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扬脚步一停,每个字他都咬得很重,“既然你将爸和棠音赶走了,那我也不碍你眼,也走,日后你想怎么称称王称霸就怎么称。”
林绿鹉猛地捂住脸,肩膀不住地颤抖,声音沙哑,“哥,你也不要我、外婆和娘了吗?”
实际上,林绿鹉心里雀跃念道:“赶紧走,可千万别犹豫,不走,不是刘文清的好儿子,周棠音的好哥哥。”
刘景扬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有转过身看林绿鹉一眼,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见到刘景扬这么无情,将为他付出最多的亲娘忘得一干二净,林村长拍桌而起,怒不可遏:“赶紧走!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娘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林绿鹉眼睛微红,仿佛听不了亲哥被骂,急切地为刘景扬说话,“村长,你别生气,我哥只是一时想不通。”
如同火上浇油般,林村长彻底对刘景扬失望,他沉声说:“绿鹉以前有什么都想着你,得了一颗糖,都要巴巴地等你从学校回来一起吃。你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要了。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绿鹉看看暴怒的林村长,又看看倔强的刘景扬,一副头疼的样子,解围地说道:“哥,既然你想和爹去外面住几天,那东西一定好带够。洗漱用品、笔墨纸砚、还有吃的,对了可别忘被子,现在虽然天热,可夜里的气温还是低的,你可千万别感冒了……”
林绿鹉细细地叮嘱着,忍住不去瞄林村长的脸色。
几秒钟后,林村长眼皮都不抬,打断了林绿鹉,“什么被子、手帕……哼,放下碗就骂娘!既然你们要跟绿鹉恩断义绝了,那她家里的东西你们一样也别想带走!”
林绿鹉使劲抿住嘴唇,不让自己欢呼出声。林村长真是林氏族人的好村长,想族人所想。
林绿鹉佯装一脸为难,假惺惺说道:“村长,这样不太好吧。被子可是我娘和我外婆一起一针一线为我哥缝的,起码得让他带一床铺盖出去。”
屋子里竖起耳朵偷听的周棠音真想冲出来,捂住刘绿鹉那张嘴。
林绿鹉现在变得这么会说话,一定是那个钱一寰教的,早知道她就该赞同刘文清和刘景扬将人赶走,而是为了给林绿鹉使绊子,暗中阻拦,白白送给林绿鹉一个能逆转大局的军师。
“还有换洗的衣服,我娘留下不少的布料,就是给我爹和我哥用的,他们怎么用,我娘那么大度的一个人肯定不会计较的。”
林村长嘴角扯出一个瘆人的微笑,打量了钱一寰一眼,朝着林绿鹉认真说道:“绿鹉啊,你可不能跟你娘学。”
“累死累活没什么用,旧人一死,新人马上就住你的房,花你的钱财,用你的东西,欺负你的孩子,还有谁记着你,为你不平?你马上要成亲了,将来一定要多使唤钱一寰,可千万别累着自己。”
林绿鹉嘴角抽抽,拉踩说道:“村长,我记着我娘呢。”
林村长摸了摸下巴,一脸欣慰,“嗯,你是个好孩子。”
紧接着,他朝屋子里扯嗓子说道:“刘文清和周棠音你们两个什么也别收拾了,给我出来!”
刘文清将包袱一扔,马上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周棠音也不敢耽搁,很快也从屋里出来了。
林村长不屑地望着刘文清,鄙夷说道:“当初你是入赘,是嫁到林家来的。除了身上穿得发白的衣服,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天要下雨,上门女婿要改嫁,我不拦着你。没听说改嫁的,要带着钱财和东西走的。你当初怎么来的,如今就怎么走。”
这一番话,给林绿鹉听爽了。林村长不愧是吃过的盐都比你走过的路多的老一辈人,知道怎么打击人最疼。
别看刘文清温文尔雅,从不对刘绿鹉亲娘和外婆发脾气,别人调侃他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给人当上门女婿,他都是一笑而过。
可其实他心里最在乎着呢,入赘是他身上最大的污点,第二大污点就是迫于无奈娶了个没有一点共同语言的文盲老婆,第三大污点就是有个愚笨粗俗的亲生女儿。
刘文清之所以对周棠音母女那么好,不就是她们最符合他对妻子和女儿的美好想象。
以及他要把第二段的婚姻生活过得光鲜亮丽,才能让大家都知道,他以前过得是什么憋屈日子。
林家配不上他,什么林家对他有恩?恰恰相反,林家是将他从天上拉下来变成地里的泥巴的仇人。
这几年,仗着教书先生的名头和一对有出息的儿女,他将不堪的过去掩盖得很好,没想到,林村长会将他初入林家村的窘迫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将来景扬和棠音这两个孩子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父亲,还有林绿鹉那个逆女,肯定更轻视他了。
一想到这个,刘文清就感到胸口抽痛,他连忙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刘景扬和周棠音同时冲过去扶住他。
同时,冲过去的林绿鹉和钱一寰。
林绿鹉喊得最大声,“爹,你可别出事啊!你想要把什么带走就带吧,全搬空都行,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了。”
钱一寰着急地叫了一声,“岳父!”
林绿鹉:“……”
她飞快地看了钱一寰一眼,钱一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林绿鹉别过眼,表示算了算了,钱一寰爱叫就叫吧,她还不是顶着刘绿鹉的身体,要叫刘文清“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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