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潋在厨房里动作熟练地准备早饭，唇角带着浅浅笑意。
自从师娘出关后，师姐一直是跟师娘一起用饭的。
而师娘喜欢他做的饭菜，所以近来他也能跟师姐一起吃，师姐不会在师娘面前刻意避开他。
想到能像以前一样每天都见到师姐，白潋心情就很好，做好饭菜之后装在食盒里，向江凌雁的院子走去。
越溦此时也刚从凌霄宫回来，准备去江凌雁的院子一起吃饭，路上正和白潋碰上。
虽然近来她一直故作泰然地和白潋相处，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别扭，除了每天一起吃饭的时候，私下里都尽量避开白潋。
此时两人单独碰上，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见对方手里拎着两个食盒，便顺手接过来一个，道：“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她只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就随便说了一句。白潋却很高兴，详细说了今晚都有什么菜，几乎都是越溦和江凌雁喜欢吃的。
他说话时视线一直停在越溦身上，眼中似乎带着光，但越溦因为心中尴尬，始终没有抬眼看他，所以没注意到。
两人沿着山路并行到江凌雁院中，还未进去就听到呼呼风声，是小春正在院子里武剑。
他练得很认真，没有因为无人盯着他而松懈分毫，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浸透了。
见越溦白潋走了进来，他这才收了剑势，擦了擦额头的汗，迎上去招呼道：“师姐，师兄。”
越溦看着他这浑身大汗的模样，笑着摇头：“快去换身衣裳，准备吃饭了。”
“诶！”
小春应了一声，抬脚要走，才迈出一步，又调转方向来到江凌雁房门口，隔着房门道：“道君，我换身衣裳就回来，等吃完饭再接着练。”
说完不等房中人回话，转身便飞快地跑走了，像是怕回来晚了赶不上吃饭似的。
越溦失笑，和白潋一起进了屋，放下食盒对江凌雁道：“娘你太惯着小春了，他想练剑你就教他练剑，把他还没学的勾陈剑最后几式全教给他了。”
“小春本就只喜欢剑道，不喜欢学别的，现在好了，一天到晚只知道来找你练剑，从你出关以后就再没来找我背过一次基础丹药了。”
江凌雁刚从内室出来，闻言嗔她一眼。
“我怎么就只教他练剑了？那日你跟我说了小春不辩丹药以后，我也在教他这些，告诉他不能只顾着练剑，其它该学的也要学。”
“小春现在已经把所有基础丹药都记下来了，我考校过几次，最开始还记不太熟，现在已经不会出错了。”
越溦闻言双目圆睁，满脸不信：“你说他全都记下来了？”
“是啊，”江凌雁道，“我盯着他背了一天，他背的特别认真，当天就都记住了。这几日我再考他，也没出错。”
越溦双唇微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教了他那么久，他总也记不住，怎么到您这一天就记住了？”
虽说小春之前就已经记住了大半，但按照他以前的进度，剩下那些少说也要再背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认全。
现在不仅都认全了，还记得很清楚，背的很熟练？
“您没开玩笑吧？”
越溦满脸不信地问道。
“这有什么可开玩笑的？”
江凌雁接过白潋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道：“不信等吃完饭你考考他不就知道了？我看小春他本来就不笨，兴许只是你教别人的那套法子不适合他。”
越溦一噎，心说这是亲娘，压下了反驳的念头。
饭菜一一摆好，碗筷才刚刚摆齐，小春已经换好衣裳赶了回来。
他用清洁符洗掉了浑身的汗，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将散乱的发髻也重新整理了一番，此刻看上去神清气爽，少年气十足。
因为白潋从小就黏越溦，所以吃饭时从来都是越溦挨着江凌雁坐，白潋则挨着越溦坐。如此一来，江凌雁另一边的位置自然就是空的。
小春这几日用饭都是坐在那个位置，此刻也熟门熟路地走了过去。
他坐得笔直，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学宫上课，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满桌饭菜，好像要分清楚每道菜都用了什么食材似的。
不是他对这些饭菜多感兴趣，实在是不敢抬头，怕对上江凌雁的目光。
虽然已经相处了好几天，但小春不知道为什么，仍旧不敢直视江凌雁，每次对上她的视线，就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反应，却又忍不住总想待在她身边，想让她教自己练剑，教自己辨认丹药，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随便说点什么。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可是……可是……
“小春。”
越溦的声音让小春回神，他抬头看去，听越溦问道：“听说你已经能把所有基础丹药都认全了？”
小春下意识就想转头去看江凌雁一眼，视线扫到她的瞬间又赶忙收回，点头道：“是，都认全了。”
说完又添了一句：“是道君教得好。”
越溦闻言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那看来是我以前教的不好。”
小春一怔，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是我太笨了，这么久才记住。师姐和道君教的都很好，是我……是我学的太慢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前后不一，总不能说是道君交代他的事他都想努力做到最好，哪怕不喜欢不擅长也拼尽全力了吧？
见他越说声音越小，江凌雁轻笑一声：“好了，先吃饭吧，等吃完饭给你师姐背一遍，让她检查检查，也好放心。”
小春忙点头，闷头吃饭不再多言。
………………
饭后越溦检查了一遍，小春确实已经把所有基础丹药都记熟，一个都没认错。
她虽然纳闷他怎么突然间就记得又快又好，但无论怎么说这也是件好事，便还是夸了小春几句，让他继续努力。
小春见她没起什么疑心，松了口气，说要去帮师兄收拾碗筷，就出门追赶已经拎着食盒离开的白潋了。
白潋回了厨房，正整理今日没用完的食材，见小春走了进来，且一进门就布置了隔音结界，眉梢微挑。
“学会隔音结界了？”
小春讪讪地挠了挠头，笑道：“嗯，最近刚学会的。”
说着走过去便要帮忙。
白潋才不吃他这一套，道：“什么事，直说吧。”
他可不信小春单纯就是来帮忙的，帮忙哪用得着布置隔音阵？
小春手上动作微顿，又很快恢复正常，一边收拾厨房一边说道：“师兄，你……你了解千漓道君吗？”
白潋乍听这称呼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愣了一下才道：“我初入宗门时师父就在闭关，直到现在也没出来。我跟你一样从未见过他，何来了解？”
“可你不是已经入宗近两百年了吗？总听说过一些他的事吧？比如……掌门，各峰峰主，或者……无音道君，就没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能说什么？有关三百年前魔界入侵的事都写在修真史里了，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至于其他的，无非是师父实力强悍，为人正直等等，这些你定然也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又何必来问我？”
小春哦了一声，语气难掩失落：“就这些啊？没别的了吗？”
“还能有什么？”
白潋皱眉，心生不解：“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小春心头一紧，转开视线看向一旁：“没，没什么，我就是……就是觉得……他肯定是个特别厉害的人，不然无音道君怎么会为他守寡三百年。”
白潋手上一抖，刚洗干净的一摞碗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他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去：“守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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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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