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夜晚的交流后,江荫成功失眠了整晚,连续两天几乎没睡,尽管她的体质并不容易显黑眼圈也不由得憔悴了许多,早上起床的尊容让妈妈都惊了一下。
她兴奋的大脑被早上五点半的凉水一冲才清醒不少,洗过脸一抬头感觉镜子里的自己和平时似乎有什么不同,可叼着牙刷仔细看了看,镜子里似乎还是那个齐耳短发的白净少女,脸上也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想多了?江苒留了个疑心,以防自己日后变成异形,然后就飞一般地冲出去收拾自己拿着早餐溜出了门。
她一路上不停偷瞄脚下的影子,还是影子——现在应该叫江荫了,在前方有一块马路牙子的情况下给她指了指,江苒才反应过来没有重蹈覆辙,直到走过去还在忍不住偷笑。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但江苒不排斥,相反,她太喜欢了,好像她真的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双胞胎姐妹,和她一起上学、一起生活,孤独的时候可以互相诉说、开心的时候也能一起欢笑。她从和新朋友的相处里偷来一些这种感觉就能高兴很久,至于江荫为何出现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
不过也非常重要,江苒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一路走一路哼歌,路上碰见了同样走读的后桌留着马尾的女生,对方冲她打了个招呼她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小苒,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不会是交男朋友了吧?”马尾女生也不恼,凑到江苒身边调侃道,一凑近看到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吓了一跳,连忙又问:“怎么有黑眼圈啦?你这么憔悴的样子还真不多见,昨晚干嘛去了?”
“昨晚写作业写得太上头了,学习真快乐。”江苒幽幽地说,“桃子,听哥一句劝,别总拿你那恋爱脑想别人,会遭报应的。”
马尾女生叫翁邈桃,跟江苒关系一向很好,学习和性格都不错,还是班级里的班长,除了稍微有些恋爱脑——虽然她本人并不承认——外,是个很活泼讨喜的女孩子。翁邈桃对恋爱脑的评价充耳不闻,笑嘻嘻地勾住江苒的肩膀:“听说这周我们要去研学了,去爬山玩!开不开心?”
江苒用力点了点头,余光瞄见自己的影子也在脚下和另一团黑影用力点头,好笑之余突然多了点别的想法。
江荫看到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桃子的影子、其他人的影子,在江荫眼中如果也是一个个和她一样的人的话,那么这些影子会不会也有自我意识,只是它们自己没发现而已?又或者……有某些影子发现了,但装作不知道,等待着有一天能够达成什么目的,在头顶的世界浑然未觉、欢声笑语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取代主人,乃至入侵这个世界?
在四月份朗朗春天的灿烂阳光下,江苒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江苒如寻常一般到了学校,上课下课完全一如往常,只是偶尔会陷入沉思,偶尔又低着头嘿嘿傻乐。斜前桌的哥们午休完回到教室实在憋不住了,以扭曲的姿势仰过来问她:“姐们,你中了什么邪?”
“不要怕,姐们,”江苒才从低头凝视的动作里收回,猛地抬起头看他,深情地说,“无论以后变得多么强大,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对方默默地折回去了,隔了半天才从这番莫名其妙的发言里找出问题并驳回:“你才是姐们!我是男的!”
此人名叫梅曦,从小到大每一个朋友都问过他会不会踢足球,无奈本人在足球上并无天赋,反而更擅长打篮球。江苒和梅曦是同一个初中的,虽然以前并不同班但也是唯一一个“老乡”,所以从刚分在一个班时就聊得最多,关系也非常不错,尽管性别不同也并不妨碍他们称兄道弟。
江苒笑着把食指竖立唇边对他比了个“嘘”,然后拎起脚边放着的包冲他摆了摆手,道:“拜拜,我要去画室了。”
梅曦一看就很刻意地没理她。于是江苒又想拍拍翁邈桃找存在感,发现她正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同桌聊得很开心,又默默缩回了手,孤单地拎着包去了画室。
江苒是美术生。她文化分还行,不过非常热爱画画,所以尽管在艺术方面的天赋只能说中等妈妈也同意了她报艺术生的请求。当然最大的前提还是因为爸爸和妈妈离婚后留下的相当可观的一笔钱和妈妈后来工作的收入完全撑得住这种程度的砸钱。
她维持着心不在焉的状态走下楼,楼梯上挂着的破灯明明灭灭,照下昏暗的黄光,临近上课走廊上也没几个人,安静而空旷的楼梯间回响着不同楼层往下走的脚步声,平白渲染了一层并不必要的恐怖气氛。江苒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走下了楼,并且由于坏掉的灯闪烁频率太过无常在画室门口绊了一下。
“她还是那么爱摔跤”——这是江苒在跌倒下去的前一秒,为江荫配的音。
但影子并没有如她所想的慢她一步摔倒或是站在原地直接穿帮,而是同步做出了跌倒的动作。
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一堆学生坐在里面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江荫连忙站起来,教他们的老师笑眯眯地走过来问她有没有事,江苒连忙摇摇头,然后厚着脸皮迎着全班人的目光走进画室落座。她刚一坐下立刻就把手垂到桌下灯光能照到的地方对着地面摆了摆,想问问江荫怎么回事。
没反应。
一分钟后,江苒又画了个问号,这次还是没反应。江苒疑惑地低下头盯着脚下,似乎能从这一团模糊的黑影中看出异世界朋友的状态,同时还在不停地比划手势试图引起女人的注意。又过了几分钟,江霸总没能引起女人的注意,反而等来了隔壁同学的一声咳嗽。她缓缓抬起头,眼前是美术老师放大的笑眯眯的脸。
“江苒同学是吧,那么你这次的作业完成了没有呢?”
嗯,成功引起了男人(指老师)的注意。
作者不是艺术生班里也没有艺术生,关于这方面的问题都是咨询一对(嗯一对)美术生亲友的,如果哪里有问题请多多见谅!
还有关于字数问题每章的字数也在慢慢往上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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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霸总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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