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樱走后,陈冬业说需要出去一下,等他回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太子殿下有时候太骄纵了,没有冒犯到你吧。”
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给敬澜倒了一杯水。
初次见到陈冬业与渚樱相处的时候,渚樱甩了陈冬业一个巴掌,他一动不动,但现在,渚樱好像完全无法掌控陈冬业了。
绳子以前是在自己手上,现在绳子那端没有东西了,反倒是自己好像握住了绳子的另一端,成为了有些被动的人。
敬澜的神色很平静:“乔乔之前找过我,她让我劝说你回到太子殿下身边。”
陈冬业笑了起来,他平常很少笑,这是敬澜头一次看到他笑成这样,他用手扶住额头。
敬澜:“为什么想要当将军,你之前不是想当一个飞行器工程师吗?”
陈冬业又拿了一个苹果,开始慢慢削:“人都是会变的,敬澜。”
“这是我和父亲的一个赌约。”
“做工程师这一想法,对于十五六岁的陈冬业是一个美好的目标以及梦想,但是对于那种家庭出生的小孩,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敬澜的手捏着被子:“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辍学了,也没有和我说一声。”
他们那时候的关系很好,是很好的,现在敬澜才后知后觉。
在陈冬业消失的前一周,他们两个还一起去看了公园的郁金香展览,那时候敬澜跟他说了自己未来的理想以及憧憬,他家庭殷实,父亲和哥哥对他也没有很大的期待,就希望他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所以他可以去干一切他想干的事情。
他还与陈冬业说,希望他们两个能考上一所大学,然后升学后继续当朋友。
当时陈冬业没有说话,可看向敬澜的眼神中也带着憧憬。
后来陈冬业失踪了,所有同学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问老师,老师只说陈冬业是辍学了,是他父亲派人过来办的手续。
当时“风头正盛”的红眼睛少年消失了,班上的同学都在讨论。
他们对于陈冬业从之前的惧怕、好奇统统变成了讥笑。
课间,班级里充斥着“私生子”“红眼睛的怪物”“受到诅咒的人”还有“杀人犯的儿子”这样的流言。
在陈冬业还在的时候这些难听讽刺的流言就已经在悄悄蔓延了,大家都在讨论,但谁也不敢大声的说出来,他们对于陈冬业还是惧怕的,现在人已经走了,他们就可以大胆的肆无忌惮的大声说出来了。
有人说,有陈冬业作为他们的同学,真的很恶心。
敬澜猛的扑向了说话最大声,笑的最肆意的男生,他和那个男生扭打成了一团,那个男生是个已经分化好的alpha,alpha和Omega力量异常悬殊,于是敬澜一扑过去没挥两下拳头就被按在了地上,alpha比起生气,更多的是震惊,他没想到敬澜忽然发了疯一样扑过来打他,敬澜在alpha身下不停的挥拳头,最后两人被拉开。
拉住他的同学,在他耳边问:“你为什么要为那个渣滓出头。”
敬澜回头,男生留着厚厚的刘海,戴着厚重的眼镜,敬澜把人狠狠一推,男生呆呆的看着他。
敬澜:“你懂什么?”
那天作为好学生的敬澜旷课了。
最后他哥哥在一处偏僻的小花丛里找到了他,敬澜在里面睡着了。
敬鸣看见敬澜,长疏了一口气,把人从花丛里抱出来。
敬澜在敬鸣怀中醒来,他闻着哥哥身上好闻的味道,蹭了蹭他的胸口。
敬鸣:“小懒猪,听说你今天打架了。”
敬澜手上还留着自己作战的记号,他闷闷的说:“他们说他的坏话。”
敬鸣问:“谁?”
敬澜久久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陈冬业走了。”
“他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找他找了好久。”
“我还去了一趟他家,但是他家安保太好了,我根本进不去。”
“他是个坏蛋,我讨厌他,讨厌死他了。”
“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敬澜说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敬鸣看着弟弟睡过去的样子,叹了一声气:“好,不理他了。”
明明这些记忆是这么的深刻,但是为什么在那几年,他全部都忘记呢?
“咔嚓,咔嚓。”
陈冬业将手中的苹果分成小片,他递给敬澜一片。
“没有不告而别。”
“敬澜!”
