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悦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有人不解:“既然他不是被人砍头致死,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小悦摇摇头:“死因我不清楚,但是我推测,伤口一定在头颅上,所以凶手才会砍了他的头,掩盖真相。由于是被人所杀,冤死的鬼魂一定不甘心就此消散,因此在这附近辗转,想要找出杀他之人报仇,但最终还是被妖邪之物所食,所以即便我们想要召出他的魂魄问个清楚,也是做不到的。”
听闻自己的丈夫不仅是被人所杀,死后魂魄还被妖邪之物所食,吴家娘子哭得更厉害了。
林小悦见她眼泪淌了满脸,怀中又抱着半大的孩子,不由得心生出几分同情。她转头看了一眼韩九玄,见韩九玄没有反对之意,又问道:“吴家相公可有什么仇人?”
吴家娘子闻言,哭着道:“我们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人,相公他更是老实人,从来没跟别人红过脸,哪里来的仇人!”
“是啊,吴家祖上三代都是开包子铺的,他做的包子是镇上一绝,名声都传到了千里之外,许多人慕名而来,都只是为了吃他家一口包子。吴家相公为人也心善,常常施舍一些无家可归之人,这样的老好人,怎么会有仇家。”镇上百姓纷纷道。
看来这吴家相公平时为人倒不错,没想到在镇上的名声这么好。这下林小悦犯难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韩九玄。
韩九玄站到她身边,淡淡开口道:“名声再好的老实人,经营的是包子铺,平日里生意来往,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摩擦,你们仔细想想,他近日可曾与别人发生过争执?”
人群的议论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带领着几名捕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都让开!让开!”
他走到尸体面前,看了几眼,便命人将尸体抬走了,自己却没走,而是走到了韩九玄与林小悦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在下陈大有,是此地的捕头,方才二位所说在下都听见了,觉得甚是有些道理。”
作为此地的捕头,杀人案陈大有见多了,由于此地离**比较近,近期又传出恶鬼杀人事件,因此很多破不了的悬案最后都推给恶鬼了,只是长此以往下来,对于政绩考核实在不利。今日听这两位美貌女子所言,十分有道理,又联系到此事还牵连到妖邪之物,恐怕有些棘手,看这两名女子仙风道骨,定然出身不凡,因此有心套些近乎,没准抓了凶手,还能屠了恶鬼,立下大功。
韩九玄如何不知他的心思,顺水推舟,道:“在下瑶华派阮仙罗,这两位都是我的弟子。原本我们来此地便是为了恶鬼吃人一事,如果能有本地捕快相助,自然再好不过了。”
陈大有没想到她会将宗门告知,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几位都是仙门中人,虽然没有听过瑶华派,但从几位的气度来看,定是一个非常大的门派,因此心下十分高兴,更为殷勤,连忙道:“几位仙子放心,在下定然竭尽全力。”
陈大有说完这句话后,厉目扫向围观之人:“快说,近日这吴家相公可曾与人起过争执?若是你们今日不说,待我查出来了,知情不报者,板子伺候。”
他这句威胁说出去之后,人群中静默了一瞬,大概是真的怕被查出来,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连忙道:“我、我想起来了,大概在五日前,吴家相公的确和人起了争执。”
“是谁?快说!”陈大有厉喝。
那名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他和韩九玄等人施了施礼:“我也只是听到了两句,和他起争执的是祁书生,当日我正在包子铺喝汤,那祁书生过来买了两个包子,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还把包子扔在了吴家相公的脸上,怒骂包子是臭的。吴家相公自然不服,和他吵了几句后,书生吵不过他,气呼呼的就走了。”
“说,那书生住在何处?”陈大有问。
“就在镇外五十里处的一座破庙中。”妇人之所以知晓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她是此地的媒婆,此地的青年男女,不管是谁,家住哪里,生辰几何,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书生叫做祁墨,是个跛腿的,约莫是七年前到这个镇上来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家中还有哪些人,只知道他是个书生,似乎是糟了什么大难,一路逃至此处。
因在此地并无亲戚,自己又穷困潦倒,置不起房产,只好在镇外的一间废弃的土地庙安了家。
这一安家便是七年。
