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磬的居所十分隐秘。
他将玉佩恭敬的呈上来,亲手递到李相显手里满怀激动:“臣终于不负萱公主所托,找到殿下了!”
见他又要跪下行礼,李相显伸手托住他:“哎,称呼还是改了吧,南胤如今灭亡百年,我也不再是什么皇族。”封磬听得十分伤感:“属下定会辅佐少主完成复国大业!”
漆木山猛然咳嗽几声,示意李相显不要忘了自己的教诲。芩婆品着茶,狠狠踩了他一脚,漆木山躲过去,又怒道:“芩娘,出去打,手底下见真章吧!”
两人斗气大半辈子,一言不合就闪身出去比武。李相显也不阻拦:“封磬,如今我已现身,你也该将大权交还给我。”
封磬打量起面前少年,比画像上又多了几分成熟,相貌英俊文秀,气度雍容。
他点头:“那是自然。”随即,便拿出一面令牌:“持此令,可号召南胤旧部。”
李相显对这具身体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一笑置之:“我的长相,可与萱祖母画像有几分相似?”
说完,接过令牌时,还露出手腕上的胎记。
此时漆木山和芩婆斗得旗鼓相当,两人拆了数百招仍是不分胜负。芩婆突然说道:“不必再打下去了。”
漆木山诧异她今日怎么肯轻易停手,芩婆回头望向内堂,冷淡说道:“是相显让我将你引出来,老鬼,你我都太小看了这孩子。”
“相显有如此城府?真不知是福是祸?”
漆木山悚然。
李相显又吩咐封磬为他办事,他要寻一品坟里的观音垂泪,还有那忘川花。不过不是为了李相夷,而是为了自己。要是他能找到这些,服下后就会拥有无上功力,到时候就算是李相夷也不能奈何他。
过几年他下山了,就可一展抱负。天下之大,任我纵横。在这里,他要顶替李相夷当主角。偶像是偶像,可事业最重要。
眼下,他还有件事要做。
“刀啊,你还是学些别的吧,人这辈子长着呢,不一定非在武功这条路上走到黑,也许学别的,能学成才呢。我看你要是学医术,或是下棋,研究阵法,都不错啊。反正肯定比学武功容易,我和相夷都比不上你。”
李相显对单孤刀的称呼,已经从单孤刀再到二师弟,又改成了“刀啊”。他想到这位生物学家明明是天赋都点在研究毒术和昆虫上,却非要钻牛角尖去练武,就经常对单孤刀劝说,想让他改行。
经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苦劝下,单孤刀还真是动摇了:“可是师父很看重武功…”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跟师父谈过心,他也明白术业有专攻的道理。难不成非得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精力?”
如此一来单孤刀就真的变成生物学家和昆虫学家了,李相显给他科普过这方面一些概念,但是他不是生物专业的,也只看过一些动植物类的书,能给的知识点实在有限。
时光荏苒,已经过去了六年。
可能单孤刀就是吃生物化学这碗饭的料,改学起这些来,如鱼得水,把这山里的飞禽走兽,花鸟虫鱼都考察了个遍。又根据医术制造出了一种名为千里醉的剧毒。
“师兄,这个毒也太厉害了,你可要小心点啊!”李相夷紧张的看着单孤刀刚提炼出的小瓶装毒水:“闻着有股酒味儿。”
“这可不是酒,只需要一滴,就会麻痹全身,中了毒以后,像是醉了,半刻钟内就会昏迷不醒,三天没有解药就必死无疑。”单孤刀缓缓说道,旁边的李相显听得双目放光:“这这这…居家必备的杀人利器啊!”
“你们几个都跟我出去一趟。”正在几人兴奋看着千里醉的时候,漆木山传话进来。
南宫世家来访。
剧情这么快进展到这里了。
李相显只记得单孤刀提了一句,他家少主很傲慢,只看了眼银月弩就要出手伤人。都能把他掀飞出去,看来这个南宫少主脾气真糟糕啊。
不过有他在,他是不会让这个少主有机会伤到单孤刀的。
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为人强硬,他家每隔半年举办一次珍宝阁拍卖会,就是邀请自己的亲友以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展示自家设计制造的机关暗器。
南宫家以暗器和毒术闻名,珍宝阁会的目标主顾也自然都身价不菲,只不过听漆木山提起,少主南宫琅是南宫屏老来得子,宠爱备至,将这小子惯的无法无天,动辄对他人嘲讽凌辱,得罪了许多人。偏偏南宫家根基稳固,财大气粗,也不怕得罪人。
漆木山来的路上都再三强调,不要与南宫琅起冲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漆木山先被南宫屏请到珍宝阁正厅,带着李相夷一起去的,单孤刀和李相显本来是在内堂做客,南宫琅却带人将李相显单孤刀拦下了。
他一手拿着精巧的银月弩,手中折扇在二人脸上指指点点:“听说云隐山弟子个个武艺高强,我看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本公子身边的随从,杜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被他叫住的年轻男子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名唤杜澄,被南宫世家重金礼聘为客卿,可没想到南宫屏却派他保护少主。呆在这家伙身边,可真是考验人的耐力,南宫琅对旁人是稍不顺心就打骂,就连他也不放在眼里。
“是 ,少主高见。”杜澄随意敷衍几句,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李相显皱眉道:“我们是你爹请来的客人,你南宫世家这样辱人,成何体统?珍宝阁会是这样让来宾扫兴的吗?”
