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东院练习场上空云层翻涌，似乎警示着即将到来的严峻考验。叶瑜抵达时，林婉仪和苏灵儿已经等候多时，雪球安静地卧在苏灵儿脚边，白楠则立在远处，一身淡绿长裙随风轻拂，腰间挂着比往日更多的药囊。
“都准备好了吗？”莫清寒的声音从天而降，她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高台之上。不等回答，她手指轻点，阵法光芒大盛，比往日更为炽烈。
“今天的测试，将模拟妖林外围最高战力的妖兽。做好心理准备，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
阵法光芒消散的瞬间，一只体型庞大的三头蛇妖凭空出现。它身长约七八丈，三颗头颅各自呈现不同颜色——赤红、墨绿与幽蓝，代表着火、毒与冰三种属性。六只竖瞳冷冷地注视着场中的四人，蛇信不断吞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三首玄灵蛇！”苏灵儿惊呼一声，“这可是真正的三级巅峰妖兽，莫学姐竟然模拟了如此强大的对手！”
“四合阵，立刻展开！”叶瑜赶忙对着众人喊道。
四人迅速调整位置，但三头蛇的攻击比想象中更快。中间那颗墨绿的蛇头猛然喷出一团毒雾，直扑苏灵儿。危急关头，白楠纤手一挥，一道淡绿色的灵力护盾及时展开，将毒雾挡在外面。
“谢谢！”苏灵儿吐吐舌道谢，同时指挥雪球绕到蛇妖侧翼。
蛇妖的火属性头颅锁定了林婉仪，一道灼热的火焰喷射而出。林婉仪剑法如风，连续三剑劈出，竟将火焰一分为二，但强烈的热浪仍然将她逼退了数步。
“叶瑜，我们用那招！”林婉仪突然大喊，目光与叶瑜交汇。
叶瑜会意，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张特殊的符纸：“寒雪剑符，启！”
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无数雪花状的灵力粒子，附着在林婉仪的长剑上。林婉仪的剑身立即被一层寒冰覆盖，剑气也变得更加凛冽。这正是她们前日密谋研究的剑符合璧——将符文之力直接赋予剑气，形成属性增强。
“冰轮月影斩！”林婉仪一声清喝，长剑带着澎湃的寒气直取蛇妖的火属性头颅。
蛇妖吃痛，三颗头颅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白楠见状，毫不犹豫地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抛向林婉仪：“吞下它，能强化冰系灵力！”
林婉仪接过丹药一口吞下，瞬间感到体内冰系灵力暴涨，剑上寒气更加凝实。她与叶瑜相视一眼，两人似乎瞬间达成默契。
“凝冰结阵！”叶瑜扔出三张符纸，形成一个三角形法阵。林婉仪则在阵法中央旋转剑身，冰系灵力与符文之力交融，竟然在半空中凝结出一把巨大的冰剑虚影。
“好厉害的配合！”苏灵儿惊叹道，趁机引导雪球施放一道幻术，干扰蛇妖的感知。
白楠站在远处，看着叶瑜与林婉仪那默契无间的配合，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之前所见的亲密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让她不由自主地分神。就在这瞬间，蛇妖的冰属性头颅突然转向了她，一道寒气凝结的冰锥直射而来！
“白楠，小心！”林婉仪急喊。
白楠回神已晚，她慌忙展开灵力护盾，但因分神而凝聚不够完整。眼看冰锥就要穿透护盾，叶瑜忽然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白楠，自己却被冰锥擦过肩膀，瞬间血染衣襟。
“叶瑜！”白楠惊叫出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林婉仪咬咬牙，长剑带着凛冽剑气直指蛇妖中央头颅：“滚开！”强大的剑气逼退了蛇妖，为白楠救治叶瑜争取了时间。
白楠颤抖着双手，从药囊中取出一枚散发着温暖红光的丹药：“快吞下，这是我昨晚专门炼制的复元丹。”
叶瑜接过丹药含入口中，感到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肩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惊讶地望着白楠：“这至少是五品丹药，你竟能炼制如此高级的丹药？”
白楠没有回答，只是眼眶微微发红。就在这时，蛇妖再次发起猛攻，三颗头颅同时喷射出三种属性的能量光束！
“全部闪避！”叶瑜大喊，同时将一张符纸贴在地面：“风遁术！”
符纸爆发出一阵旋风，将四人卷起，堪堪避过三道光束的正面冲击。落地后，叶瑜迅速指挥：“苏灵儿，让雪球尝试用幻术迷惑它的感官；林婉仪，准备最后一击；白楠……”她看向白楠，眼神中充满歉意，“请再给我们一次增幅的机会。”
白楠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从怀中取出最后一枚丹药，这枚丹药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星辰流转：“这是星元丹，可以短时间内将灵力提升一倍。”
四人各自吞下一小块星元丹，瞬间感到体内灵力澎湃如潮。雪球额头的月痕绽放出耀眼光芒，一道幻术光环扩散开来，蛇妖的六只眼睛顿时变得迷茫。林婉仪抓住机会，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青霜十八式——冰魄霜天！”
叶瑜同时激活了最后一张符纸：“雷霆万钧！”
符文与剑气结合，化作一道裹挟着雷霆之力的冰蓝色剑芒，直取蛇妖的要害。蛇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三颗头颅同时垂下，终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结束了。”莫清寒从高台跃下，淡淡地宣布，“你们通过了最后的测试。不过……”她目光扫过四人，停留在白楠身上，“团队中出现了一些配合上的失误，这在真实的妖林中可能会致命。你们还有三天时间调整，希望正式演习时不要让我失望。”
