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带他来了自制靶场。
夕阳把射击场的废弃集装箱染成血色，洪易第无数次脱靶后，气馁地垂下手臂。枪管还冒着青烟，远处锈蚀的靶子却完好无损。
“手腕太僵。”
温热的气息突然贴上后背，洪易浑身一颤。
于敏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火药与松木混合的气息。那双惯常握枪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缓慢而坚定地调整他握枪的姿势。
“食指再往前半厘米。”于敏的声音擦过耳廓，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这里才是最佳触发位置。”
于敏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隔着一层棉质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教学用的手枪突然变得滚烫，金属外壳仿佛要烙进掌心。
“专注。”于敏的膝盖顶进他的腿间，强迫他站成更稳固的射击姿势，“两脚分开与肩同宽。”
这个动作让洪易耳尖烧得通红，他不是直男，之前几个世界的经历让他对这种姿势格外敏感。
他机械地服从指令，却在于敏的手滑到他腰间时差点惊跳起来。
“呼吸。”带着薄茧的拇指按上他的腰
窝，“吸气——”
洪易下意识服从，空气涌入肺部的瞬间，于敏的手突然发力，将他整个人往后按进自己怀里。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洪易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大腿肌肉的轮廓。
“现在呼气。”于敏的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同时...扣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远处铁桶应声炸开一朵金属花。洪易还沉浸在射击的后坐力中，于敏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滑到腕部，轻轻揉捏发红的虎口。
“后坐力会从这里开始传导。”低沉的嗓音混着呼吸的热度钻进衣领，“要学会用全身吸收冲击，就像”
手掌突然贴上他的小腹，洪易猛地屏住呼吸。那只手缓慢下压，引导他微微屈膝。
“……这样。”
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过神经末梢。洪易发现自己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射击的紧张还是身后人过分的贴近。于敏似乎察觉到了，低笑时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到他背上。
“怕了?”
挑衅的语气点燃了洪易的反骨。他突然转身，这个动作让他们瞬间变成面对面相贴的姿势。枪还握在两人相叠的手间。
“不”洪易仰起头，故意让呼吸扫过对方喉结，"我想成为你的战友，而不是一个只能被保护的懦夫。”
空气凝固了一秒。于敏的眼神陡然变深，握枪的手突然收紧。洪易还没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后背已经撞上集装箱。生锈的金属冰凉刺骨，而压着他的身体却烫得吓人。
“课程继续。”于敏抽走他手中的枪，金属枪管顺着他的锁骨缓缓下滑，“第二课……近身防卫。”
枪管停在心口，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冷。洪易的心跳快得离谱，他确定于敏能通过枪管感受到这份失控。
“当敌人这样威胁你时……”于敏突然用枪管挑开他第一颗纽扣，“首先要……”
第二颗纽扣弹开，露出小片锁骨。
“……控制呼吸。”
第三颗纽扣松开时，枪管已经贴上了**的皮肤。洪易急促的喘息在暮色中清晰可闻，他看着于敏俯身，唇几乎贴上枪管。
“然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心口，“夺枪。”
世界天旋地转。等洪易回过神，他已经反把于敏压在身下，不知怎么夺回的枪正抵着对方下巴。夕阳在于敏眼中烧出金色的火苗，他仰躺着微笑的样子像个献祭的圣徒。
“学得很快。”于敏喉结在枪口下滚动。
洪易的拇指擦过击锤："老师没教下一步。”
于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扭!子弹擦着耳际射入土地，火药味炸开的瞬间，洪易的唇被狠狠咬住。这个吻带着硝烟的味道，于敏的手还握在他持枪的手腕上，脉搏相贴处烫得像要烧起来。
远处最后一丝天光沉入地平线，谁也没注意到掉落的枪械。教学早已偏离初衷。变成一场心照不宣的狩猎游戏。当于敏的膝盖顶进他腿间时，洪易模糊地想，到底是谁在教谁开枪，又是谁在教谁投降。
“猪，为什么没好感度提示?”