“你—”南宫琅跋扈惯了,何曾被人当面反驳,正待发火,又瞥见单孤刀正看着他手里的银月弩出神,南宫琅大怒,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岂容旁人觊觎: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
他二话不说,双掌击出,掌风内息浑厚,势态如斧钺般劈向李相显和单孤刀,李相显早有准备,立刻推开了单孤刀,只手凝出内力剑形,未用兵器就一招退敌。
“保护少主!”杜澄招呼身边的侍卫,众人呼啦啦上去将李相显和单孤刀包围住,自己已经抽出兵刃迎上去,看似招招致命,却留有余地,他知道漆木山和南宫屏是老朋友,也不便对二人出绝招。
南宫琅没想到他的功力如此了得,被击出十几步远:“你!”他捂着胸口,吐出血来。
这还是李相显手下留情了,否则他就把南宫琅打飞出去,让他在大庭广众下丢脸。
“打的好!”
李相夷从走廊外绕了进门:“南宫琅,若换成是我,你就不止受这点伤,我才进来,就看你要对我师兄出手。要不是我兄长先替师兄教训你,我早就痛扁你一顿!”
“你又是何人,一个黄毛小儿,竟敢对我出言不逊 如此无礼,漆木山就是这般教徒的?”南宫琅不愿在孩童面前丢人,勉强支撑起来怒视几人,他是何等身份,怎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辱骂?
“你敢直呼家师名讳?”李相夷面色一变,握着木剑就要冲上去。被单孤刀拦下:“师弟且慢,我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南宫少主,令尊和家师来往多年,你这般侮辱本门,似乎不是待客之道,还望你自重。”
南宫琅整了整衣衫,冷哼:“本公子不与小儿计较,各位请便!”
李相夷恼怒道:“师兄你别拦我,让我好好教训这头猪,南宫琅,你是不是怕了我,不敢出手,那本少侠就姑且饶你一命…”
南宫琅勃然变色:“竖子尔敢!今日我就代漆老教徒,教教你何为礼数!”
“少主切勿冲动!”杜澄看了场好戏,才上前阻止,他一看就知道这个十岁孩童骨骼精奇,拥有浑厚内力,恐怕自己都不是对手。
南宫琅却提剑便刺向李相夷,此刻他只想宰了对方,在旁观战的单孤刀小声道:“待会儿按原计划行事吗?”
他并不担心,李相夷的武功都快赶上漆木山,南宫琅绝不是对手。
李相显神秘一笑。
果然,南宫琅很快败下阵来,李相夷刚把他踢飞正想揍他一顿,单孤刀喝道:“比武过招,点到为止!”
所幸南宫琅虽然狂悖,却也坚守习武之人的武德,他拱了拱手:“在下技不如人,今日之事是在下有错在先,告辞。”
“慢!”李相显阻止了他,几人疑惑看向他,南宫琅转身,愕然后又愤怒道:“我已经认输 ,也向你们道了歉,莫非你还要侮辱我不成!”
李相夷还小,以为他想再报复,低声对他说道:“够了吧,再打下去他就死了,我们不能闯祸。”
“南宫少主,我并无羞辱阁下之意,只是想和阁下做一笔买卖。”
“什么买卖,本公子可看不上那些寻常之物。”南宫琅对漆木山的家底也有些了解,断定他们几个拿不出什么贵重之物,心内好笑,又摆出公子派头。
单孤刀拿出了千日醉:“在下对毒术略知一二,还请南宫少主赐教!”
“让杜先生替我吧,我累了!”南宫琅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随意说道。
杜澄原本也没当回事,可是单孤刀将一滴水滴入他眉心,他立刻感觉天旋地转,止不住得往后倒下,那千里醉向外面透出浓烈的酒香,醉的在场的南宫家侍卫还有南宫琅都眩晕不已,纷纷倒下。
“这是什么毒…”
单孤刀取出解药给他们服下,李相显说道:“此毒乃是千里醉,若南宫少主看得上,在下可将此物配方一并相赠,来换这银月弩。”
“这么厉害的毒药,你竟舍得拿来换,你还有什么目的?”南宫琅又不是傻子,李相显大费周章,必然有求于南宫世家。
李相显当然不是想换银月弩,他要趁机和南宫世家合作,封磬不方便出面,只能由他自己来拉拢南宫世家。可南宫屏那边,漆木山根本不给他机会搭上线,那他只能从南宫琅下手了。
“全都罚跪一个时辰!”
漆木山听说了南宫琅和李相显兄弟打斗的事,十分恼火,回来就责罚了三人。
可是三个徒弟并没有害怕受罚,却在跪着时偷偷输钱:“南宫琅给的银票真厚啊!”
一起罚跪的友谊果然很牢靠,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钱的李相夷高兴得乐了好几天,做梦都会笑出来。
过年就到了十九岁。放过烟火后,漆木山和芩婆等着几个弟子给他们问安。
到了单孤刀时,他拜过年,却从百宝囊中拿出两个羊脂玉瓶,恭谨递到漆木山和芩婆面前。
“这是何意?”漆木山疑惑望向他,单孤刀回道:“此为九还丹,是弟子穷罗极搜,静心炼制的补药,能驻颜去毒,服下可增数倍功力,特来献给二老。”
“嗯,孺子可教也,芩娘没白教你医术。”
漆木山乐呵呵接过,就连芩婆也缓和了神色。
然而单孤刀又说了句惊呆他们的话:“弟子打算下山,此次向师父师娘拜别。”单孤刀又向二人叩首。
这话犹如惊雷一般在李相夷耳中炸开,他顾不得规矩就到单孤刀身边:“师兄你要走?别啊,带我一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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