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男一女,均是金丹期修为。
他们以为越溦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没将她放在眼里,一上来便出了杀招。
哪知道一击不中,对方还突然修为暴涨,转眼便突破了两个大境界,停在渡劫中期。
属于高阶修士的威压让他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几条红色锁链从那女子袖中飞出,缠住了他们的腰身,然后将他们如同鱼饵般甩了出去,远远丢入河中。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这女修沉冷的声音:“不把准考证给我捞回来,你们就不用上来了!”
两人挣扎着想将锁链从自己身上扯开,可这看上去不过一指粗细的锁链竟异常结实,别说用手去拉扯,就是用刀剑劈砍,也没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而且他们越是挣扎,锁链便勒的越紧,身上灵力也被抽走一般,诸般术法都无法施展。
金丹期修士若用灵力护体,原本在水下待上三五个时辰也不成问题。可现在他们灵力被抽走,比凡人也强不了多少,不过片刻就呛咳起来,喝了一肚子的水。
每每这时,那锁链便将他们从水中拉起,等他们喘上一口气之后又把他们丢回到水里。
几次三番,两人几乎晕厥,身体却仍旧不由自主地被锁链拖拽着往前走。
好在这条河的水流不算急,越溦很快便用神识探查到了自己的准考证所在,心念微动,让缠绕着男修的锁链急速向前,用男修的脑袋把准考证从水中托了起来,又将这二人拉回近前。
砰砰两声,两个修士落地,女修落在稍远处,男修则落在了越溦脚边。
越溦伸手将他后脑勺上的准考证拿起,那薄薄的一张纸被水打湿,字迹模糊,边角上还被剑气砍掉了一块,已然破破烂烂。
高阶考试因之前出过代考的问题,现在查的极严,不仅考生需要现场核验身份,还必须要出示准考证才行。
准考证并不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纸,上面还记录了考生在此之前的各项成绩,以及参加相关考试时的灵元记录。
修士的相貌,体形、气息、声音、甚至灵脉都可以模仿,唯独灵元是绝不可能模仿的。
每个人的灵元都独一无二,哪怕是双生子,也绝不可能拥有一模一样的灵元,这也就成了判断修士身份的最准确也最公平的标准。
为防代考情况再次出现,各宗门修士从六级考试开始就需要核验考生的灵元。每次考试考生都需要拿着准考证通过一个测灵阵,一旦考生灵元与准考证上留存的灵元不符,就无法参加考试,还会被记录在案,五十年内不得考取任何证书。
像越溦这次要参加的高阶符师考试,准考证上就记录了她符箓基础理论与应用六到八级,以及初阶符师,中阶符师的成绩和相应灵元记录。
只有所有灵元记录相同的情况下,才能制作出这样一张准考证。准考证没了,她就是亲自到了考场也没用,不通过测灵阵,考官绝不会让她进去。
考试就在三天后,现在回宗门补办根本来不及。何况宗门只能给她补六到八级的记录,初阶和高阶证书考试的记录宗门也补不了,要去玄法司总部专门负责核验和发放证书的学思阁才能补。
玄法司总部离这里少说二十天的路程,等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越溦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把准考证收到芥子袋,而是就这么随手揣在了衣袖里。
现在准考证没了,考试必然参加不了。高阶证书五年才考一次,这意味着她要五年后才能再次参加。而高阶符师绘制的符箓市价比中阶高出三成不止,这代表未来五年,她的符箓至少少赚三成的钱。
越溦的拳头握紧,锁链哗啦响动,将瘫在地上的两人再次拖拽起来,拎到河面上方一圈一圈像风车般甩动着。
两个修士像是两块破抹布,被锁链甩的晕头转向,一会儿被抛至空中,一会儿被甩到河里,毫无还手之力。
越溦一想到自己少挣的灵石就心疼,加上这二人刚才莫名其妙就对她下杀手,她发泄起来毫不手软。
怀中的孩子忽然又咳了几声,她这才想起那两人可能是他的家人,锁链登时顿住。
“他们是你爹娘吗?”
她看着孩子,温声问道。
孩子却只是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她,颤抖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一言不发。
越溦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挡住孩子的视线,将那男修在空中甩了几圈权当脱水,然后让他保持着“直立”的姿态来到孩子面前:“认识吗?是不是你家里人?”
