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流侧目扫了姜见青一眼,像是看到了某种让他高兴的事。
姜见青叫了几声他也没出手,仍旧捏着杯子看好戏,这让姜见青明白,看到自己栽跟头,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救她?
说起自己和应如流的之间的恩怨,那真是一部厚重的血泪史,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见一次打一次,每次见面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要是看到对方栽跟头,那真是再一天中最让人高兴的事。
不行,这次就算被应如流打死,也不能被云烨带走。
和应如流打,那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被流光岛扣下来,那可能是身体和心灵都会受到羞辱,恐怕连清白都会丢了!
“应如流!”
姜见青急了,口出狂言,“应如流你这个死冤种,你没看到人家要抓你相好的吗?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啊?”
哈?
应如流捏紧了杯盏,冷如傲雪的脸有些绷不住,嘴角微微抖了两下。
不只是应如流震惊,云烨也震惊,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姜见青多少有点毛病,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放浪形骸的话!
就趁着众人一头雾水的功夫,姜见青挣脱开来,冲到应如流身旁。
应如流看着她扒过来的爪子,眉头一皱,“你又想干什么?放手。”
“不放。”姜见青红了眼,三两下扯开象征道侣间情义的长生结,又解了双生契,挂在应如流身上。
“你当初找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抗拒,这拎起裤子不认人了?”
她转头对着云烨道,“云岛主,我和秦衡已经解契了,我早就红杏出墙了!现在我不是他的道侣,我跟易恒府没关系!”
应如流侧眼看她,姜见青的声音有些紧张,“以后就算一辈子没人要,就算嫁给大魔头应如流,我都不会再和秦衡有一点联系!”
云烨的表情十分复杂,座下更是一片愕然,又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短短一场婚宴,看了三场闹剧,每场都精彩绝伦。
但姜见青顾不上别人的反应了,她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一股血冲上头脑,激得她头晕眼花四肢发麻。
应如流接住她,“姜见青?”
“姜见青?”
姜见青抖了两下,不知道是太尴尬装死还是真的晕了,眼睛闭得紧紧地,但死活没放开应如流袖子。
*
晕得迷迷糊糊时,姜见青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卖了,卖完后应如流领着钱走了。
云烨盘腿坐在前侧,高束起的墨发不知何时又散在肩上,还仰天长啸,“哈哈哈,穹苍界主在都护不了你,姜见青,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见青眼含泪水,“你放了我吧!”
云烨二话不说开始要抱她,她一反抗他就用强,姜见青打也打不过,为了保留自己的最后一份尊严,她开始逮着云烨的手咬。
我的清白之身呐!
随后被一阵剧痛刺醒,睁开眼时,她正在啃自己的手背,细嫩的手背被咬出一排细长的牙印。
她的手又白又嫩,伸直了还有五个圆圆的浅坑,和梦境中的咬到硬硬的口感完全不同。
应如流用帕子擦了一下虎口,将桌上的针放回针带中,再卷起来收好。
方才的梦过于真实,姜见青缓了许久才清醒过来,看到靠在桌上的应如流,她浅浅舒了口气。
应如流:“云家下的药?”
应如流略懂医术,他方才给她施了针,应该知道她中毒了。
姜见青没吭声,应如流笑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
“我这病严重吗?”
“暂时死不了。”应如流捏着杯子喝茶,“不过忘我丹性烈,不去消治便会阻塞经脉,严重者会造成经脉俱焚。”
“能治吗?”
“有,可消亦可解。”应如流侧脸看她,“不过解药难寻,现成的解药现在恐怕也只有云烨手上有。”
那就是还有得救,在她经脉损毁之前总会能找到配置出的新解药。
姜见青爬起来,全身骨头都在响,她“嘶”了一声,“绿妖他们没事吧?”
应如流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方才若不是他疏通她经脉,又护住她心神,恐怕她现在都醒不过来。
姜见青没说话,少有地没和应如流顶嘴,应如流自讨没趣,也就不出言讥讽她。
“我方才让巫欲将他们接过来,估计这会儿要到了。”应如流道,“我出去看看,你先休息一会儿。”
应如流关门,姜见青叫住他,“等等,应如流……这次。”
她又补了一句,声音很小,“欠你的人情我以后会还给你。”
应如流没说话,关门退了出去。
门外月光如练,男子伸出手,虎口处有一串牙印,咬得很重,传来阵阵刺痛。
应如流摸了摸伤口,自从十余年前他六感尽失,到现在为止已经许多年感受不到痛觉了。
望着胡乱缠在手上的双生契约,男人若有所思。
*
绿妖和裴际并没有像姜见青那般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姜见青状态稍微好一点,便带着两人要回天之极。
流光岛的结界仍旧没有完全打开,想要回去需要走特定的出口,并且需要一人一人地报备。
轮到姜见青时,守卫又开始刁难,说姜见青缺少了一套通行手记。
绿妖性子最急,“什么手记,你少为难人!”
