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牛愤怒的冲撞打破了队形，白楠被逼退到角落，与其他人隔开。林婉仪剑势未尽，无法及时收招，也被冲到一旁。叶瑜和苏灵儿则被迫分散在另一侧。
“糟了，阵型被冲散了！”苏灵儿焦急地喊道。
魔牛冷静地扫视四周，仿佛在评估哪个猎物最为弱小。最终，它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了孤立无援的白楠身上。
“不好！”叶瑜心中一惊，手中最后一张符纸已经用完，眼看着魔牛朝白楠冲去，她本能地向前一步。
一股熟悉的吸力从体内涌出，叶瑜知道自己可以轻易吸取魔牛的部分灵力，减缓它的冲势，但这也意味着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犹豫之际，白楠已经在魔牛的冲击下摔倒在地，只能用手臂护住头部。
“够了！在真正的战场上，白楠已经重伤甚至死亡。”莫清寒清冷的声音响起，魔牛的幻影瞬间消散。她轻盈地落在场地中央，目光凝重地看着四人。
场中一片寂静，四人都带着挫败感低下头。
“配合有待提升。”莫清寒继续道，“林婉仪，急于展示个人实力而忽视团队战术；白楠，防护意识太弱，被逼入死角；苏灵儿，驭兽技巧有待提高；至于叶瑜——”她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叶笙一眼，“符文准备不足，战场应变能力有限。”
叶瑜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受限于微弱的灵力，无法准备更多高级符纸。而最强大的能力——那个能够吸取他人灵力的秘密，她宁可带进坟墓也不会轻易示人。
“不过，毕竟是第一天训练。”莫清寒语气稍缓，“接下来一个月，你们需要每天进行至少两小时的战术演练。特别是阵型防御和紧急撤退策略，这往往是生死攸关的环节。”
“是！”四人齐声应道。
天色渐晚，道法学院的灯火依次点亮。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四人都筋疲力尽，却依然围坐在东院练习场的角落，不肯轻易放弃。
“按照今天的表现，我们需要重新规划阵型。”叶瑜拿出一张空白符纸，在上面勾勒出简单的位置图，“白楠必须位于阵型中心，而不是后排。”
苏灵儿皱眉：“可丹药师不是一般都在后排吗？”
叶瑜摇头：“那是后期成型的队伍，目前白楠的防御能力是我们的短板，将她置于后排，等于暴露我们的弱点。”
白楠有些歉意地低下头：“我会在这一个月内尽快修炼好凝聚护盾，大概一周后就有这个课程。我不想成为团队的拖累。”
“你不是拖累，白楠。”叶瑜温和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过程。丹药师的价值在后期会越来越明显，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弥补各自的不足。”
林婉仪抱臂而立，目光复杂地看着叶瑜：“你的战术分析很有道理。不过，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能够如此冷静地分析战局？按理说，符文师新生的战场经验不应该很丰富才是。”
叶瑜愣了一下，迅速辩解道：“只是从古籍中学到的一些理论罢了。”她说着说着，赶紧转移话题，“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继续？”
四人同意后各自散去。回到宿舍，白楠似乎特别兴奋，一直在收拾药材，准备调配新的丹药。叶瑜则坐在床边，手中摩挲着一块玄色石头，那是她从家乡带来的唯一纪念物。
“叶瑜，你看这个。”白楠忽然起身，走到叶瑜床边，手中捧着一枚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丹药，“这是我刚才制作的新配方，加入了灵露草后，药效应该会更稳定。”
她说着便直接坐到叶瑜身旁，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轻轻相碰。叶瑜如触电般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白楠察觉到了这个细微动作，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了？”白楠轻声问道，手指试探性地向叶瑜的手伸去，“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舒服吗？”
叶瑜几乎是本能地将手收回，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赶忙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这个丹药看起来很不错。”
白楠沉默片刻，眼睛直直地盯着叶瑜：“我发现每次我想触碰你时，你都会躲开。今天在练习场，你明明拍了林婉仪的肩膀，却对我避之不及。”
叶瑜心中一紧，没想到白楠观察如此细致。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我……我只是不太习惯与人有太多肢体接触，对于林婉仪只是战术演示。”
白楠听到这个回答，不禁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强打精神微笑道：“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舒适距离。”
