂青刚被他扔出来，自然知道再进去就是找虐，于是站在原地放狠话：“你那地宫通风差得要死，我才不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用海境的水淹了你的地宫和那些七绕八拐的老鼠洞！再拿你那些恶心的木乃伊来种蘑菇喂你养的那些死老鼠！抢了你这天下第一人的位置！哼！”
放完狠话的拂青拍拍衣服上的沙准备离开，岂料刚转身，他便觉得背后一凉——
身后，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天河倾’剑锋直指拂青命门，只要它再往前一寸，就能刺进拂青的心脏。
“择日不如撞日，你想拿我的木乃伊种蘑菇喂我的沙鼠，抢我天下第一人的名号，何不现在就进来？”那个声音冷笑，“是不敢吗？”
“谁说的！来就来！谁怕谁！”拂青潇洒转身，突然一拍手道，“哎呦，但是我手上现在没有蘑菇可种呀。欸，我听说流浪商这段时间在南方停留，这样，我去买个种子马上回来，你让那些木乃伊乖乖排好队等着我往它们头上插蘑菇，还有你那些死老鼠，让它们空着肚子准备吃大餐。至于你那天下第一的名头，你也给我备好了！”
一番豪言壮语后，拂青便一撩衣袍潇洒离去，仿佛真的只是马上回来。
……如果忽略掉他愈发慌乱的神色和脚步的话。
拂青的演技固然不错，但这样蹩脚的理由根本骗不过成熟老练的黄沙境主，天河倾剑身微动，直奔拂青而来！
拂青也不装了，召出箴行牌御风直上往南飞去，那是最快离开黄沙境辐射范围的路。
一路上拂青连施御风，但天河倾始终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哪怕他已经出了黄沙境辐射范围。
再往前就是一座沙漠边城，生灵众多，拂青当即改变方向冲上云霄。狂风吹散云层，天河倾剑柄中的琥珀装饰在阳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好看的金光。
拂青回头瞥了一眼，震惊道：“还追啊？！你堂堂天下第一，心胸竟然如此狭隘！”
剑柄中的琥珀又是一闪，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
于是它追得更快了。
“不会吧？！”拂青大惊，迅速召出第二章牌。
他试图引雷而下设置障碍拉开与天河倾的距离，可一品法宝的威力根本不是神级法宝能比的，更别说这件神级法宝的主人还是天下第一人。
“我不就口嗨了两句吗！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至于吗——”拂青在云层中疯狂穿梭，试图靠七绕八拐的走位和云层掩护拉开距离，但都无济于事。
眼见无论如何也甩不掉，拂青只能继续喊：“拜托你搞搞清楚状况，我这是第一次见你！是你二话不说把我扔出黄沙境不让我进行试炼的！有错的明明是你好不好！凭什么是你追我！这就是你作为天下第一的气度吗！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柄好剑！你压根配不上它！！”
这番话可以说完全踩中了对方的雷点，天河倾顿时卯足全力朝拂青刺来，拂青立马朝不远处的巨大云团中飞去，手中闪现出一团白光。
那是他刚刚炼制出来的神级法宝，还没有经过实战的七星弓。
七箭叠加，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那足以斩断天河的一剑……
拂青想着，准备拉弓一搏。可他的手刚放到弦上，就突然觉得身上一重，整个人开始极速下降，最终砸破玉制的屋顶摔进了一座华丽的宫殿中。
天河倾依旧紧追不舍，顺着屋顶缺口悍然朝拂青刺下！
就在剑锋即将刺中拂青左眼时，剑身被两指轻巧夹住，一个温和的女声从拂青上方传来：“黄沙境主，许久不见，您这打招呼的方式倒是丝毫没变。”
剑柄琥珀中的金光一闪，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砸你宫殿屋顶的是你身后的家伙，天境境主可不要乱冤枉人。”
“自然。”阿曦微微一笑，“不过这里是我天境领域，您的天河倾出现在我这里似乎不太合适吧？”
“哼，告辞。”
话音落，天河倾便调转方向离去，消失在了天边云层中。
拂青见状长长舒了口气：“哎呦我去——可算是走了，咳…多谢这位姐姐救命之恩。”
阿曦转头看他，笑着替他抹去脸上一道浅浅的血痕，莞尔道：“你这条小人鱼胆子是真大，居然敢去惹怒他，黄沙境主什么脾气你没听你的母亲说过吗？”
“听过，可谁知道世上居然有如此不讲理的人。”拂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而且我明明没惹他，是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把我扔出来了，我只是气不过放两句狠话他就拿剑追我！从黄沙境追到天境，哪有这样没气度的天下第一？哼！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变成天下第二，看他怎么嚣张！”