孩子仍旧没有说话,一双眼却陡然冒出畏惧又凶狠的目光,从袖中掏出一把不过寸余长的小刀,龇着牙哆哆嗦嗦地指向男人。
越溦蹙眉,能让孩子产生这样的举动,证明这男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怕吓着孩子,又将那男人甩了出去,袖中飞出一张符咒覆在孩子身上,以灵力催动,符咒便化作一团水波样的东西在孩子身上来回游走了几遍。
这水波沾衣不湿,且暖洋洋的,只将孩子身上污垢清除干净,随后便消失了。
越溦抱起孩子往百草城走去,进城后却没去批发药材,而是直奔这里的玄法司分部。
修真界的大部分问题虽然都可以由各门派自行解决,但遇到一些没有门派的散修,或是几大宗门有争议的问题,就需要玄法司出面了。
玄法司在各大城镇都设有分部,百草城也不例外。
越溦不知道这孩子和那两个修士的身份,想让玄法司查一查。
本以为要费些工夫,谁知玄法司的人将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看到他后颈某处后忽然面色一变,紧接着便让人将那两个修士关押起来严加审问,甚至直言若是一个时辰内不开口就直接搜魂。
一旦搜魂人就废了,玄法司管理严格,这种审讯方法非重大案情不得使用。
越溦不明所以,顺着孩子被人掀开的衣领往他后颈看了看,只见白净的皮肤上有一个青色印记,铜钱大小,赫然是个追踪阵法。而那阵法上交错着几道窄细刀痕,深浅不一,十分凌乱,还在往外渗着血,看上去像是刚划破不久。
她想起这孩子先前拿在手里的小刀,将那刀子从他袖中取出,对照着他脖颈后的伤口比了比,估摸着应该就是他自己用刀划的。
玄法司那人也看见了,不禁轻叹一声:“还好这孩子聪明,自己把追踪法阵划破了,不然恐怕逃不出来,更等不到越道友你救他。”
越溦眉头仍旧紧蹙,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有些后悔自己惯常用的清洁符中加了白桃香,遮盖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两指悬于孩子的伤口之上,先用灵力给他止了血,这才开口:“敢问道友可是知晓这阵法的内情?是否方便告知?”
追踪阵法一般都是绘制在贵重物品上,或是一些没开灵智的灵兽身上,免得被人偷了去,但从来没见过谁把它直接绘制在人身上。
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把人当做一个物件,随时都要掌控对方的行踪,不让对方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这孩子瞧着也才六七岁模样,越溦实在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在他身上留这种东西。就算是做父母的对孩子不放心,她也只见过有些爹娘往年幼的孩子身上放些带有追踪符的东西,可没见过谁直接把追踪阵法画在孩子身上的。何况刚才那两人明显并不是这孩子的父母。
玄法司的人沉声道:“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
“越道友方才应该已经探知了,这孩子虽只是个凡人,身上却有灵脉。对咱们修真之人来说,灵脉自是人人都有,谁也不会去觊觎别人的,但对于那些生来就没有灵脉的人来说……这便是比任何奇珍异宝都珍贵的东西了。”
越溦面色一沉:“你是说……”
那人点头:“其实盗取灵脉的事早在数千年前就有了,但因为我等修士一旦引气入体,灵脉便会和神识连通,即便被人剥去也无法使用,反而会反噬被移植的人,所以那些被盗取灵脉的都是些尚未修炼的凡人。”
“那时各个宗门都各自为政,没有谁会为了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出头,这就导致盗取灵脉一事屡禁不止,幕后之人甚为猖獗,一度将买卖灵脉放到了明面上来。”
“后来几大宗门停止内斗,共同商定了一套各家都需遵循的律法,又成立了玄法司,这种事才渐渐少了,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
他说着又指了指孩子的后颈:“像这种在人后颈画下追踪阵的手法便是他们惯用的。画在这里很难被受害人察觉,就算有些人眼尖发现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能猜出是追踪阵并将之破坏的少之又少。”
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却如此聪明,还能狠下心划伤自己逃出来,实在是不容易,这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夸赞一番。
谁知这孩子戒备得很,见他伸手向自己面门袭来,张口便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
修士的身体经过千锤百炼,远非凡人可比。就算这位修士只是金丹期修为,但对于年幼孩童来说,也绝不是轻易能伤到的。
他这一口下去,那修士手指上只留下了浅浅牙印,他自己本就松动的门牙却嘎嘣一声断了。
孩子口中一痛,抬手摸到满嘴血,鼻子抽了抽,再也忍不住,哭嚎着扑进越溦怀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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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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