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垂眸，路西法神色莫测的看了眼上帝，与有些不自在的上帝幽幽对视了半晌。
脸上出现兴味，路西法缓缓往前走了一步，拉起了上帝方才掐灭法则的手。
白皙修长，宛如艺术品。
上帝倒是挑了一个好身体，就是个人类也长得不必长生种差。其他天使不知道，但作为当初离上帝最近的他却是知道上帝是个实打实的颜控。整个天堂，无数的天使，没有一个是长得不好看的。
“法则说要你... ...睡了我?”当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路西法还是有些啼笑皆非，他倒是不知道上帝这种性格的神，竟然会有这样的法则。
“路西，用词莫要如此粗鄙。”不自在只是一时的，反正乱说话的法则已经没了。但听着路西法说出那三个字，上帝纠结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
路西各方面都很完美，一定是在地狱待久了，被那些恶魔教坏了。
路西法：“... ...”
“我不是天堂那些受你管教的天使，上帝。”路西法松开上帝，退后一步冷笑一声。
“何况法则身为你的半身，上帝不是更应该，好好自省自己的半身为何成了这幅模样吗？”偏头看了眼上帝，路西法似笑非笑。
果然上帝还是那副德行。
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上帝回来了。
心里起了念头，路西法就准备直接离开。
“路西。”见路西法又要走，上帝一瞬间有些慌。
直觉告诉上帝最好不要放路西法走，不然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上帝决定遵从自己的直觉，因为上一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就是在路西法堕天之前，但当时他为了世界选择按照原来的计划让路西法堕天，于是现在他和路西法成了这幅模样。
神明的直觉有时就是一种预言，他不想继续让路西法恨他。
“法则的话是因为我。”
路西菲儿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样貌是他给的，性格是他塑造的，知识是他教授的。他注视着这个自己费了无数心血教出的光耀晨星，给予了远超过其他天使的关注。从一开始路西的存在就是特殊的。
后来路西对他表达心意，上帝知道自己应该当即拒绝，但看这那双眼睛，上帝却突然犹豫了。
他该拒绝的。
但他犹豫了。
从那刻起，上帝突然意识到他或许是给了路西法太多的关注。
他该让一切回到正轨，于是上帝关闭了神殿，以最快的速度将路西法打下了天堂。
他以为他能让一切回到正轨，却没想到在路西法到了地狱后他又忍不住开始将目光落到地狱。
神还是看着他的光耀晨星，隔着一个天堂和人间。
地狱重欲，路西堕天数千年以后竟然也被那些污糟的恶魔教坏。一个黑发的魔女被送上了路西的床，上帝本来以为路西会和以前一样将魔女赶走，但那次路西却把魔女留了下来。
震惊与怒火让上帝骤然从神座上站起，自那以后，上帝明白，他竟然对自己的造物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或许是心虚，等上帝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心思的时候，竟然犹豫了起来。正好神明和堕天使的神明都长的很，上帝犹豫着犹豫着就过去的上万年。
可谁知不过是睡了一觉路西竟然不见了。
神识来回扫过地狱，上帝就差把地狱翻过来了，巨大的动静扰恶魔和天使们都以为圣战又要开始了。
路西法的神情在听到上帝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后突然有些愣住。
他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转回视线，近乎刻意的笑了笑，好似漫不经心：“什么意思？”
“路西。”上帝把路西法拉近，动作温和却带着几分强硬。
就像当初在天堂，上帝向着路西法露出一个笑，认真道，“你永远都是吾的光耀晨星。”
路西法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维持着自己优雅理智的样子，平生唯一几次的情绪失控也都是因为上帝。
对上上帝的眼睛，路西法第一次避开他的目光，眼中一瞬间出现诧异和慌乱。
“路西，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上帝对于其他人的感情其实并不迟钝，他只是过于自我，但路西法终究是不同的。
压抑着自己深呼吸一次，路西法眯了眯眼，推开了拉着自己的上帝。
上帝的这副身体比他矮了半个头，路西法自上而下的看着身前的上帝，眼中情绪复杂，带着审视。
心中阴暗的想法早在万年里定下了周密而又详细的计划，他向着目标往上爬，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但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上帝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却让他产生了犹豫。
“你的意思是你想... ...”明明平时对着其他人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但对着上帝，路西法突然有些开不了口。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后，张了张口，脸上一片冷然。
“路西愿意与我结契吗？”再接再厉，上帝继续说道。
脑中一瞬间的空白，路西法瞳孔微缩。
神明间伴侣的契约是不可解的，一旦定下就是直至死亡，路西法在他拥有神格后就有了这段记忆。
这个世界的神明重欲，当然没有互相之间结契的。
“路西？”没得到回应，上帝疑惑的看向路西法。
沉默了好一会儿，路西法垂眸静静地看着上帝，眼中情绪莫名，他再次把上帝的手推开。
“在这里呆着，不准出去。”
仗着上帝现在不是自己的对手，路西法抬手在这个房间四周布下无数结界。没有再给上帝任何机会，路西法身体逐渐雾化，化为虚影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路西？”眼前的人不见了，上帝一瞬间有些迷茫。
法则没跟他说过路西会有这种反应啊。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快。
法则：“……”
.
