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悔不当初
顾府
顾修齐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只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不说话也不喝水，旁人喊他，他也没有任何回应。仿佛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具躯壳，灵魂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短短两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大截。
顾老爷对长子还是比较重视的，可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顾修齐就是不为所动，还是这副样子。萧老爷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而萧夫人面上担心，实则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顾修齐这个眼中钉一下子就这么去了。
“娘，大哥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看他那样，浑身上下简直就剩骨头了。娘，你说大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没有救啊？”顾修文半点都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恶意，让一旁的顾修武皱起了眉头。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可是我们的大哥。而且大夫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大哥自己能想开，自然能不药而愈。”
顾修文不满地嗤了一声，吊儿郎当地说：“老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只要老大在一天，我们兄弟两就一天没有出头之日。爹看似疼我们，但他最看重的还是大哥。大哥早早就接手了家业，日后顾家能留给我们的东西少的可怜。等爹一旦不在了，最先被赶出去的就是我们母子三个。”
“大哥不是那样的人！”顾修武还想据理力争。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兄弟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直到萧夫人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他们才安静下来。
“吵够了没有？没有就继续。最好直接把你爹吵过来，也让他看看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样子。”萧夫人粉面含霜，不怒自威。
顾修文和顾修武顿时不敢再说话了，乖乖坐好。
萧夫人先看着顾修文：“把你脸上的得意先收一收，你大哥还没死呢，真当别人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顾修文被亲妈这么一噎，尴尬地轻咳一声，让上扬的唇角回落下来，看着老实了许多。
可萧夫人还是没有放过他：“老二，你是不是以为顾修齐死了，这顾家就是你的了？你也不想想，若是你有顾修齐一半出色，你爹也不会一直不让你打理产业。”
“就算顾修齐不在了，你若还是这副模样，别说你爹，我也不敢让你当顾家的当家人。”
“凭什么？”听到这话，顾修文不淡定了：“娘，我可是你亲儿子，我们才是一国的，你不能不帮我。”
“帮你？怎么帮？你哪次犯错我没劝过你，你非要作死我能怎么办？”萧夫人恨铁不成钢。
“娘，我这次一定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顾修文果断服软，他自己也明白，比起心机，十个他也比不过自家娘亲。
“好，那你明天就去看你大哥，去跟他说话，劝他想开。这福州还有什么名医，你一个个去请，求也要求过来。然后再去庙里，为你大哥求平安福，听到了没有。”萧夫人看着顾修文脸上还是为难，狠狠瞪了他一眼，告诉他这些事非做不可。
顾修文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而随着顾修文这一番堪称浪子回头的表演，他在其他人心中的印象终于好了起来，就连顾老爷都觉得他长大了，懂事了，明白兄弟情的重要了。对他自然也多了几分看重。
顾修文这才意识到母亲的高明之处，于是做的越发认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兄弟情深呢。
顾修齐若是就此一蹶不振，柳月儿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还有柳明和和他身后的主子也不愿折腾了这么一圈，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这天顾府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你是柳家丫头？”时隔数年，顾老爷还是认出了眼前这个本以为会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女人。
“见过顾叔叔。”柳月儿优雅地行礼，她穿着鲜亮的衣服，梳着精美的发髻，满头珠翠，似乎还是当年那个骄傲的官家小姐。
“你不是已经...”顾老爷微微皱眉，他不知道柳月儿的来意，但柳月儿的身份已是犯官家眷，和她扯上关系是祸非福。
顾老爷是个商人，对柳月儿可没什么旧情。
柳月儿看出了顾老爷眼中的警惕和怀疑，心里闪过不满，脸上却依旧一脸笑容。
“叔父放心。我父亲生前有一位至交，想办法救下了我们姐弟，还认我们为义子义女。如今，我和明和的身份都已经没有问题了。”
柳月儿此话一出，顾老爷顿时放下了心。同时心里涌上很多想法：能救走他们姐弟两，看来那人与柳家交情不浅，并且实力不弱啊，说不定也是官场中人。现在的赵知州对以前柳知州留下的人打压的厉害，若是能和这柳家姐弟背后之人扯上关系，顾家也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了。
于是，顾老爷立马拿出慈爱长辈的架势，对姐弟两嘘寒问暖。同时，也在不经意间刺探姐弟两的来意。
只见柳月儿羞答答地说：“顾叔叔，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义父打算为我说亲，但听我说起我与顾家尚有婚约，所以就让弟弟陪我来福州一趟。”
顾老爷心里一喜，看柳月儿这羞答答的样子，分明是还念着自家儿子。可是转头一想，修齐如今这般模样，柳月儿愿不愿意嫁过来还两说呢。
谁知，柳月儿听说了顾修齐的状况，还是毫不犹豫的表示要嫁给他，这让顾老爷感动万分。想着民间有冲喜一说，说不定被大婚的喜气一冲，儿子就好了呢？
于是，顾修齐和柳月儿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婚期直接定在下月。虽然仓促。但柳月儿表示义父那边也会派人过来，让顾老爷暂时放下了心。
作为婚礼的另一个当事人，顾修齐却完全不知情。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不愿醒来。
对他来说，在梦中，远比清醒过来要好。在梦里，他就不必面对失去静儿的痛苦，仿佛她还在自己身边。闭上眼睛，就能闻到她身上淡雅的香气，听到她娇憨地冲自己撒娇。
可是，每次自己伸出手，想将她拥入怀里，她就会立刻在自己面前消失。再让自己体验一把失去的痛苦。
做出选择的时候，顾修齐觉得自己纵使对静儿有几分喜爱，也抵不过青梅竹马的意中人柳月儿。
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但是，等对方在自己面前被推下山崖的时候，顾修齐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对方当时的眼神，顾修齐怎么也忘不掉，那双眼里有不可思议，有伤心，有害怕，偏偏没有仇恨。
那个傻丫头，哪怕自己把她推上死路，她看自己的时候，眼里依然没有恨。
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失去了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柳月儿是自己少年的执念，但静儿才是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呀。自己记得她的一颦一笑，记得她的喜好，甚至对她的各种小习惯都了如指掌。原来，自己早就爱上了她，自己却没意识到。
这真是太可笑了。
顾修齐，你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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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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