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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踏云梯

很快迎来了选拔,因为元苍松这个小插曲,这次退出的人有所增多,但大部分还是选择继续参加选拔。毕竟阙尘宗作为修真界剑修第一的宗门,还是有许多人为之向往。

高台上,端坐在上的长老们观察孩群,注意到此事,纷纷点头,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看那位小女孩不错,挺适合主持大局的。”一位乐呵呵面容和善的长老说,提到这他突然想起什么,望向掌门道,“此次好苗子众多,若想找着给那位当弟子的孩子,怕是有些为难,除非……那人亲自来看。”

“这孩子看着倒是挺顺眼的,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得请拂霜仙尊亲自前来一趟。”一位长老接起后补充道,“另可多选,也不得选错!”

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掌门发言,传信符在他手上化作一道流光向远处云雾山飞去。

“先看看吧!我给他传道符,这得看他想收哪一个,毕竟有些东西还是要看因果的,我们也不能松懈,现在继续看下去把把关。”

选拔开始。

不远处,云雾山上雾气萦绕,丝丝缕缕的云雾曲折盘旋于山峰之上,山峰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全貌,金灿的阳光仿佛照不进底,为它增添几分神秘和唯美。

靠近云雾山方向的半空中,凭空出现一阶阶云梯。

阶梯不算长,约有数十步,若隐若现,像是随手扯下两片白云,将它拉扯到肉眼依稀可见,浅到只能勾勒出大概轮廓的地步,到最后一个阶梯时更是空无一物,看样子完全看不出它的厉害之处,反倒像是一节残梯立于此处,破破烂烂。

轻飘飘的,似一股微风就能吹走一样。

“诸位,踏云梯登到最后,才方能显现顶峰之处,它所现皆为每人心中所想,预祝诸位选拔顺利。”

随着选拔开始,所有小孩开始动起来。

俞疏沉抬头仰望云梯,内心不禁有些悲凉,云梯是不长,可是……

她低头死死盯着面前高达到自己膝盖以上的云梯,仰头望着那离终点数十步的的距离,心脏隐约传来一丝梗塞。

云梯是不长,但是它高啊!

俞疏沉哑然,半仰望着天空心道:这怕还没走到终点,我就会嘎在半路吧。谁家正经的梯与梯之间会有这么高的距离?

话说回来,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自从俞疏沉穿越到这里,她的沉默越来越多,震耳欲聋。她其实并不喜欢说她还只是个孩子这句话,可这也太离谱了吧!先不说踏云梯阶梯携带着层次渐进的重力这些,就拿她的身高来讲,这个梯子也格外的高。

她停在原地,随后转头看着旁边元苍松身下的腿,又看向小女孩,云梯都只堪堪达到他们的膝盖处。再瞧瞧其他人,有人甚至连膝盖处都没达到,这种程度对他们而言也只是楼梯有点难走。

俞疏沉再一次感受到老天爷的暴击,这一群人中,她是最矮的那一个。

她悟了,不怪楼梯高,只怪她太矮。他们用腿走,她靠四肢爬。

她突然领悟到一双大长腿的重要性,也理解了以前为什么那些人对大长腿的执念。在这一刻,俞疏沉对身高的渴望达到了顶峰,强烈到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内心波动。

安慰自己,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身子还年幼,这很正常,还没到发育的环节,等长大就好了。

不管其他如何,总归就是现在可以不急,但长高这个环节必须提上前来,她可以矮,但绝对不能比他们矮!

俞疏沉停顿少许,此时人差不多都上去了,两条小尾巴还跟着自己站在原地,她看了下阶梯对他们说:“你们先上去,我待会就来。”

两两对比太过于惨烈,她想待会儿爬上去的时候,能减少关注度就减少关注度,场外的大人她不可以控制他们不看,但她可以最后一个上去。

元苍松和小女孩很听话,也不多问抬起腿勉勉强强地走上去。

等人群都走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俞疏沉这才开始自己的路程,试探性地伸出手,手下触感真实,带有一点点绵软,和观感倒不一样。即使这样,她也没收回手,双手撑着地,身子前倾抬起右腿,腿放在云梯上,左腿发力使劲一蹬,就着这个姿势半爬半走上去。

当踏上第一个台阶时,周围环境像水墨画般逐渐褪去,呈现出一片空白,所有事物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抹去,未曾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这片空间原本就是一片雪白。

俞疏沉径直向前出发,走了很久很久。不知什么时辰,四周一片寂静,耳畔只有她的呼吸声,宛如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人。

在这空白的空间里一直走,走到眼睛对雪白的周围感到刺痛不受控制流下泪水,先前压下去的困意在不知不觉中重新涌上来。眼瞧着四周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她打了个哈欠,反正走不出去干脆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周围实在太过于宁静,她闭上眼睛回想剧情。

剧情在脑海里有些模糊了,她记得她写了在女主时荼白的视角里,关于踏云梯的经历是重新经历了一遍灭门。

主角嘛,总是要经历多灾多难,跌宕起伏的人生,她们往往都是在最终危机时刻出现转机。

因此时荼白肯定会清醒过来,清醒时惊奇发觉自己已经爬完了大半的云梯,云梯每一阶梯的重力不同,越往上走重力越大。在经历灭门时,她没感受到重力,清醒后重力扑面而来,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最后在这股不断加强的重力下,她登上踏云梯顶峰。

俞疏沉有些懊悔,她不该采用插叙的手法提了一笔,应该详细写的,这样现在她也不会……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俞疏沉罕见地做了个梦,并且她也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

