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系统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也不知道回头局里年终盘点，它能不能拿一个优秀员工奖。
一想到它和穿书局失联，它这么尽心尽力工作领导也不一定能看见，系统哭得更伤心了。
它一边哭一边给宗也解释，这个世界科技发达，人工智能发展成熟，但AI并未催生出意识，更没有所谓的自我和思维，都是按照既定程序运行的机器。
而它，“炮灰不甘心”部门001号员工，来自高位面的智慧型系统，不比星盟科学家一直在研究的数字生命牛逼？
系统把星网上的各种招聘信息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能让他们快速赚够修机甲钱的工作，思来想去也只能把自己卖了。
它发完贴就后悔，觉得自己一千万要价太低了。
怎么说也得要个三五千万未雨绸缪吧？
宗也问：“那要是有人买，你就会离开我吗？”
“那倒不用，”系统解释，“我只需要分点神接入对方的终端设备就行。”
“哦，”宗也似懂非懂，“那你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系统说，“这个世界的网络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门槛，分流一组数据出去不会对我造成太大影响。”
宗也点头：“那你可以一次性分流多组数据吗？”
这对它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当然。”
宗也说：“那你是不是可以同时卖给好多人？“
系统：“？”
宗也：“。”
系统：“……”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他们不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吗？
但是，系统是拿来这样压榨的吗？！
它怒了。
它赛博生气：“你还是人吗？”
宗也奇怪：“我不本来就不是人吗？”
系统：“……”
它缩到一边，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
念了两遍它就念不下去了，因为小黑洞围着它晃实在是太惊悚了。
它突然想起：“你不是才睡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宗也盘腿坐在床边：“哦，我想起宗屿没把虫带走，准备给他送过去。”
什么玩意儿？
系统：“……什么虫？”
“就是我从危险区给他带回来的虫。”宗也下床。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待机的家政机器人身上，舔舔嘴唇上前，在托盘里扒拉两下发现只有一堆营养液包装袋后，目露失望。
他问系统：“还有吗？”
系统大汗：“你还没吃够？”
宗也摸摸肚子：“饿了。”
系统：“……”
原主在宗家这么些年，喝的营养液大概还没宗也一顿多。
小黑洞确实不好养啊……
系统开始认真考虑同时把自己卖给很多人这件事。
家政机器人一波又一波地来往宗也房间，送来两百多包营养液，全都被宗也干完了。
系统陷入灭顶的沉默，他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终身制把自己彻底卖给其他人好了，至少当别人家的AI它不用考虑赚钱养孩子的问题。
宗也这个无底洞，谁踏马养得起啊？
最后，宗也一个人掏空了宗屿这栋别墅储备的所有营养液，足够一家五口吃上十年的库存。
系统：“……”突然有点心疼宗屿是怎么回事？
它看着旁边堆成小山的包装袋，柔声问：“崽，吃饱了吗？”
宗也叼着营养液眨眨眼：“吃饱是什么感觉？”
系统：“……”
好的，懂了。
它只能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给宗屿送温暖吗，咱们该出发了。”
宗也才想起来：“哦，对。”
他起身时还舍不得放下嘴里没嘬完的营养液，叼着剩了一点的袋子出了门。
宗也从白天吃到天黑，走廊外挂上一轮下弦月，冷冷清清的月光洒在地毯上。
别墅很大，入夜后寂静无声，宗也的脚步声也被地毯吸收。