书生来历不明,性格更是古怪,似乎和谁都能结下梁子,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他腿脚不利索,动起手来却十分凶悍,前些年还因为和别人打架,被打破了头,破了相,再加上整日里疯疯癫癫的,镇上谁也不敢和他来往。
这是韩九玄从陈大有与张媒婆那里得来的消息。
张媒婆提供了书生的住址之后,一行人往镇外的那间破庙中赶去。除了林小悦和苏莲君,唐迟也跟了过来。
果然如张媒婆所言,镇外五十里处有一间废弃的土地庙,因为年久失修,几乎没什么人过来了,周围郁郁葱葱长满了草木,拨开草木之后,土地庙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土地庙前面有一块空地,周围杂草被除得很干净,还被人特地圈出了一块,种上了小青菜,菜地被栅栏围了起来。菜地的不远处,几只母鸡在太阳底下打盹。
庙前还晾了几件男式长衫,虽然都打了补丁,不过洗得很干净,大概是洗了太多次,颜色都有些发白了。
庙门是紧闭的,韩九玄敲了几声没人应之后,抬手震开了大门,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震怒的声音:“你们是何人?”
韩九玄回头,看向声源处。
只见阳光底下立着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他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一件打着补丁的青色长衫,左手拎着一个破旧的篮子,篮子里还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瓜果和野菜。右手拄着一根青色的竹竿,那竹竿应该是最近才削的,颜色十分青绿。
此刻他站在庙前,看着面前几个不请自来的外人,脸上露出阴森恐怖的表情。
他的五官很端正,几乎称得上好看,只可惜额头到眼角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旧伤疤,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阴郁。
看见韩九玄等人的瞬间,他二话不说,放下了手中的篮子,抬起竹竿,一瘸一拐的朝他们走过来,作势就要来打人,只是当他离韩九玄还有三米的时候,一道光将他弹了出去。
书生跌落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的,他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快速的爬了起来,拍落一身灰尘,露出愤怒又阴森的表情。
就在他再次拎起竹竿之时,苏莲君走到他面前,温声开口道:“祁公子,请不要生气,我们并无恶意。”
祁墨看清苏莲君的脸,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道:“姑娘可是姓苏?”
苏莲君讶然:“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祁墨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在透过她的这张脸,看着另一个人。
苏莲君急急道:“快说,你怎么知道我姓苏,你可是认识什么姓苏的人?”
祁墨怔怔的看着她片刻,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脸大哭起来:“你走!你走!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姓苏的人,快滚出我这里!”
“你这书生怎么这么不讲理,人家苏姑娘好言好语,你却如此无礼,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陈大有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挡在苏莲君面前,沉声喝问,“祁墨,我问你,五日前你可是同吴家包子铺的老板大吵了一架?”
祁墨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只是依旧有眼泪从眼中滑落下来,混着泥土淌了他满脸,狼狈无比。他怔怔的瞧着苏莲君,低声道:“他卖的包子是臭的,怎么,还不许我说出来吗?”
“那你可知他死了?”韩九玄走到他跟前,开口道。
祁墨一脸错愕的表情,反应过来:“你们怀疑我杀人了!”
“那么,人是你杀的吗?”韩九玄问。
祁墨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过说了他两句,他死不承认,然后我就走了。”
“他家的包子真的是臭的?”林小悦问道。
祁墨颔首:“这还能有假?如此不新鲜的肉也敢拿来做馅料,我看是想钱想疯了。”
“你说的真的没有半句假话?”林小悦又问。
“我可以指天发誓。”祁墨见她不信,果然指天发了几个毒誓,“不过是一个包子罢了,还不值得我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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