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甘霖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答应了。
他本来没有什么兴趣参加宴会的，但看着徐之应的眼睛，他好像不能拒绝。
可问题在于——他好像没有可以穿的西装，就在他翻着系统商城，考虑要不要去服装店买一身的时候，“叮咚”门铃响了。
徐之应一边戴着无线耳机讲电话，一边去开门。
门外有人将什么东西递给他，他道谢关门后打开，里面是一身定制的西装。
徐之应拿着西装在陈甘霖身上比了比，满意道：“很适合你，要不要去试试？”
西装是纯白色，仅用肉眼看着就知道是好面料，走线工整，做工精致，看起来价格相当昂贵。
陈甘霖换上后在镜子面前整了整衣襟，竟然非常合身，连腰都掐得恰到好处。
他看着三围都无比契合的衣服，沉思片刻说：“你不用送我东西。”
徐之应：“收着，我有钱没处花。”
“好吧。”他觉得徐之应看起来确实不像会收回送出的礼物的人，知道多说无益，“那以后送什么……”
“先跟你说一声，我会的。”徐之应抢他的话头。
“……”陈甘霖无声地挑挑眉。
这人有的时候还真挺让人生气的。
稍晚些时，接送的车辆将他们送到豪华宴会场门前。
会场是一栋四处都是密林的豪宅里，占地面积宽广，在这寸土寸金的集中营并不常见。
庄园的布景优美，从正门进正中央是喷泉，两侧绿化种着盛开的花朵，颜色明艳耀眼。
如果不是三米一个保镖的话，很像世外桃源。
因为徐之应要帮助布置会场，所以他们来得挺早。
他们在门口分道扬镳，陈甘霖独自走进会场。
甫一踏进，就有人上来和他打招呼：“您好先生，是来参加宴会的吗？请跟我来这边吧。”
陈甘霖“唔”了一声，然后跟他走进宴会厅。
宴会厅里还很冷清，零零落落几个人，他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几张陌生的或者曾经同闯一个副本但不怎么认识的人。
他也懒得去打招呼，于是随便落座一张角落的沙发，百无聊赖地发呆。
宴会厅的装潢可以说是极尽奢华，主人偏爱复古，从天花板的壁画到墙纸都布满了瑰丽的花纹，脚下的大理石地板擦得能映出人影，璀璨的水晶大吊灯光芒四射，桌子上间或有七彩的折射光。
他觉得这场景实在让人昏昏欲睡，早上被打断的那份睡意不知不觉又悄然袭来，陈甘霖没忍住打了个盹。
那金碧辉煌的场景同样出现在梦里。
他同样穿着一身端庄的礼服，不过是肃穆的黑，穿梭在人群中与人觥筹交错，挂着礼仪性的笑容，眼里满是疲惫。
有人敬他酒：“小白啊，升入公司核心职位！可喜可贺啊！以后就靠你多关照了！”
他微笑回敬对方一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有人夸赞他：“好小伙，本来只看你外表俊，没想到能力也强，叔叔家的女儿和你年龄差不多，要不要认识一下？”
他笑着说时间不够，委婉推辞。
但诸如此类的来往令他觉得厌烦，他伸手揉揉眉心，但眉间的结依旧没能解开。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解决，压在心头，让他觉得很不痛快。
他在灌完一杯红酒后，将空的高脚杯放入服务生的托盘，然后逃去卫生间。
洗手台的冷水冲刷着他的面庞，酒精让人有些麻痹，以至于他记不起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有些烦躁地将手撑在脸上，沉默良久。
最终，他还是打算转身离开，回到令人生厌的名利场。
有人叫住了他：“白濯。”
余光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这个声音仿佛解锁了什么魔咒，视野里的雾蒙蒙开始褪去，一切变得清晰。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了镜中掠过的自己的脸。
面色苍白，线条优美，却暗藏着不服输的锋锐。
只是——陌生又熟悉。
好像从来没见过。
又好像总是如影随行。
……
陈甘霖惊醒。
他一抬头，身边围着一圈人，个个都在用关切的眼神望着他。
服务生说：“先生，宴会开始了。你还好吗？”
陈甘霖下意识地推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漠地说：“我没事。”
服务生点点头，识趣地离去。
周围一圈人见他没事，也散开。
悠扬的音乐回荡在场地，已经有人在舞池里成双成对跳华尔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宴会场睡着了，而且一直睡到开场。
他心情比刚刚梦境里还差，四顾环视，没找到徐之应，却找到一个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人。
何春川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晃着酒杯：“喂，你昨晚做了什么，怎么在这里也能睡着？”
陈甘霖问：“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何春川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你不认识我？”