阿曦无奈摇头：“他那柄天河倾剑可一剑斩天河，是当世最强法宝，你那柄刚刚炼出来的弓可未必是他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看不惯他那嚣张样子！”拂青愤愤道，“还有他那群木乃伊，总有一天我要在它们头上种满蘑菇，然后拉到大街上去卖！”
“噗…”阿曦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啊，难怪你的母亲那么头疼你，果然是只调皮的人鱼。”
拂青猛地反应过来，连忙退后几步警惕道：“你就是我母亲经常提起的那个天境境主？你…你不会要给我母亲通风报信吧？”
阿曦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别呀阿曦姐姐，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的！”拂青双手合十央求道，“你就当我没来过好不好？千万不要告诉我母亲，不然我又要被摁在境柱里看那些天书，被她用电光珊瑚电尾巴了。求你了好姐姐——”
“好好好，我不告诉你母亲。”阿曦抬手给拂青擦了擦脸上的灰说，“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没问题！”拂青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姐姐你说，什么要求？”
“有空的话…多来天境坐坐，陪我聊聊天说说话。”阿曦微微一笑，“我变翅膀给你玩，好不好？”
拂青想起他那些海鸟兄弟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的画面，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只要姐姐愿意，我以后住在天境都行！”
阿曦笑意更甚：“不过住在这里还是算了，你母亲可是时常会来找我聊天呢。你这回偷跑出来，你母亲肯定会来找我的。”
拂青立马怂了：“那那…那我还是先走吧。不过姐姐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常来！”
“等一下。”阿曦叫住拂青，摘下腰间一串白色羽毛挂到了拂青腰上，“这个可以保护你，虽然不是神级法宝，但起码能挡天河倾的全力一击。当然如果在外面受委屈了，也欢迎随时来找姐姐诉苦。”
拂青顿时露出一个格外好看的笑容：“好！”
那之后，拂青真的如约常来天境，每次来都会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有一回甚至带了棵树过来种，树越长越大，吸引了无数鸟雀过来安家。
拂青常去树上捉鸟，然后缠着阿曦让她给他变同款翅膀。有回拂青母亲突然过来做客，拂青来不及离开，急中生智飞到树上跟一群雪鸮幼崽挤一个窝抢一个妈，被护崽的雪鸮好一顿啄。
再后来，海境生变，拂青作为唯一通过海境幻境试炼的人，被迫接过海境重任。阿曦以为此事会给他很大的打击，可没想到仅仅五年，拂青就从悲伤中走出，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甚至比原来更过分。
成为海境境主后，拂青的实力有了质的突破，已经隐隐有了超过黄沙境主的架势。他依旧会在特定的日子去黄沙境找揍，但忽然有一年，拂青狼狈回到天境，脸上却是笑着的。
阿曦不明所以，直到又一次拂青从黄沙境回来，给她带来了一个长满鲜红蘑菇的守境木乃伊，笑着说木乃伊身上的蘑菇长成了，颜色很漂亮，能拿来喂鸟……
那样的笑容，哪怕历经千万年，在记忆中也毫不褪色。
“咳…”拂青一声闷咳拉回了阿曦的神智，她睁开眼，发觉自己的灵魂已修补至九成，面前的拂青也已经脸色苍白，但仍然在咬牙坚持。
看着这样的拂青，阿曦忽觉一阵心疼。
算起来拂青被迫继承海境境主时，依人鱼的年纪也不过刚成年……
“拂青，可以了。”阿曦突然道，“剩下的一成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也有伤，一会儿还有硬战要打，不要太逞强。”
拂青睁开眼看她，眸中是藏不住的担忧：“可是你……”
“天境灵能充足，恢复一成魂魄还是没有问题的。”阿曦冲拂青笑了笑，“好啦，幻境估计也撑不了太久了，快去看看吧，好早做对策。”
在阿曦的再三劝说下，拂青还是收了手：“那好吧，我去看看幻境的情况，你可一定……”
“放心吧，你已经把我从最危险的边缘拉回来了，我不会死的。趁着还没发生不可控的事，赶紧收手吧。”
