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的谢意，还意味深长道：“你是该道谢。”
随后，不顾仍旧在发蒙的于方，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刚才与他对话的另一个男人则是尴尬的对于方笑了笑，向于方摆手告别之后也跟着离开了。
屋子安静了下来。
于方仗着别人看不见，索性将系统团拿在手心把玩，指尖戳着那肥嘟白胖的身子：“你说说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该道谢？”
【他为了救您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嗯
“你拿原剧情形容一下呢？”
【……大概要杀三分之一个之羽】
老天，原剧情中裴沐以死亡为代价才将之羽弄个半死，而现在这三分之一个之羽……那不就是裴沐半死了。
于方：“我现在去给他磕一个还来得及吗？”
【尽快】
“为啥？”
【不然你可能要给他上香了。】
于方大惊失色，反手就是一个拍打结界，可是谁能想到那模样极其唬人的结界被他轻轻一戳——
破碎了。
连渣都未曾留下，化作点点星光消失。
听着屋内响起的警报声于方缓缓吐出一口气，双目无神的搂紧了团子：“统，我要是被人切片了，鬼魂得是啥样？”
【这个主要看你什么时候咽气】
体格好点的就比较惨了。
在警报的红光闪烁下，于方缓缓坐在了地上，吐出一口气。
爱咋咋地。
五分钟后，如于方所愿，他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审讯室，对面坐着的是自己完全没见过的两个人，他们身上穿着类似于警察的制服，又好似在一些地方有些不同，看不出具体的部门来。
而且那直面着他的大灯直照的于方脑仁疼，也没心情逆光去仔细观察来祸害自己的眼睛。
“于方，对吧。”对面的男人开口，听声音的浑厚程度来说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对。”
“23岁。”
“对。”
“男。”
“啊对对对。”于方烦不胜烦：“你就不能问点有技术含量的么？这几个像智障一样的问题是谁安排的？自己不觉得脑子里的水波涛汹涌晃荡个不停么？”
正派都是这样的人，难怪叫之羽手底下的傀儡们插成筛子，主角团能赢全靠主角光环吧？
对面的男人轻咳一声，似乎也有些尴尬：“那，你是怎么打破结界的？”
“……”于方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你猜猜我知不知道。”
“……请你配合。”
“哇塞，我不知道诶。”
一扇玻璃之隔的另一侧监控室中，裴沐抱着胳膊站在人群中，脸上也有些无语。
他转眸瞧身侧站着的男人：“这人谁招进来的？”
如果于方在这里就能认出来，与裴沐对话的这个人正是那天在徐家善后的风衣男。
风衣男楚明劲今天仍旧一身风衣，只不过改成了米白色的长款，脸上的大墨镜仍旧雷打不动，底下的嘴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也知道，这几年咱们伤亡惨重，青黄不接的，这也是没办法啊，毕竟大敌当前，咱既然拿不出精英团队来，那人海战术总没错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对不对？”
“哼。”裴沐轻哼一声，目光仍旧盯在监控室内的于方身上，语气冷冷：“宁缺毋滥。”
垃圾到哪里都是垃圾，那样的货色都进不了之羽手底下最差的傀儡的身，留着有什么用？
笑死敌人么？
里面的审讯结束，负责审讯的人出来见到裴沐站在那里时脸都白了，被同伴推搡着过去问好，嘴唇哆哆嗦嗦，最后只蹦出个发音不清晰的“裴灵师”来。
丢脸。
裴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身边的楚明劲笑呵呵的过去，哥俩好的搂着出来的中年男人，笑道：“走吧，哥带你办点事。”
“啥，啥事啊？”
“离职。”
男人还要说些什么，嘴巴却被楚明劲牢牢捂住，连拖带抱的将人拽走了。
裴沐敲了敲桌面，抬起眼睛看向跟着中年男一起出来的青年，微微扬起下巴：“说说吧，问出什么来了？”
同伴就在眼前被开除，对青年来说可不是一般的刺激，他哆哆嗦嗦的回答着方才在审讯室发生的一切，连于方什么时候叹气都说了个明白。
审讯室内，于方无聊的趴在椅子上。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他都不方便用手玩弄系统，只能在心里问话：“我是什么时候被拉进幻境里的？”
【在那女鬼的领域之中，您刚触碰那个孩童的时候】
“那么早！”于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一点都不打算提醒我？”
【您没问。】
“……答应我，人工智障，什么时候去给自己升个级吧，不然总有一个宿主会想打死你的。”
【作为虚拟生命，我并不会死。】
于方懒得理他，又趴在桌子上装死。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他大小也算是个受害人，没道理在这里接受他们的审讯，可偏偏这个世界都是个灵异世界，他现在还在主管灵异事件的灵异部门，那这剧情发展就是再怎么匪夷所思也是正常的。
