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问天途,不过穷头陌路。
当人身处绝境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活下去,而当这个**被满足之后,就开始衍生无数的**。一个以人类为基点的**延伸,那这**的网就覆盖了他们所能到达的极点。
因而当最初的人类熬过了严寒;酷暑;疾病;天荒,终于安稳的时候,又开始争霸称王,而当安稳之后,便又是开始逆天歧途。
他们如蝼蚁,如微尘,却在日积月累之下筑起高塔,在朝生暮死中绘以神迹,以弱小战胜无数苦难。
卑微如前尘,浩瀚如明梦。
可悲又可怜的蝼蚁,向自身开启了又一次挑战。
自从开启了修仙的道路,人界于与修仙界就泾渭分明起来。修仙者,极有吸收灵力天赋的人类,学会了以灵力供应所需,因而其中的佼佼者,可以不必拘泥于百岁的寿命,用不知终点的生命去探索成仙的机会。
今天就是又一次修仙向凡人展露的契机。
虽然雪今山仍然保留了最初的传统,会收留一些机缘巧合留下的孤儿,当更多的还是正式选拔弟子,以此培养优秀的传承者,才能保证在如今门派林立的修仙界争取一席之地。
山主一向不闻世事,能主持局面的大多由其亲传弟子斯野沐代劳。初次筛选自然是用不上他亲自出面,但是这是最后一次筛选,必须中会有他主持局面,期间还有不少想收徒的长老观望,看见合眼缘的弟子便顺势收下。
此时天已经亮了有那么久了,宽阔的选台上已经占满了人,服饰各异者居多,人群中不时穿差着统一白色锦衣管理秩序的师兄师姐,人多倒是不显杂乱。
偌大的一块白玉为底的试台,隐隐可透过底下的介质窥见灵力的流动,低调中无声显露雪今山深厚的底蕴。让初初直面仙门的试炼者咋舌。
比试场地是陷下去的一块平地,平地之中又有几处高高的圆台,是按照比试类别划分的不同考试区域,仙门选拔倒是没有做出明确的年龄要求,一眼望去,从七八岁的稚儿到两鬓斑白的老人因有尽有,人群已经隐隐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我觉得这次比试第一非那明卓莫属了……”
“听说他还是皇子呢。”
“可拉倒,那些富贵人家还要传宗接代呢,来这儿作甚。”
“话说你上次的成绩怎么样?”
——
在一片隐隐绰绰的交谈中,领事斯野沐带着时不念姗姗来迟。
因着不能吸收灵力的关系,斯野沐没有安排时不念与其他弟子一同学习,只有少数的山门核心人物知道他是山主带来的孩子,斯野沐对外一直宣称时不念是他体弱多病的儿子。
虽然资历老一点的师兄师姐小时候看着他活蹦乱跳看不出体弱多病,但还是大多对他有关照。因着最近几年时不念深居简出,除了碰着运气被他捉弄的弟子,大多数人很难看见他了。
时不念一现身就明里暗里吸引了不少大量的目光。不过因为没有灵力的关系,感官上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也因为灵力的关系,他完全不知道那些人简直要被他身上的灵气闪瞎了。
来人身形高挑,虽然还是少年模样,但是眉目已然有俊气,好看的眼里勾勒几分漫不经心,和宗门一派的白衣黑靴,又另外绣着些金色暗纹与旁的弟子区分开来,一看就是件灵器,长开的凤眸显露睥睨之态,也正是由于这通天的气派,叫人不敢怀疑雪今山少宗主其实是个修炼废材。
从头到脚全是灵器,整个人都被灵气的光包裹着,简直是对着不轨之人吼我有钱快来抢我。
少宗主受宠之名名不虚传。
时不念一向不喜欢束发,但还是顾念着场合需要,随手拿了一个发冠挽上了一向披散的黑发,慵懒的气质之中稍稍显露出几分精炼来。
斯野沐察觉到各面隐射过来的视线,打起了几分精神,向来肃穆的脸上不展露分毫,引着时不念入座。
时不念没觉得那么多,只想着跟着斯野沐一起果然很引人注目,有点碍着他看美人。
斯野沐径直坐在主台上,望着台下时不念在炼药上还算有天赋,教他的长老也却是是尽幸劳力一片熙攘,满意地和已经在坐的长老絮叨了起来。
时不念挨着他坐在身后的位置上,教他炼药的长老笑看着问他“昨天布置给你的药单可亲自试过了?”
时不念礼貌一笑,“试过了,成药率还成。”
说着掏出怀里的药丸恭谦问道“您要试试吗?”