萨麦尔捧着一大束花从门口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英俊的脸埋在花丛里,衬的皮肤白皙。
他把花放好:“文霆那边审问已经结束了,你需要过去一趟填一些资料。”
陈冬业又把轮椅推了过来。
萨麦尔的嘴微微张大,敬澜脸羞的有些红,陈冬业正色道:“这样有助于膝盖的恢复。”
萨麦尔语塞了。
文霆在里面不愿意服药,他的信息素极度紊乱,所以只能将他关押到密闭的小房间里。
敬澜透过透明玻璃,看见文霆被绑在一个铁制的椅子上,他垂着头,但是能看得出他面部青紫肿胀。
敬澜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冬业。
陈冬业:“在押送他回来的路上他不服从管教,老想跑,然后……摔了很多跤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萨麦尔捂着嘴偷笑。
文霆已经不是初犯,敬澜与律师谈过,文霆这样的情况需要先去疗养院接受治疗,然后判处至少三十年的有期徒刑,他是反社会人格,就算之后放出来也必须终身戴颈环(注:颈环是目前联邦最有效检测出狱犯人动态的仪器,若检测到犯人有异动,就会释放电压,并且将数据报上去,只要颈环释放过一次电压,他就会被再次看押。)。
作为文霆的母亲,周曼英坐在外面的等候室。
她现在本不该在这,工作人员也劝阻过,但是她依旧不回去。
她的头发白了一半,坐在长椅上,眼下的泪沟又深又大,应该是哭过很多次,她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
陈冬业推着敬澜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周曼英的眼神木木的,但是她的眼珠子一直在随着敬澜的移动而移动。
敬澜的初步治疗只有一周左右,他腺体的指标又好了不少。
但是陈冬业说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他申领的时间是一个月。
于是陈冬业作为保镖的身份随着敬澜回了他家。
敬澜同时也拥有了一个……住家保姆。
陈冬业住在客房里,他有早起的习惯,天还没有亮就起床,围着小区跑一圈,然后买菜,做饭,等敬澜早上起来,餐桌上便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他吃早餐的时候,陈冬业一般会打扫清洁。
最开始敬澜极力劝阻陈冬业,虽然陈冬业在执行“任务”,但他同时也是客人,本来麻烦他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让人家不停的做家务。
但陈冬业说,他之前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出任务。休息时间比较少,所以不习惯一直闲着,还不如做做家务。
查卡来他们家送资料,看见绑着围裙正在厨房里面炒菜的陈冬业,十分惊讶,他站在玄关处,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陈冬业听见动静,从容不迫的走过来帮他把资料捡起。
查卡干笑两声,然后道谢。
他疾步走到书房,啪的一声把资料放在敬澜的桌子上。
“他怎么在这里?”
敬澜抿了一口咖啡:“我舅舅让他来给我当保镖。”
查卡深吸一口气:“好好好。”
他笑的很狰狞:“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你这叫引狼入室,你知不知道你住院的时候,他不准我……”
书房的门被敲了几下,陈冬业推门,平静的看着二人:“特助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查卡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他干笑两声:“不了,我待会儿还有事。”
陈冬业噢了一声:“对了,刚才你的车在报警,你要不要下去看一眼,我怕出了什么问题……”
查卡一愣,甩下文件迅速往楼下跑。
陈冬业:“刚才打扰到你了,你继续忙。”
他说着,帮敬澜关上了门。
刚才查卡说话声音太小,中途又被陈冬业打断,所以敬澜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笑着回复陈冬业道:“麻烦你了。”
因为陈冬业有早上锻炼的习惯,所以他在小花园里面架了一些做运动的架子。
有一天早上,敬澜起的比较早,小花园就在他卧室下面,陈冬业脱掉上衣,抓着杆子正在做引体向上,他衣服下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背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起,充满着力量感。
敬澜一直深知陈冬业的外形十分漂亮有力量,在大家都还是小弱鸡的中学时期,他就有了一身漂亮的肌肉,他面容又十分英俊,所以在他来到班级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会分化成一个alpha。
敬澜端着咖啡,心情很好的欣赏陈冬业上下动作,他就算不做军人,去当模特也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陈冬业运动完了拿过旁边的毛巾,随意擦拭身上的汗水,他抬头,与面带微笑的敬澜四目相对,擦汗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敬澜笑容一僵,慌忙的往后退,一直退到看不见陈冬业的地方,咖啡撒了他一身,但是他无暇关注洒在身上的咖啡,只愣愣的盯着快要空掉的咖啡杯子,脸颊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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