系统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宿主，你在想什么？”
宗也说：“我在想营养液能不能卖？”
“你之前说世家的东西都有标记，”他翻看着手里的营养液包装袋，“但是营养液上面好像没有。”
系统一看还真是。
宗家的营养液虽然是世家特供的高级货，但毕竟是日常消耗品，世家犯不着在这类消耗品上打上家族标识。
它很快在星网上找到同款营养液，按箱售卖，一箱18包，售价……三十六万星币？？？
宗屿那栋别墅的库存大概有五十几箱，也就是宗也一天至少喝掉了一千八百万？？？
系统：“！！！”
它痛心疾首，这个败家崽！
“卖是可以卖，但是不都被你喝完了吗？”系统说。
“啊……”宗也慢吞吞，“那包装袋不能卖了吗？”
“诶？”系统被他一说，顺势在星网上搜了下，没有卖包装袋的相关信息。
宗也有点失望。
但还没失望多久，系统举一反三，营养液的包装袋是特制的可回收材料，星网上没有是因为这一块业务也是被世家垄断的，但只要是可回收再利用的东西，就会有人需要。
它登上暗网一查，还真有人在回收营养液包装袋。
收回价格根据营养剂的等级不同而不同，高级营养液包装袋的回收价是十万星币一公斤，虽然比不上它的售价，但他们量大啊！
他们那近一千包营养液包装袋少说也有五六公斤，苍蝇再小也是肉，五六十万对他们来说可是笔巨款了。
系统双眼发亮，第一时间联系了所有买家。
其中有家夜猫子，回复很快：【有多少？】
系统：【五六公斤。】
对方：【多少？？？】
营养液包装袋重量很轻，一个也就五六克，高级营养液除了世家谁也消费不起，偶尔有人卖，都是按个数来算的。
对方显然是被系统这个数量给搞懵了。
临时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半天，才弹出一句：【你别驴我，你上哪儿弄这么多高级营养液的包装袋？】
系统：“宿主，我觉得现在赚钱比找弟弟重要，你觉得呢？”
一直在关注他们聊天的宗也点头：“嗯。”
宗也打道回府，系统拍了张照给对方发过去。
买家：【操？？？】
对方急不可耐地不断弹消息出来，问交易方式。
在系统和买家沟通来回拉扯企图抬价的时候，宗也路过了一个房间。
宗屿这栋大别野占地近千平，豪华气派，宗屿不像宗母那样喜欢佣人，家里都是服务型家政机器人，而且他似乎对原主很放心，不管里面放着什么贵重物品，所有房间的房门都没有上锁或者直接大喇喇地敞着门。
真正的原主，绝对不过多去触碰任何不属于他的东西，毕竟就连睡觉的地方也是人施舍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待在工作间，那才是唯一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不得已必须待在别墅里时，他也会尽量待在自己房间。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系统搬空了别墅仓库，宗屿也毫无察觉的原因。
一方面是营养液对他来说使用率极低，一方面是原主变相拥有宗屿别墅的全部权限。
宗也站住脚。
系统：“怎么了？”
宗也原地倒退回去：“我好像看到一台崭新的机甲。”
他推开虚掩的房门，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感应到有人进入，屋内灯光啪啪啪接连亮起。
宗也看着静静立在屋中央的黑红机甲，发出一声感叹：“哇。”
甲身流动着一层冰冷的金属光泽，它光是站在那里就显得无比锋利，气势慑人。
系统也被这台猝然跃入眼帘的机甲给惊到了，半晌才回过神：“这是原主为宗屿量身打造的机甲Zero。”
宗也仰望着这个惊人的大家伙，绕着它转了两圈：“机甲还有名字？那我的那台叫什么？”
系统将扫描出来的机甲模型投影在宗也光脑的虚拟屏上：“只有S级的机甲才有名字，你的那台顶多只有一个机甲编号……哦，你那台因为是原主用报废机甲改造的，连编号都没有。”
宗也看不懂虚拟屏上解析出来的各种数据模块，他的注意力都在这台机甲上。
“我想上去试一试。”他跃跃欲试。
系统：“这台机甲从里到外的每一个零件，都是顶尖的零件，就连外层钢板都是科研所最新研发出来，以某些硬甲虫为原料提取混合制成的抗击材料。”
机甲需要触发器才能启动，宗也抱着机甲大腿徒手爬了半天：“哇，好滑。”
系统：“这是星盟科研所这么久以来，尝试了无数种方案后，第一次成功研究出以虫族为原料的机甲材料，目前有市无价……”