她轻轻将丹药放在叶瑜的床头柜上，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你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叶瑜望着白楠略显落寞的背影，心中一阵歉疚，却又无法解释真相。那晚，她辗转难眠，梦中全是北荒小镇那个血色的夜晚，以及符文大师临终前惊恐的眼神。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瑜刻意与白楠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距离。每当白楠想靠近一步，她总会找各种理由后退两步。无论是在餐桌上白楠递来的筷子，还是练习场上递来的水杯，叶瑜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直接接触。
然而，白楠似乎并未就此放弃。每天晚上，叶瑜的床头总会多出一枚精心炼制的丹药，有时是增进睡眠的安神丹，有时是补充灵力的养元丹。她眼中的关切与好感，如春日暖阳般越发明显。
“叶瑜，你的符纸用完了吗？”这一天训练结束后，白楠忽然问道，“我特意从药王谷带来了一些上等符纸，上面有灵草精华，能够更好地承载符文。”
叶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过那叠泛着淡绿色光泽的符纸：“谢谢……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只要你能用得上。”白楠眼中的笑意温柔如水，“其实我想告诉你，在我眼里，你——”
“轮到我们对战了！”林婉仪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打断了白楠的话。她长剑出鞘，寒光闪烁：“叶瑜，该检验你的符文攻击了。”
叶瑜松了一口气，仿佛逃过一劫般快步走向练习场中央。奇怪的是，林婉仪对她的态度极为复杂，一会儿咄咄逼人似要将她置于死地，一会儿又突然放松剑招，甚至主动提出指点。
“你的符文造诣确实了得。”这天训练结束后，林婉仪罕见地向叶瑜抛出橄榄枝，“我家族传承的青霜剑法有一套与符文共鸣的功法，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剑符合璧。”
叶瑜正犹豫间，却见林婉仪的目光时不时瞥向白楠站立的位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多谢好意，我会考虑的。”叶瑜谨慎地回答。
“哼，别以为我是特别看重你。”林婉仪立刻恢复了高傲的神态，“只是为了队伍整体实力考虑罢了！”说完，她又忍不住看了白楠一眼，见白楠正望着叶瑜的方向，不由得微微蹙眉。
此时，苏灵儿如一阵风般扑了过来，直接挂在林婉仪的手臂上：“婉仪，训练结束啦！我们去吃甜点吧！听说食堂今天有灵果糕！”
“放开我！”林婉仪恼怒地甩开手臂，“你能不能有点修行者的样子！整天就知道吃！”
苏灵儿丝毫不恼，反而更加黏人：“人家明明很认真修炼呀！婉仪好凶哦~”她故作委屈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雪球也想吃嘛，对不对，雪球？”
雪球呜呜叫了两声，竟也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林婉仪。
“你们两个……”林婉仪无奈扶额，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好吧，就去一下！但不许闹！”
白楠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苏灵儿真是我见过最善于软化林婉仪的人了。”
叶瑜也不禁莞尔：“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独特。”
“那我们也去吧？”白楠试探性地问道，手不自觉地向叶瑜伸去，似乎想要拉她同行。
叶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先去吧，我还有几张符纸要完成。”
白楠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下垂，极力掩饰着眼中闪过的失落：“明天是休息日，要不要一起去学院的图书馆看看，那里有很多珍藏书籍，也许对你的符文研究有所帮助。”
“图书馆？”叶瑜确实有些心动，但想起自己与白楠独处时那种危险的吸力，还是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我已经答应林婉仪明天一起研究剑符合璧，以便应对莫师姐下周的升级考验。”
“是这样啊……”白楠低头整理着药囊，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涩，“你和林婉仪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
“只是为了训练。”叶瑜匆忙解释，却觉得自己的解释如此苍白无力。她总不能告诉白楠，自己选择与林婉仪共处，部分原因是林婉仪对肢体接触的排斥与她不相上下，这让她感到某种程度的安全。
白楠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理解的，团队配合确实很重要。那我自己去好了，改天再带你去。”
叶瑜看着白楠缓缓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的疏远伤害了这个温柔的室友，但她别无选择。
若是让白楠知道自己能吸取他人灵力的秘密，结果会怎样？恐惧、厌恶，甚至可能是通报学院？她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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