虽然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十几分钟，于方被人恭恭敬敬又请了回去，他起初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进了原先的房间，见到站在窗边的人便一切都知道了。
于方贴过去：“裴灵师，谢谢你呀。”
“……这次是我失职。也用不上谢我。”裴沐拉过一个凳子叫于方坐下，自己则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现在所有的监控都被关闭了。”
于方一顿。
裴沐弯下身子，几缕柔顺的长发从肩头上滑落，在于方面前晃悠，可于方更多的注意力都在裴沐鼻梁上那颗红痣上，一晃一晃的，渐渐吸引走了他全部的心神。
“回答。”
于方迷茫：“什么？”
裴沐气息凝滞一瞬，而后直起身子坐在椅子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你总是跟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对话，可我看不到他，他是谁，回答。”
这玩意也说不了啊。
于方选择闭嘴。
裴沐眼珠幅度很小的转动，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和之羽有关系么？”
于方猛烈摇头。
“但，你是怎么知道之羽的。”
系统在空中画了个问号：【他怎么知道你知道之羽的？】
于方险些没压住嘴角，谁知道系统难得主动张口一次，竟然是被裴沐逼出来的。
他偏了偏头，避开裴沐的视线去盯那疑惑的白团子，心道：“你宿主我不太聪明，你也是个人工智障，咱俩这组合碰见个聪明点的人就是一盘散沙，现在知道让我拯救世界多不可思议了吧？”
“瞧。”裴沐的声音透着诡异的平静：“你又在跟他说话了。”
于方瞪大了眼睛。
裴沐：“很惊讶？你不太会隐藏自己的表情，这很显眼。”
在于方仅剩的记忆里，做鬼的日子占据了他大半的人生，他还是更习惯于做鬼的模样，曾经仗着人眼瞧不见他，怎么嚣张怎么来，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演默剧，夸张的很。
于方抽了抽嘴角，彻底放弃挣扎：“关于……我说不了。”
“奴役？”
于方摇头，
“契约？”
于方思考了一下：“算是吧。”
是个流氓契约，完不成跟着世界一起狗带的那种。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不过你暂时还不可以离开这里，但这里的监控也不会再安上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啊？”
裴沐问：“不高兴？你很想离开？”
“倒也不是。”于方有些不解，“我只是好奇，你就这么相信我了？”
“我不是相信，我是相信我的法器。”
于方忽然察觉到什么，扭头去看摆在桌面上的花，花是最平平无奇的百合，可底下的花盆却古朴优雅，瞧着就价值不菲。
不仅如此，屋子里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摆设，模样都十分精致，价格绝对不会便宜。
灵师们用来储存灵气的法器。
于方悟了，但凡方才他吐出半个谎话来，这些东西不说把他捅个对穿，也起码能将他控制住。
于方咂舌：“好大的手笔。”
裴沐淡然：“毕竟是个东西就存在误差，若只摆上一样两样，冤枉了您可不好。”
“咳咳。”于方偏头：“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为什么我暂时还不可以离开吧。”
裴沐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先问道：“关于之羽，你知道多少？”
于方戳系统：“我能说多少？”
【一个字都不许。】
于方朝裴沐摊手：“我说不了。”
“好。”裴沐并不在意，“我来说。”
“之羽，是近些年新崛起的一个大妖，十年来我国境内的灵异案件有超过8成的案子背后都有他的身影存在，我们也曾几次抓到他的尾巴，却每次都让他侥幸逃脱，所以我们在怀疑……内鬼的存在。”
“你知道谁是内鬼吗？”
于方盯着裴沐，似是惊讶他居然能这么问：“你觉得这么直白的问我好吗？”
“也不能说，明白了。”裴沐继续道：“为了调出内鬼是谁，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最后发现，内鬼无处不在。”
“他能操控我们的眼睛。”
于方本就一直与裴沐对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眼前忽然一阵恍惚，好像真的在裴沐的眼底看见了另一个人。
剧情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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