看着对方一如既往让人安心的笑容，拂青终于稍微放下了心，叮嘱她一定要把魂魄彻底修补好后才能离开阵法，才缓缓起身离开宫殿。
来到殿外，拂青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撞上了一个让他避之不及的人——谢望峥。
拂青差点摔在宫殿门口，他眨了眨眼，不敢置信道：“谢望峥？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又注意谢望峥身后跟着一群雪白的鸟团子，是那棵巨树上当初轮流哭折磨他雪鸮幼崽后代的后代。
“好啊你们这群鸟崽子，什么人都敢往里带，真是辜负我当年跟你们爷爷奶奶太奶奶的友谊！”
“啾啾啾…”
鸟崽子们迅速往谢望峥身后缩了缩，谢望峥伸手护了它们一下，道：“别怪它们，是我威胁它们带我来的。”
“哼，得了吧，这些鸟崽子仗着爹妈会啄人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啾啾啾’喊爹妈来撑腰，一点都玩不起。”拂青盯着那群鸟崽子逼问道，“说，你们究竟收了他什么好处！不说我就把你们住的那根树枝给劈下来烧柴！”
鸟崽子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啾啾”叫着围到谢望峥的衣服口袋前。谢望峥无奈把口袋里几根不同口味的棒棒糖拿出来砸碎拆开，倒在掌心里让那些鸟崽子分食。
待吃完糖，鸟崽子们便“啾啾”叫着，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拂青双手抱臂，调侃道：“小言的糖都抢来了，谢总真是下血本啊——”
“不是抢的，是小言给我塞的。”谢望峥把包装袋收好说，“他这些年总往我口袋里塞糖，就跟你当初总借口手机被你玩坏让我买新的，然后往他口袋里塞一样。”
“原来你知道啊……”拂青心虚地挠了挠鼻尖，“所以你是来问我要当年买手机的钱的？好说，一会儿我让阿曦给你。”
“不是。”谢望峥拉住拂青，“我问你，在那个墓里，你听完尨讲述的关于天神的故事后，为什么突然能开阵门了？你哪儿来的力量？又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换来的？”
“你大老远跑来天境，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拂青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现在的谢望峥正常多了，跟北川湖上那个疯疯癫癫的谢望峥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只要谢望峥不发疯，他也不至于跟对方翻脸，毕竟自己现在这颗心还是他的。
“也不是，我是收到了……”
“行行行知道了，你就是想跟着我嘛。”拂青摆摆手说，“从进天境就觉得心跳得快，果然是你。”
谢望峥一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拂青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就好像……已经不在乎感情上的恩怨了。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也不想再拦，你想怎样都可以，但这里是天境，不是可以由着你胡来的地方。”拂青淡淡道，“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宫殿后面有棵巨树，有很多鸟可以唠嗑，天境的问题它们也能给你解答。”
拂青背对着谢望峥唠唠叨叨说了半天，他知道谢望峥不会走，只能尽量扯些话题缓解这种冷静陌生的回忆氛围，同时指尖加快速度，勾勒出水镜的形状。
水镜逐渐显形，对面却是一片黑暗。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拂青神色微变，一股不妙感油然而生。
忽然，宫殿里传来一阵打斗声，与此同时水镜破碎，碎片撒落满地，散发出缕缕黑雾。
“我的幻境，你们没有资格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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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补魂忆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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