长老一顿,脑海里回想起了之前被他坑吃药事,笑容顿时失了几分真诚“少宗主的孝心还算给斯领事消受吧。”
可笑,之前停不住放屁的副作用他还没忘呢,又不是嫌弃命长,少宗主的药他反正是不敢动。
时不念遗憾收手,又烦一旁的长老继续问来问去,干脆给斯野沐说他想出去转转。
斯野沐皱了皱眉,不好被别人看出些什么,叮嘱了几句,叫时不念脚底抹油溜了。
时不念摇着手中的扇子,倒是不热,总归觉得这样气派些,一面溜下了台上,混杂在等待试炼的队伍中。
索性他们来的时候阵仗不大,加上场上也没多少修炼者,大多数只知道远远的来了大人物,脸都看不清楚,倒是方便了时不念浑水摸鱼。
看见了认出自己的师兄师姐,时不念笑眯眯地把扇子点了几下唇,示意不要出声,悠闲地在场中上上下下打量着,得益于少宗主比普通弟子略显华贵的服饰,到没人把他认作维持秩序的,活脱脱一个来仙门长见识的富贵公子。
时不念转悠着,眼睛像自动安装了美色探测仪,一眼望去,颜值低于认可度的直接被模糊处理,瞧见越来越来拥挤的人群,时不念不动声色地隔开,专门往有空缺的地方转。
然后一下就钻进了场上最“空旷”的地方。
前来参加试炼的人越来越多,试台被围得密不透风,人最多的登记口可谓是摩肩接踵,眼前这个角落却是像刻意被人隔开了,多出来一片空旷。
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说来奇怪,人们像是避开什么怪物一样对那个低头的人避之不及,宁愿挤到一边去,也不愿靠近分毫,硬生生挤出来一段空旷地界。
虽然有心隔开人群,但还是难免不会被挤到,时不念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头,已经开始后悔来了。
这就是师兄说的“热闹”?
好吧,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他见过的人最多的一届。
索性顺从人流被挤到边角,恍然瞥见了一处空旷,连忙站了过去,怕又被人群波及。
才将将站好,时不念胳膊就被拉住了。
他顺势看去,只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约莫十三十四,比他小一些。
那少年看着他欲言又止,咕咕噜噜问“你是前来试炼的?”
问完就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场上除了试炼者就是维持秩序的弟子,见时不念穿得和弟子不一样,自然就是试炼者,雪今山选拔森严,又怎会让别的人进来?
不等时不念回答,少年的神情忽然像便秘一样纠结,好心提醒他,下巴朝着角落少年扬了两下示意“那是明卓。”
明卓是谁?
时不念眨巴了两下眼睛,确定自己脑海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认识=不重要,他听着少年说完,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脚还是稳稳站在那片空荡荡的地方,同情地看着少年被人群挤远。
这样一番下来,时不念倒是莫名对角落里站着的人起了兴趣。
那人身形高挑,却并不强壮,肩宽不及时不念,一身黑袍把全身笼的严严实实,双手抱着一柄剑,头低垂着看不清面容,显得孤僻又不近人情。
黑袍下透出来的蓝白色缎面倒是极好的色泽。
时不念想要犯贱的时候是任谁也拦不住的。
他假装隐蔽小心地凑近那个人,忽然腰身一向下一弯,对着他低垂的脸凑了过去,由下至上地盯着面前的人。
嚯,时不念找了这么久,但是没想到全场最美的美人居然在这——除了他自己。
美人似乎也被面前突然出现的脸惊到了,琥珀般清润的眸子骤缩,一剑挥了下去。
落下的剑已然凝成了剑意,锋芒必现。时不念不躲不避,头上的发冠察觉到主人有危险,顶端的小孔蓦然释放了一股蓝色的雾气,瞬间就成了透明的保护罩,把剑刃牢牢固在离了时不念面前。
旁观这惊吓一幕的人发出低低的呼声。
时不念看着面前的剑,眯着眼睛想到,这要是实打实落了下来,他的脑袋怕是已经成了两半。
下手狠辣,一招致命,还是个泼辣美人。
他拒绝承认是自己先去招惹别人的。
明卓看着面前的不得寸进的剑,抿了抿嘴角,眼里闪过暗沉,果断收回手,已然回过神来,面上波澜不显,薄唇轻启,低低喝了一声滚。
时不念慢慢站直,摸了摸鼻尖,心想你叫我滚就滚,那这少宗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美人脾气比他还大。
“嗡——”
还不等出声,就听钟鸣响彻,锣鼓喧天。
“试炼开始,试药场,一号,明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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