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明斟所图,和王都有关?
她冷笑一声:“七公子大费周章抓我,所为何事?”
“少夫人稍安勿躁,我没有恶意。”
“请直言吧。”扶清雪推开他递来的茶水,并不接话。
“我需要王都的帮助。”
“可以......但是,为何是王都?你应该知晓,我是仙府直系。”
“仙府一直未曾确认继承人,少夫人也与世无争,淡泊名利,我怎好开口呢?”明斟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两指捏着杯身,似在回味。
“继承人一事事关仙府未来,最近不安稳,怎么好公之于众呢?”
“少夫人的意思是——”他眼眸中迸发出光芒,“已经......”
“是。”扶清雪面不改色,“仙府于我,掌中之物。”
她是直系血脉,又嫁给了公仪谨,说出来自是十分可信。
“好!好极!”明斟兴奋地拍了下桌子,看向扶清雪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
“我很乐意与未来的北海之主交易,但是,我也有所求。”
北海之主的称呼,深深地取悦了明斟,他没料到这个意外之喜,此刻极为激动。
先前的计划是挟持公仪谨的夫人,让他暗中与自己相交,提供帮助,可这位温婉美丽王都少夫人,却已掌握了仙府大权!
他原本担忧这是明夙设的圈套,可她竟也有所求,那便令人放心多了。
利益往来,才是最稳固的联系。
“少夫人请说。”
“我想要调查一个人,你的兄长,明绩。”
明斟的脸僵了僵,有些为难地说道:“并非我不诚心,实在是......五兄自出生后便被送走,我从未见过他一面,更罔论了解他了。”
“你们竟也不好奇吗?”
“最初也是好奇的,”明斟解释道,“可日子久了,母亲也没有要接回他的意思,我们便一一淡忘了——况且,出身王室,少一个竞争者,不好吗?”
扶清雪心中一沉,事情比她想的要难办多了,即使找到了明斟,也没有很多有价值的信息。
“那......可有什么关于他的传闻?”
“传闻,”明斟转动着手中瓷杯,娓娓道来:“有是有,不过听来都荒谬了些。”
“五兄的父亲,出身民间,身份低微,在母亲身侧陪伴一段时间后,便以忤逆主上的罪名处死。”
“而五兄降生的那一年,宫里头又杀了一批医修,母亲行事狠辣,但这样大规模屠戮医修,只有两次。”
扶清雪明白他说的意思,明绩降生一定给明琚的身体带来了很严重的影响,为了保守秘密,不得不为之。
明斟继续道:“当年有一位医修的小徒弟幸免于难,曾悄悄说过,五兄降生,带走了母亲一半的修为,被她认为是灾厄的征兆,因此才送五兄离开。”
“可是......”扶清雪蹙眉,“你知道景泉山没有人吗?”
“什么?”明斟愕然,“你进了景泉山?你怎么进去的?”
“景泉山从未有人住过。”
明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喃道:“不会真的没死吧......”
“谁没死?”
“五兄的父亲,有传言说,他是傀儡师,母亲杀的,是他的一具傀儡。他曾经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便是一枚可以操控傀儡的镯子,里面封存了无数根傀儡丝,可这个镯子,后来不见了。”
系统倒吸一口冷气:【果真是够荒谬的......】
“那当年侍奉过他们的人,还有活着的吗?”
明斟有些犹豫:“当然有,不过......活下来的都是母亲的心腹,你想从他们嘴里撬出东西来,基本不可能。”
“那就够了,”扶清雪当机立断,拿出了自己的信物送入明斟手中:“给我一个进入北海王宫的机会,我亲自探一探。未来需要的时候,仙府会全力帮助你。”
是谁登上未来北海主君的位置,她并不关心,明斟好歹有了此次的合作,也算是熟知些。
“成交!不过,你什么身份都愿意接受吗?”
扶清雪点点头:“都可以。”
反正只是个假身份而已,只要别叫她变作什么猫儿兔儿便行。
“那正好过些日子,母亲要设宴庆生,以表明自己身体无碍,那时你扮作我的侍妾,我带你入宫——正好,我也想知道五兄的事,藏了什么秘密,或许对我有利呢?”