训练结束后，四人都筋疲力尽地瘫坐在练习场的一角。空气一时间沉寂极了，只能听到她们急促的喘息声。没过一会儿，莫清寒便离开了，只剩下她们独自思考今日的得与失。
“今天差点出大问题，”林婉仪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少有地带着一丝关切，“白楠，你和叶瑜你没事吧？”
白楠低垂着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药囊，不敢直视任何人。苏灵儿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道：“白楠，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你的注意力从不会这样分散的。”
雪球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蜷缩在苏灵儿的怀中，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叶瑜坐在白楠对面，眉头微蹙，欲言又止。她的肩膀虽然在复元丹的作用下已经愈合，但衣襟上那抹刺目的血迹仍然提醒着众人刚才的危机。
“对不起，是我的错。”白楠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傍晚的微风吹散，“我不该在战斗中分心。”
林婉仪正要说些什么，叶瑜却先一步站起身：“三天后就是正式演习，我们需要休息和调整。今天就到这里吧。”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白楠身上，“白楠，能借一步说话吗？”
白楠微微一怔，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两人并肩离开练习场，留下林婉仪和苏灵儿面面相觑。
“婉仪，你说她们两个怎么了？”苏灵儿好奇地问道。
林婉仪看到两人并肩的身影，淡淡地哼了一声：“不关我的事。”她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去。
“那什么关你的事呢？”苏灵儿抱着雪球，小心翼翼地跟在林婉仪身后。
“当然是演习成绩啊。”林婉仪回头瞥了苏灵儿一眼，语气冰冷，“你这丫头，别老是跟着我，有空好好练习一下驭兽之术，免得到时候拖后腿。”
“我知道啦。”苏灵儿撇了撇嘴，小声反驳，“可是……和队友交流有利于小队的配合嘛。”
“哼，随你……”
暮色四合，学院的灯火次第点亮。叶瑜和白楠走在通往湖边的小径上，落叶在脚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初升的明月。叶瑜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白楠：“你愿意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白楠抬头望着湖面上的那轮明月，轻轻咬了咬下唇：“真的没什么，只是昨晚炼丹到太晚，没休息好。”
叶瑜轻叹一声，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下：“白楠，我们是队友，也是室友。如果有什么困扰，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上忙。”
白楠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队友和室友……是啊。”她也坐下来，却刻意与叶瑜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
湖面泛起微微涟漪，一阵晚风拂过水面，打碎了月亮的倒影。叶瑜注意到白楠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药囊上的纹饰，那是她每次紧张或担忧时的习惯动作。
“是因为我刻意保持距离吗？”叶瑜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我注意到你似乎……对此有些在意。”
白楠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笑：“你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不过你不用勉强自己来关注我，我会调整好心态，摆正自己的位置。”
叶瑜微微蹙眉：“摆正位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你和林婉仪之间的关系，不必担心，我不会妄自揣测什么。”白楠的声音轻如羽毛，却字字沉重，“你对我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我和林婉仪？”叶瑜愣住了，随即急忙解释，“我和她只是队友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白楠勉强笑了笑：“不必解释，真的。我只是……有些在意你为何总对我保持着距离，现在我明白了。”她起身准备离开，“明天还有训练，我先回去休息了。”
叶瑜猛然站起，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这一刻，两人都怔住了。叶瑜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暖，以及——那股熟悉的吸引力正在苏醒，试图汲取白楠体内那股纯净如泉水般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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