“本系统……也感到很奇怪，这个于敏明明已经对主人产生□□了，但是好感度却还是0。也许是末世信号不怎么好，本系统需要上报主系统。”
“好，要尽快处理这个bug。”
于敏和洪易两人并用一盆水简单擦洗后抱在一起睡着了，休息好后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了。
废弃医院比想象中更阴森。破碎的玻璃窗像张开的獠牙，走廊里弥漫着腐臭和药水混合的气味。洪易紧紧跟在于敏身后，手中的枪沉甸甸的。
“左边第三个房间，应该有药品。”于敏低声指示，“我检查右边，你找到后立刻叫我，不要擅自行动。”
洪易点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房间里堆满翻倒的柜子和医疗器械，他轻手轻脚地翻找着，突然在角落发现一个完好的医药箱。
“于敏哥！我找到——”
他的欢呼戛然而止。一个黑影从天花板扑下来，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洪易本能地扣动扳机，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那东西发出刺耳的嚎叫，却没有倒下！
“洪易！”
于敏的身影如闪电般冲进来，一连三枪精准爆头。腐行者轰然倒地，但更多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走！”于敏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外冲。洪易踉跄着跟上，却在拐角处被什么东西绊倒，医药箱脱手飞出。
“药！”
他挣扎着想回去捡，却被于敏一把拽回来：“不要命了？！”
“可是你需要那些药！”洪易急得眼眶发红，“你背上的伤一直没好好处理，我看到了，昨晚换衣服的时候……”
于敏明显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洪易会注意到这个。就在这迟疑的瞬间，三只腐行者已经堵住了走廊另一头。
“该死。”于敏把洪易护在身后，快速更换弹夹，"听好，我数到三，你就往右边楼梯跑，别回头。"
“我不走！”洪易死死抓住他的衣角。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算计，纯粹是本能反应。洪易自己都愣住了。
于敏转头看他，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下一秒，于敏的额头抵着他的："活下去。"
然后洪易被猛地推开，于敏转身迎向尸群，枪声震耳欲聋。
洪易站在原地，嘴唇发麻，心跳如雷。他应该趁机逃跑的，这完美符合他的攻略计划——让于敏为他拼命，加深情感羁绊。但看着那个挡在前面的背影，他冲了上去。
“笨蛋！回来！”于敏的怒吼在身后响起。
洪易充耳不闻，一枪朝一只从侧面扑来的腐行者打去。他喘着粗气退到于敏旁边："我说了……我要做你的战友。"
于敏的眼神变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调整站位，和洪易背靠背迎战。
那一刻，洪易的心脏奇怪地揪紧了。这不是演戏，不是攻略，而是真实的、生死与共的瞬间。
他们活着逃出了医院。夕阳西下，两人坐在避难所屋顶，分享着一瓶难得的酒精饮料。
“敬活着。”于敏举瓶。
“敬你。”洪易轻轻碰了碰瓶身，喝了一小口，立刻被辣得皱眉。
于敏低笑出声，伸手抹去他嘴角的酒渍。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两人都愣了一下。
"于敏哥..."洪易鼓起勇气，抓住那只想要收回的手，"昨晚在靶场那个……是什么意思？"
他垂着眼睫，故意问得含糊不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于敏沉默了很久，久到洪易以为他不会回答。突然，他的下巴被抬起，对上于敏深邃的眼睛。
“这个意思。”
于敏吻了自己的额头，带着酒精的辛辣和一丝不确定的试探。洪易应该高兴的——计划成功了，于敏上钩了。但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洪易开玩笑地说道：“那你以后是我男朋友，你得一直护着我了哈哈。”
“洪易，”分开时，于敏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哑，"我不是好人。"
"我知道。"洪易轻声说。
"你不知道。"于敏苦笑。
洪易捧住他的脸，直视那双总是藏着太多秘密的眼睛："那又怎样？在这该死的世界里，谁又是真正干净的？我只知道……你对我好。"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于敏猛地将他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洪易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他自己的一样快。
"别后悔。"于敏在他耳边低语，像是警告又像是恳求。
洪易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吻了上去。
他们开始像所有平凡情侣一样生活。于敏会在每次外出归来时给洪易带小礼物——有时是一本保存完好的旧书，有时是一块罕见的巧克力。洪易则学会了做饭，用有限的食材变着花样准备餐食。
夜晚变得格外珍贵。他们会挤在那张窄小的行军床上，于敏的手臂充当洪易的枕头。有时洪易半夜醒来，会发现于敏正静静地看着他。
"看什么？"这种情不止一次，洪易忍不住问。
"看你还在。"于敏的回答总是这样，简短却让人心头一颤。
洪易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甚至开始忘记最初的目的，沉浸在幸福里。
一个雨夜。
暴雨敲打着铁皮屋顶，雷声轰鸣。洪易蜷缩在于敏怀里，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
"于敏哥，"他突发奇想，"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天空城。"于敏的回答出乎意料。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传说。"于敏的声音带着向往，"悬浮在空中的城市，没有污染，没有怪物，像旧世界一样……正常。"
洪易抬头看他："那我们一起去。"
于敏笑了，低头吻他的发顶："好，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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