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并不了解巫师。”颂阿的眼神悠然落在窗台的小鸟上:“应该说,我不了解任何一族。”
“狼人,血族,以及这次的巫师。不了解,就谈不上对策。”
教皇:“你的胸前别了什么?”
“嗯?”颂阿低头瞥一眼:“哦,这不是你给我的圣子的徽章吗?”
“圣子有等同于我的权限。”
“所以?”颂阿揪下盆栽的一片叶子,用叶尖挠挠下巴,又不停戳动堆在书案的卷宗。
教皇伸手拿走叶子:“所以,你可以自由调阅任何书籍。”
意思:自己去查。
“你不可以精简一点,讲给我听吗?就像上次那样。”颂阿睁大眼睛,猫一般盯着人。
“你想听故事可以找侍从。”教皇头疼:“我要看卷宗。还要提前安排不在总教廷的事务。”
“行吧。”颂阿干脆起身:“教皇大人接着忙,我看故事去了。”
总教廷的藏书馆另辟一处,掩映在青枝绿叶间。
守馆的人出乎意料得年轻,看起来大概二十几岁,棕色的卷发搭在清秀的脸侧。
“圣子阁下,您希望找些什么书呢?”他微微鞠躬。
“有关其他三族的书。”
守馆人:“这些书啊……”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大本案册,查找:“老实说,很少。”
“秩序神诞生后的千年以来,四族明面上达成互不侵犯条例。人类对其他三族的了解仅限于边境之地。”
“明面上?”
守馆人摊手笑:“或许还有不在明面上的,不过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他继续说:“您要查找的书,我也没有翻阅资格。它们都锁在最顶层,我带您上去。”
楼梯盘旋而上,经过很多上了锁链的大部头书。这个时代的书很珍贵,大部分都由教廷掌管。
顶楼被一扇铁门锁着,门上有许多弯曲的凹槽,却没有看见锁孔。
守馆人停下来,对颂阿做了一个手势:“您请。”
颂阿有点茫然:“需要我做什么?”
守馆人惊讶:“您不知道要做什么吗?哦……也对,”他自言自语:“听说四天前您被宣任为圣子,想必是还不大清楚这些。”
他示意颂阿把徽章摘下来,放在门上的圆槽处。金色的光如水一般流淌,填满那些凹槽。
门打开了,地板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颂阿偏头打了一个喷嚏:“这里多久没来人了?”
“我三年前来这里守馆以后,只有教皇和您各来过一次。这层楼的清扫会由专门的神卫负责,下次您来,可以让他们先打扫一遍。”
所以……他说要来这里看书的时候,教皇那家伙是笑了的吧。就等着他呛灰尘呢。颂阿心想,切——那家伙必定是对自己悠闲又自在感到不忿。
颂阿捏住鼻尖,逼退鼻腔里的痒意。他环视四周,发现架上的书都被灰尘盖满,甚至还有蜘蛛网堂皇地占据很多角落。
厚重的铁门关上,这里留下他一人。
见此,颂阿施了一个净尘咒,一阵微风携过所有灰尘和蛛丝,打着卷儿飘出唯一的小窗,地板的大理石砖露出光洁的石面。
可以了,颂阿满意。
他朝最近的书架走去,这里的第三层只放了一本书,封面上写着:《秩序三千年:四族契约》。翻开书的扉页,作者是八百年前的一位红衣主教。
颂阿小心翼翼地捻开一页,这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书页就脱离书本,晃悠悠落到地上。整本书在手里堪称支零破碎。
啊?这位老人家,碰瓷啊这是。
颂阿把地上的书页捡起来夹进去,然后“恭敬”地把书请回原位。
算了,直接拓一份吧。
一枚符纸被夹在食中二指,无风自燃,颂阿手中渐渐出现一本崭新的书。
直接翻到巫师一节,开篇便是一份绘制粗略的地图。
大矩形代表了世界已知部分。中间是神佑之地,教廷管辖。红点就是现在颂阿所在的总教廷,位于芙洛伦兹城——意为繁华、富庶,神的礼物。
不过,并非所有地方都如此富裕。
东南之地,此行目的地,其边境是丘拉镇和丘拉山谷,中间相隔几十里。丘拉镇人类平民居住,丘拉山谷却是巫师活跃。
丘拉,黄昏之地。
这里边境地常年有神卫军队驻守,巫师不允许靠近丘拉镇十里以内。
不过,这位红衣主教话里话外却暗示,丘拉近百年来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每年军队都能抓住企图潜入的巫师,却拷问不出什么。
因为表面仍有四族契约,教廷不方便深入巫师之地探寻。据传,丘拉山谷是巫师所奉“圣谷”,生长着不知凡几的草药。
“银川草”,或许就在这里?一切只能等待实地探查了。
教堂的钟声又响了,窗外已是黄昏,玫瑰色的云卷住远处的山岚。一些习惯晚祷的人家早早吃过饭,准备打理好家务便锁门不出。
颂阿活动酸痛的颈椎,把这本复拓的书也放在书架上。
回到寝殿,侍从迎上来接过披风,告知教皇传信,请圣子阁下收拾行李,两日后早晨九时到教堂顶部阁楼。
“阁下,行李已经按照您的习惯打点好了。此次出行您带几位侍从呢?”侍女安德询问。
“一个都不用。”颂阿还是不习惯被服侍。
安德迟疑:“您还是带上几个么?不然谁来为您携带行李,为您驾马车呢?”
“我自有办法,”颂阿看着面前少女担忧的面庞,笑:“你们接下来只用为我把寝殿打扫干净,轻松许多呀。”
“我又不拘着你们,空闲下来去逛逛集市,做点喜欢的事,总好过日日在我这里消磨时间。”
安德赶忙摇头:“怎么能这样说呢?为圣子阁下服侍的侍从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我们荣幸之至!”
“好了,就这样决定吧。快去找你的朋友,”颂阿促狭地眨下眼:“我刚还看见他在廊柱后张望着等你呢。”
安德涨红脸:“哎呀,那,晚饭已经放在餐桌上了,您记得吃!”然后便小步出去了。
出殿后,果然看见一个青年侍卫在柱子那徘徊。
她的脸上不自觉就绽出大大的笑容,嘴上却嗔怪:“你又来,这次被圣子阁下看到了吧。”
“啊?”青年不好意思地挠头:“我这不是看今晚不用你值守么。”
“那是圣子不习惯有人在他的房间待太久,我们现在可是所有侍从里最清闲的一批人呢。”安德叹气。
“这次远行,他也不要侍从呢。教皇冕下还特意叮嘱,说务必要照顾好圣子。唉……可愁死我了。”
“那你们不正好乐得清闲!”青年侍卫羡慕极了。
“你怎么这么心大!”安德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你担忧有什么用,圣子这么说肯定有他的考量,北城有焰火表演和水戏,去不去?”
“去!”
——
然而,“有考量”的圣子阁下,只不过是有更方便的方法罢了。
一张空间符咒,别说行李衣服,想带一张床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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