一个偏僻的地方,一间木屋立于一片幽深的竹林深处,像远离世俗的隐士独处一角。

清幽的竹林随风吹拂发出伴有节奏的鸣响,木屋经过岁月的洗礼留下时间的痕迹——陈旧中还夹带着温馨。木屋外围着一个栅栏,栅栏上缠绕着绿油油的枝条,在繁多的绿叶中,一朵朵开得正盛的鲜花点缀其中。

屋外的花开得正旺,阳光洒了一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木屋外,一男子围着木屋焦灼地走动,来回绕圈。俞疏沉看着他,感到奇怪,她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最离奇的是这个视野也很奇怪,从高空俯视,俯瞰地面。

这绝不是人的视野,反倒像……

上帝视角。

俞疏沉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叫,随后只见木屋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产婆,产婆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层层布的包裹,她看不见婴儿的模样。

产婆笑着对男子说:“恭喜!母女平安。夫人由于过于虚弱,昏过去了。”

男子满脸焦急,听闻,一把扯开产婆,连产婆手中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冲进木屋。

……

画面跳跃。

一个小胖墩坐在一块巨石上,头上捆着两个小揪揪,一脸忧愁撑着个脸,像个小老头一样摇头叹气,嘴里一直嘟嘟囔囔。

背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似娟娟泉水,沁人心扉。

“小沉,该回家了!”

小胖墩一下子精神起来,忧愁瞬间消散,起身拔腿就跑。

……

画面一转。

轻快活跃的笑声在竹林里回荡,肉嘟嘟的小女孩的身影在竹林间穿梭,身旁跟着之前看见过的那位男子。

琐碎的画面再次翻转。

……

片段的画面不断跳转,一连串的零碎情景不断地冲洗,整个梦境紧凑,真实,有时还夹杂着一些支离破碎的镜头,大概能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小孩子的降生以及和家人的相处日常。

俞疏沉冷眼观完整场,像看一场电影将她人的故事观完,直至梦镜结束。她睁开双眸,撑着身子坐起来,惊觉雪白的空间发生巨大的改变,变成了梦中木屋的场景。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腕处,那里有一颗鲜艳的红痣。梦中的小胖墩这里也有一颗红痣。

一滴汗水滴落在手背上,俞疏沉抹了把脸,惊觉自己早已满头大汗。她低垂着眼皮沉思,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使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一息后,俞疏沉起身,周围场景消失,显露出云梯原本的样子。她观察着云梯上的小孩,大多数人跟自己差不多。转头一看,她已走完路程的三分之一。两条小尾巴已经过半,还有一人遥遥领先于所有人。

云梯上的人不是都处于清晰的状态。

眼观这些人,有人在自己所处的梯层上停滞,表情千奇百怪,手舞足蹈;有人艰难跨步,一步一步向上走;更有甚者来到云梯边缘,想纵身一跳。

俞疏沉下意识张开嘴,还未发出声,人已经跳下。她收回视线闭上嘴抿着唇,也不知道那人会怎么样,但她想,周围有这么多的人,修士手段五花八门,总有人愿意施手捞一把吧。

她的路还得继续,收回心思,继续双手撑地,右腿向上左腿使劲蹬,半爬半走,抛去繁杂的想法,一心投入爬梯中。

好在后面没有再次陷入幻境,又或许踏云梯只会出现一次幻境,后面考验的是人的耐性。

身上的重力还能承受得住,很顺利的前行。眼见着距离一点一点缩短,下一秒,俞疏沉啪的一下趴在地上,不再动弹,整个身子像一滩软泥一样无力。

砰砰砰——

心脏剧烈跳动,额头的汗水划过一道弧线,滴落在梯上,打湿的发丝紧贴脸颊,汗流浃背。身上的重担愈发沉重,失去的体力将近透支,使人无法动弹。

时间转瞬即逝,俞疏沉感觉缓了口气,继续哼哧哼哧往上爬,争取不再休息早日到达终点。她不敢再停下来休息片刻,刚才在休息补充体力时她意志逐渐瓦解,若非突然惊醒,恐怕就停在那里了。

作为拥有成年人思维的她尚且如此,也不知道其余小孩如何。再休息一次,她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坚持下去,总感觉身子操控起来很沉重。

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汗水一滴滴滴落在云梯上,爬过的地方每一处都留下汗水的痕迹。在爬的过程中俞疏沉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爬过的地方全是水泽,简直堪比一把沾了水的拖把。

体内失水情况越来越严重,嘴唇已经干裂,一不下心就撕裂流出铁锈味的血,随着口腔的干涸,喉咙开始冒烟,俞疏沉最后一次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就差一点,马上就快到了!

终于快抵达最后一个台阶,俞疏沉艰难仰头,身上的重力压得她就连挪动都变得十分困难。触手可及的终点就在面前,颤颤巍巍的手艰难伸去,左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萦绕,那就是——

爬上去!

经历艰难的蠕动,终于来到最后一个阶梯,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来,过了好久大脑才缓慢接收到接下来该面对的问题。

前方断层,脚下是白雾缭绕,一切尘埃归于云烟,带些虚无缥缈的朦胧,山色隐于雾中,青烟袅袅,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俞疏沉瘫在上面,试探性伸出脚,前方空无一物,没有落脚处。

对这个情节,她还算有点印象,记得自己写的是时荼白看着前方薄雾掩罩,沉下心,一脚踏入迷雾中。当她踏进去的那刹那,她忽而愣住随后找了个地方休息。

俞疏沉垂下眼皮,全靠一口气站起来,向前进一步,踏进那一步的瞬间,明显感觉到和刚才试探性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紧接着抬起眼皮瞳孔微缩,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随后装作若无其事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补充体力。

俞疏沉盘腿低垂着脑袋坐在那里,背对所有人。看似休息,实则陷入沉思。杂乱的想法堆积脑海,大脑又开始混沌,就连身旁来了人选拔结束都不知道。

“诸位,选拔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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