陈甘霖闻言紧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遍，随后收回目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脸上明晃晃写着“不知道，不关心”。
何春川也不觉得难堪，自顾自说道：“那看来你和徐之应关系也不怎样嘛，他连我都没和你提。”
陈甘霖不想理他，转过头去闭目养神。
何春川又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徐之应在哪儿吗？”
陈甘霖烦极反笑：“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闭嘴？？”
何春川似乎被他的气场吓到，短暂地停止说话。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老实，又再次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边打量边啧啧。
“有人说过你和一个人很像吗？特别是这发脾气的样子。我似乎有点能理解徐之应为什么总跟你在一块了。”
陈甘霖说：“……别跟我说话了好吗？”
什么发脾气的样子很像，有谁会因为这点相像就会特意跟一个人在一块吗？
除非他有受虐倾向。
果然何春川还了他半刻清静，但仅仅是半刻。
不出一会儿，他聒噪的声音就再次出现，而且是在台上。
“……各位父老乡亲，我何某怀着一万分的感激，恭迎各位大家来到这里！请吃好喝好，本场酒肉足量供应，同时这里也是集中营最安全绝密的场所哦，可以尽情做你们想做的事！”
何春川拿着话筒站在会场中央，矜贵优雅地发表演讲，和刚才在台下絮絮叨叨，自说自话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一直在说些不着边际的内容，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关于本场宴会的主题，却只字未提。
陈甘霖猜测，或许来到的各位都已经心知肚明，但他还不知道。
餐台上是琳琅满目的水果和甜品。
他站到桌前，给自己拿了一块，却没吃多少，剩下的用叉子戳得稀巴烂。
只要梦中人的脸浮现在眼前，他就莫名其妙没胃口。
“怎么了，不好吃吗？”徐之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他看了一遍那些甜品说，“厨师确实做得会比较甜，如果吃不惯，可以吃点沙拉。”
陈甘霖问：“……你忙完了？”
徐之应说：“嗯，忙完了。我让何春川转告让你去花园那边等我，不过看来他没说。”
他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他是我多年的兄弟，人不坏，就是可能对你有点误会，如果他呛你，你别理他。”
陈甘霖：“凭什么不理他，我要呛回来。”
“可以，我没意见，那小子确实欠说，”徐之应点点头，“走吧，我们去后面玩。”
他带陈甘霖去了后花园。
花园里单独开辟出了一片树荫遮盖的草地。
烤肉的香味飘散弥漫。
这里人不多，但彼此之间好像非常熟悉，说说笑笑氛围轻松。
看到他们两人的瞬间，空气静了一下。
“徐哥？”一个栗色长发的女人瞟了两人，抬手矜持地捂嘴，好像在偷笑，“刚菜泥去宴会厅偷点心吃，回来说看见你笑了，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呀？”
菜泥飞起一叠餐巾纸扔过来：“阿梨！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出卖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分享八卦了！”
有人面带诚恳地直球发问：“你好，我叫阿文，请问你和徐哥是什么关系？”
陈甘霖瞅瞅徐之应，见他没反应，便说道：“队友。”
他这一回答激起千层浪。
“哦——只是队友啊？”
“哦——徐哥居然对队友笑了呢。”
“哦——你们关系看着挺好我们误会了呢。”
很难说这些看似惊讶或者羞愧的话里，有多少浓重的好奇，陈甘霖无力招架，于是便笑了笑，走到烤摊前说：“是在烤肉吗？我来帮忙吧？”
他自然地岔开话题。
在烤肉的阿文见陈甘霖自然地拿起夹子，问：“你会烤吗？”
陈甘霖把一片肉扔到铁板上：“不会。”
“……”
“不是扔到上面烤熟就行了嘛吗？”他问道，“我不想愣着被八卦，所以让我找个事情做。”
“好，那我我我来教你吧。”阿文有点出汗。
不愧是敢和徐哥在一起的人，气场真强。
阿文的烤肉技术非常纯熟，能够把肉烤的鲜香美味，焦脆Q弹。他一边在烧烤架上忙，一边指导陈甘霖几下。
陈甘霖学得很快，甚至有功夫和他闲聊。
“你们和徐之应认识很久了吗？”
“嗯，我们是同……不，好朋友来着。”
阿文憨憨笑，他差点舌头打滑说出他们是同事。
虽然徐哥说过要把他当自己人对待，但他对不熟的人还是习惯性地有所保留。
陈甘霖问：“那你认识一个人吗？”
阿文翻着烤肉说：“谁？”
陈甘霖看向他：“白濯。
”
阿文愕然：“……”
川川有什么错，他只是一枚大兄弟的脑残粉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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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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