宗也终于跃上了膝盖处，他抱着机甲不撒手，只有脚尖踩在狭窄的连接处：“好难爬，累死我了。”
系统：“这台机甲，造价应该不低于十亿。”
只听到这一句的宗也：“好多钱！”
系统：“我现在算是知道原主机甲设计大赛的奖金，和他接私活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宗也休息够了，小心地在原地转了个身，目测着自己和机甲垂在身侧的手部距离。
他蓄力一跃，险之又险地抱住了机甲指尖，好一阵手忙脚乱手脚并用，才稳稳抱住，没有掉下去。
系统还在想：“但光是这些，根本不够他给宗屿打造这台机甲。”
宗也找到方法，非常灵活地在机甲手臂和腰腹之间攀爬，到了胸甲驾驶舱处。
从外看胸甲严丝合缝，宗也无从下手，他问系统：“我怎么才能进去？”
一直在研究机甲资料的系统回神：“……”
宗也还在说：“我们别修之前那台烂机甲了，直接换新的吧？我喜欢这个，这个好酷。”
“这台机甲大概率已经和宗屿绑定了，”系统说，“而且很有可能目前只有宗屿才能开。”
宗也：“为什么？”
系统调出机甲右腿的模块分解图：“这台机甲右腿，没有共感神经，你无法接入。”
宗屿的右腿是机械义肢，普通机甲的腿部共感神经无法全面覆盖宗屿右腿，这会导致他在驾驶普通机甲时会出现腿部断接问题。
很危险。
即使将右腿的所有共感神经都接到宗屿右大腿上，他也需要耗费大量精神力去操纵机甲，精神力和体力的消耗都是寻常操作员的两倍或者更多。
他的右腿也无法长时间负荷这种过载的消耗。
宗也针对宗屿的情况，花了无数个日夜，推翻了一个又一个设计稿，最终为他量身设计出了这台名为Zero的机甲。
虽然左右两条腿外表看上去并无不同，但实际机甲右腿比左腿采用的是更敏捷的材料，也比左腿更轻，更重要的是他大胆地砍掉了右腿所有的共感神经，改造成共感机械接口。
宗屿坐上驾驶位，只需要像他连接他的机械义肢那样，将右侧大腿接入机械接口中，机甲右腿，就变成了他的右腿。
这在全星盟的机甲设计上都是从未有过的大胆和前卫。
看似只是用机甲直接替代宗屿残缺的右腿，但实际上它已经在往人机合一的方向发展了。
如果这项技术能大面积地应用到战斗用机甲上，对操作员精神力和体力的节省，又会为人类和虫族的战争赢得更多的机会。
原主是个实打实的机甲天才。
正因如此，也更让统惋惜他的结局。
对宗家人的厌恶又增加了了呢。
宗也恍然：“怪不得宗屿坐着轮椅，原来他是个瘸子？”
系统：“……对，原主对导致宗屿致残这件事，一直很内疚。”
宗也好奇：“为什么？”
系统：“……原主的资料你自己是一点都不看是不是？”
宗也：“唔……所以为什么？”
系统叹了口气：“六年前，宗屿十岁的时候被星盗绑架，当时绑匪要求宗家用一条能源矿脉去换，宗家不愿意，他们权衡之下打算放弃宗屿。是原主冒险把宗屿救回来的，但在逃跑过程中没注意让宗屿伤到了腿，最后只能截肢。”
宗家和宗屿，都将宗屿这条腿归结在原主身上。
但事实却是，如果没有原主，别说是一条腿，宗屿连小命都保不住。
只是因为当时十一岁的原主，已经确诊了基因病，寄人篱下这么几年，连他自己都认为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宗屿才导致他残疾。
宗屿一次又一次坐着轮椅出现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在他耳边或真或假地强调自己再也不能驾驶机甲，日复一日地增加着他对宗屿的愧疚。
他会走上机甲设计这条路，宗屿也是原因之一。
但他确实，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一想到他最后却落了那么个结局，系统气死：“一会儿我们推开宗屿的门，你就把虫王往他脑门儿上砸，炸死他得了！”
宗也在这期间，已经从机甲胸前绕到了机甲背后，他摸来摸去。
突然，一块机甲背板往侧边滑开。
宗也一喜：“能进去！”
系统咬牙切齿：“所以你非要问，结果自己又一句都不听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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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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