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业坐在外面,雨打在他的脸上,他忽然很想抽一支烟。
烟雨朦胧,他站起来,刻意忽视掉身后猫一样的呻吟声,手触碰树木,额头抵住树干上,轻声道:“把屏障解除吧。”
那颗树微微颤抖,连带着一旁的树木一起,微绿色的光在雨中晃动,若是敬澜现在醒过来,一定会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到,所有的树晃动着它们的树干枝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本被枝丫遮掩严实的天空,露出本来漆黑的模样,陈冬业望了望穹顶,嘴角弯了弯。
他用湿毛巾擦着敬澜的脸颊:“看来不能和你多待一会儿了。”
敬澜发出一声嘟囔,陈冬业用手去碰他的脸,指尖刚刚触碰到滑腻的皮肤,他顿了一下,又收回,不过指腹蹭了蹭,像是在回味。
敬澜的发热期应该只是临时的,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睁开眼睛,陈冬业在烤那只死去的乌鸠,见他醒了,把手上的木棒递了过去:“饿不饿,吃点东西。”
敬澜身上还残存着发热期过后的酸软,他点头,肚子叫了一声,敬澜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陈冬业面不改色,把手上的木棒又向他伸了伸。
敬澜开始还小口小口的吃,后来见陈冬业也不看他,便狼吞虎咽起来,他咬着嘴里的肉:“好吃。”
陈冬业:“那是你太饿了。”
他眼神不自觉的瞥向敬澜,笑了笑,真傻。
敬澜吃饱喝足,躺在地上,也不在意地上是否干净,他说:“诶,我怎么觉得,天空亮堂了点呢。”
他用手指了指了上面:“昨晚上这些树叶还在头顶上,绿莹莹的。”
陈冬业也看了一眼:“他们会根据天气的变化活动。”
敬澜眼中充满了兴趣:“是吗?”
他又叹气:“可惜了不能带回去,不然还可以做研究呢。”
陈冬业:“你之后想来这里随时都可以来。”
敬澜打量着这些树,觉得此刻十分的安逸,陈冬业也躺在他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
敬澜:“你手怎么样了?”
陈冬业抬起自己用树枝固定好的手,手腕处已经有些肿胀发紫,看起来骇人。
敬澜眼睛一瞪:“怎么这么严重了?”
他小心的捧着,也不敢乱动,眼眶红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陈冬业用袖子遮住手腕,咳嗽一声:“没事,不疼。”
敬澜擦了擦眼睛,陈冬业拍了拍自己胸脯,狡黠的一笑:“联邦的军人,如果连这点小伤都受不了,还算什么军人?”
陈冬业好像在中学时候就很能抗,敬澜记得有一次,两人一起放学回家,路上有只野猫,饿成了皮包骨,敬澜于心不忍,想买点吃的喂它,陈冬业对小动物不感兴趣,甚至是讨厌的,但是敬澜给猫喂肉肠的时候,他也硬着头皮去喂。
小猫本还有些胆怯,但是试探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便大着胆子凑过来,于是敬澜喂一口,陈冬业喂一口,敬澜还笑嘻嘻的问他:“很可爱对吗?”
陈冬业面无表情,并没有表示赞同,只是问了一句:“你觉得很可爱吗?”
敬澜点头,小脑袋晃的起劲:“我哥哥答应过我,等我以后长大了,成家了,就给我买一只小狗。”
敬澜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向往,陈冬业端详他半天,然后低声说:“小狗?”
敬澜:“对啊,我喜欢白色的,毛有点卷的那种小型犬,到时候给它买个小房子放在门口,家里也搞几个软窝,吃完晚饭还可以牵着小狗去散步。”
陈冬业想了想:“哦。”
小猫饿了很久,埋着头狼吞虎咽。
陈冬业忽然说:“好像这样也不错。”
两人正说着,一辆自行车从他们身后快速驶过,猫受惊跳起,窜到了马路上。
敬澜伸手想去拦住它,但是被陈冬业扯住,陈冬业快他一步上前,捞过小猫。
他随着惯性往前一探,待站定,抱着猫咧着嘴对敬澜笑:“敬澜……”
敬澜神色一变:“小心!”
一辆车飞速驶来,陈冬业一个闪躲,被蹭倒在地上。
敬澜扶住他:“你没事吧?!!”
陈冬业蜷缩着,皱着眉,好半天他才站起来,把怀里完好无损的猫咪举在他面前:“你看,好好的。”
猫:“喵呜~”
敬澜松了一口气,他们坐在树下,他帮陈冬业涂碘伏:“你刚才吓死我了,那辆车也真是的,走路不看路啊,等过一会儿我们去找警察调监控。”
陈冬业却笑了起来。
敬澜疑惑的看着他,陈冬业:“男人嘛,小伤。”
走之前,敬澜再三确定:“真没事?”
陈冬业嗯了一声,他在敬澜面前挥了挥自己的手,表示没什么大碍。
两人分别,第二日陈冬业却是绑着石膏来的。
他嘴上说着没事,其实手已经骨裂了。
如今的陈冬业和那时候的陈冬业,渐渐重叠起来,敬澜在这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敬澜:“你为什么想到要入伍,为什么……”
为什么不读完中学再说,那时候的陈冬业,年纪也不大,直接去应征当了最底层的士兵,他明明可以读完高中直接升入军事学院,但他没有,而是选择了最难走的路,虽然如今是和平年代,底层士兵应征去哪里日子都不好过。
陈冬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时候太幼稚了,总想向别人证明自己。”
“觉得好像没有了我父亲,我也会过得很好。”
“用尽所有方法想要出人头地,就算是个普通的beta,也能做一些别人觉得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后来发现,那时候还是太在乎那些人的看法了,如果没有那么冲动,的确可以少吃点苦头,不过后来觉得,这些经历对我也有帮助吧。”
陈冬业看了他一眼:“当兵当久了,也挺喜欢这样的日子,后来那几年,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只想着怎么做好自己的事情,怎么样实现自己的价值。”
他几句话带过的事,让敬澜想起,陈冬业辍学前,学校里的确传来了许多风言风语。
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大家都开始讨论他私生子的身份,说他眼睛是红色是因为被诅咒了,还说他怎么逼死原来家中的主母,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有着红眼睛的杀人犯。
一夕之间,陈冬业落到了最难堪的处境。
太忙咯,只能写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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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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