二人达成了交易,彼此心中都十分满意。
明斟拍了拍手,送扶清雪来此的那个女子低着头走了进来,朝二人行礼。
“这是相思,往后,她负责联络我们,有什么跟她说就行。”
相思走近了些,朝扶清雪躬了躬身,漂亮的眸子悄悄打量着明斟的合作对象。
“你带她走吧,最近都要在北海行事,她聪明懂事,有她在方便些,放心,我无意窥探你的私事,不需要的时候叫她别跟着就行。”
扶清雪瞥了她一眼,见她面容妩媚身姿窈窕,但神色十分恭敬,便知这是明斟信任之人。
“还有,你在桑州没有住处吧?”明斟拿了一枚令牌给她,“这是我的一间别苑,设好了阵法,很安全。”
扶清雪干脆地接过:“那就多谢七公子了。”
目送着她二人离开后,明斟叫上手下,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往酒楼去了。
酒楼里浓郁的酒气令他微微皱眉,随即又在好友身侧落座,举杯畅饮。
他的这些“好友”俱是荒废修行,沉醉于玩乐之辈,最高的也不过是金丹期。
“七公子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是啊是啊!还以为七公子转了性呢!”
众人闹哄哄地为了过来,角落里的一人屏息凝神,细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什么啊?”明斟仰着头,“本公子新纳了一位美人,缠着不许本公子出来,非要陪她!”
“一个小妾而已,哪能这样纵着?又不是什么世族的女修,还想管着七公子呢?”
明斟用力点点头,面色染了几分酒气:“这不,被我训斥了一顿,终于乖顺了!”
角落里的人听了一会,静悄悄地离开了。
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他拿出传讯玉筒,开始给对面传递消息。
——七公子照常玩乐,并无不妥之处。
对面很快回复了他:一切如旧吗?
他答:是的,只是言语间提及了新纳的妾室。
明夙吩咐道:去盯着这位妾室,凡有异常,迅速来报。
扶清雪回到明斟赠予她的别苑后,被相思轻轻拉住了。
“怎么了?”
相思走到她身后,指尖撩起一缕墨发,摘下了一根细细的黑色丝线:“夫人,我们被跟踪了。”
扶清雪有些震惊,她的神识一直警惕着,可何时被人放了这东西,竟毫无察觉。
“这会是谁的人?”她对北海这些内斗不了解,只能问相思。
“应是大公子。”
明夙。
扶清雪将丝线缠在指节上,握紧,松开。
丝线化为碎屑,飘在风中。
“你去休息吧。”她对相思说,“我得练会剑。”
最近忙于查明绩的事,她的修行耽误了许久,无忧剑从乾坤戒里飞出,落入她掌中。
扶清雪现在是元婴初期,同龄人中已经算是翘楚,但是她所求更多,因此不得不趁早进入化神期。
纤长灵秀的无忧剑浮在身侧,她在庭中花树下绘了个阵法,便端坐入定。
相思坐在窗边,遥望着她的背影。
云烟般的灵气自四面八方聚来,落花满地,碎红点点。
金乌沉沉坠下,皎洁的明月高悬苍穹,公仪谨不耐烦地打开玉筒,看看王都又给他送了什么麻烦事来。
匆匆扫了几眼,果然不出所料。
“问少主安康。北海明琚生辰将至,广邀四方,王上闭关,请少主携夫人准时参加。”
要他去给明琚庆生?还带着夫人?
他夫人都跑了!
公仪谨气不打一处来,快速回复道:“不去。”
玉筒那头的几个老臣瞬间呆滞:“这、这......”
时尹摇着扇子凑过去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公仪谨,很不对劲。
他从前行事,最是注重礼节,不会如此不耐烦的。
正思索着,那几个围在一块的老臣已经仰天长叹:“少主怎么了啊?是不是我等话语间不够恭敬,冒犯了少主啊!”
“不不不,”另一人拿着玉筒研究一会,道:“怕不是和少夫人吵架了吧?”
“有理有理!我每每和道侣吵架时,我徒弟都会说我那几日脾气臭。”
“是啊!他和少夫人性子都温和,有事喜欢憋着,日子久了,自然会有矛盾。”
时尹:“......”
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不过,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老臣们只好苦口婆心地劝了一番。
公仪谨黑着脸看向那一行行“谏言”,气得想笑。
他若是不去给明琚过生辰,少主的下属们就要亲自上凌霄宗去调解一下他们的道侣关系了。
苏蘅替他找的理由是要去某个洞府闭关,所以至今,宗门都未曾来寻他。
真让这些老家伙去了凌霄宗,那他的事怕是要败露。
公仪谨只好耐着性子敲了敲玉筒:“我会如期赴宴。”
正好最近魔界被他打了个遍,实在无聊,就当出去散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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