宙斯存心找普罗米修斯的麻烦，这段时间，普罗米修斯的日子当然是不好过的。
当路西法再次出现在普罗米修斯眼前时，他发现人类之间的氛围早已从之前的轻松和乐变为了压抑焦躁。
“你来迟了。”普罗米修斯吩咐自己的儿子出去，淡淡道。
“有些事耽误了。”压下了心中纷杂的情绪，路西法慢悠悠道，他拿起普罗米修斯放在桌上的一个一个饰品把玩着，毫不心虚，“我看你过的还不错啊。”
他说着抬眸看了眼普罗米修斯，悠然在一旁坐下，垂眸看着手中的东西。
他得重新考虑一下该怎么面对上帝。
想到还在神殿的上帝，路西法手中转动着饰品的动作顿了顿。
上帝的转变太快，但是纵然他怨恨上帝，但他也了解上帝。
上帝这位神明厌恶谎言，所以他是……真的喜欢我？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遮盖住了他眼中变换的神色。
“宙斯先前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纵然人类敬重于我，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已经有不少的人类对我生出了怨怼之心。”普罗米修斯在路西法对面坐下。
他与灾厄之神并不相熟，上次这位神邸出现时机的太过巧合，但他别无选择。
“你想要人类的信仰。” 听到普罗你修斯说话路西法将思绪拉了回来，瞥向普罗米修斯。
“是。”沉默片刻，普罗米修斯点头。
他想要恢复泰坦一脉神明的荣光，但依照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不够的，信仰之力是个捷径。
“臣服于我，我帮你获得人类的信仰。”路西法微笑着，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想的再多也没用，就算上帝真的喜欢他，但地狱的生活教会他一个道理：一切的无能为力，都是因为自身的弱小。
登上高位，即使有一天上帝变了，选择权依然在他的手里。
眼中的偏执一闪而过，路西法很快就将一切情绪遮掩过去，姿态优雅而又高高在上，他微笑着等待普罗米修斯的回答。
切断信仰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消灭提供信仰的存在，因而，最方便的方法应该是灭杀人类。
人类，渺小孱弱。
比起改变他们信仰的这条路，直接杀了他们要轻松很多。
但路西法却不打算怎么做。
虽然他讨厌人类，但也没必要再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将这些人类都杀了。
这或许是强大者对弱小的生灵的怜悯，或许是不屑于让自己的厌恶无故发泄在一群蝼蚁的身上。
普罗米修斯只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没有他也会有其他神明。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普罗米修斯当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既然你有办法得到信仰之力，那为什么不自己来吸收信仰之力？”
“因为信仰之力有副作用啊。”路西法悠然道。
他起身，走到普罗米修斯身前，俯身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低柔，带着笑意。
眼睛陡然睁大，普罗米修斯低头看着穿进自己胸口的那条黑色的小蛇。
没有伤口，黑蛇钻进他的体内，普罗米修斯呼吸一滞，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
“你的神格也在心脏啊。”歪了歪头，路西法笑。
他从找上普罗米修斯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允许普罗米修斯有任何退路。
缠在普罗米修斯心脏上的黑蛇张开了口，虚虚的将那颗神格含在了嘴里，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与神格的光芒交相辉映。
“你。”脸上的惊怒刚出现，普罗米修斯就闭上了嘴。
他恢复冷静，刚刚的动作虽然让他从此要受路西法的控制，但最起码也证明了路西法的能力。
依然是那句话，他别无选择。
信任路西法，他或许还有希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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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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