守卫就往那里一摆,“这就是流光岛的规矩,不是你们蛮荒之地随随便便就能出能进的,没有手记就给我继续待着。”
那人瞄了姜见青一眼,随后向对面的守卫使了个眼色。
姜见青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身后的守卫笑起来,猥琐极了,“青仙子,想去补上手记就得找云少,我现在带你过去。”
一听到云烨,姜见青就全身冰凉,人都直起来了,守卫一招手,“把他们三个都请到理事阁,好好招待,好好处理。”
这么混账这么针对的条件,一看就知道出自云烨之手,姜见青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为难她。她一边挣扎一边骂人,“都给我放开,我不去!你们流光岛就是这么对客人的?别抓绿妖,裴际你小心后面,别打人……都给我放开!”
她觉得混乱中还被谁推了两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群人将他们推推搡搡送回流光岛。
“他们的通行手记在这里。”
巫欲目光冷冷扫过箍住三人的手,紧接着传来守卫们的阵阵惨叫。巫欲恭敬地向姜见青行了一个礼,又退回应如流身后。
应如流摇着扇子,“啧”了一声,“流光岛就是这么待客的?”
搁在往日应如流这表情和这态度,姜见青定要骂一句傲慢,但搁在眼下这种情况,她觉得他惩恶除霸好善良啊!
应如流是上上宾,狗仗人势的侍卫不敢跟他叫嚣,领头的那个人抱拳行礼,语气十分恭敬,“应界主,这是我们的规矩,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没有为难。”应如流用扇子一指前方,巫欲便恭恭敬敬将手记放在桌上,“这是我们的手记,他们与我们同行,用一份便可。”
“你们一个穹苍界,一个天之极,双方又没关系,不可同用!”
“谁说我要去穹苍界?”应如流站在姜见青身后,意味深长地,“昨天不是解释过了,她是我相好的,与我红杏出墙多年了,现在我当然得跟着她回去。”
绿妖:“???”
裴际:“……”
众人:“……”
姜见青:“……”刚夸过,现在又不当人了。
应如流这张脸像冰山上的阳光,又像地狱烈火中怒放的红莲,不仅清冷疏离,还姝艳绝伦。
按理说,他这么张脸,说出这种骚话,应该是十分割裂的,但现在他的话不仅不叫人感受到轻佻,反倒有别样的正常。
应如流瞄她,“怎么了,不对么?”
姜见青摇摇头,有点头,“对,我可想和他红杏出墙了。”
被应如流这么一搅和,流光岛的人没办法拦住姜见青,最终还是放她离开。离开时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但姜见青听不到。
赶回天之极的路上,绿妖偷偷摸摸地看了应如流几眼,应如流发现后,报以善意的微笑,绿妖红着脸转过去。
她又扭扭捏捏凑去姜见青旁边。
姜见青:“你有话就直说。”
等的就是这句话,绿妖压低了声音,“你们俩?”
“假的。”
姜见青叹了口气,然后将在流光岛发生的所有事一一道来。末了她补一句,“阿绿,我的命咋这么苦……”
绿妖震惊得张大了嘴,素日里脾气暴躁的青丘小公主此时都忘了骂人,她抓着姜见青手,又抱抱她,安慰许久“好了好了,没事的,你现在不好好的么。”
安慰完她又开始恼火,“那你现在这毒怎么办?”
姜见青抓抓头,“先压着吧,我找一些仙医帮我看看,看能不能将毒逼出来。”
半晌,姜见青又道,“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其他人,尤其是我哥,幽冥渊最后有异动,他烦心的事够多了,我不想让他担心。”
“那行吧。”绿妖迟疑了一下,“应如流怎么办,你活生生将双生契解开连在他身上,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你要是把他带回天之极,那太招摇了,你哥肯定知道,他知道又得揍你了。”
“他现在不在天之极,能瞒多久是多久。”但这件事这么大,他总有一天会听到风声。
“不说这事了。”姜见青烦躁得要命,“现在重要的是抓住秦衡他们,让秦衡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给我道歉。”
很快到了天之极,姜见青的居所位于一片山峦之上,山峦上有一片湖,名镜湖,她的四季阁就在镜湖中央,倒映出千层山峦万里风。
进了天之极的屏障,外界的灵气完全透不进来,没有地图,就算是上仙人物,也极易在这万里大山中迷失。
这完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域。
因此,这也是个带人私奔的好地方。瞧瞧,秦衡这不是带者老情人奔来了,那些仇家连找他们的方法都没有。
四季阁有客居,此时客居的门关着,里面还传来了声音,仔细一听,还有女人的说话声。
“娘的!”绿妖提起脚要去踹门。
姜见青拉住她。
她摇摇头。此时的她无比冷静,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绿妖十分想骂人,这么多年头一次想抽姜见青,这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还忍气吞声呢。
姜见青不急不慢地掏出了一个留影珠。
“看我干嘛?捉奸在床啊,留证据啊。”姜见青伏低了身体,扒着门缝往里看,想听清里面的声音。
绿妖:“……”
好吧。于是她也凑近了,想看看里面在干嘛。
在干嘛?
不在啊,因为晋江不让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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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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