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心境？明明上一届大选考验的内容还是团队合作啊！这和在摊子上买的图册，没有一点关系。难道是那个师兄骗了我们？”
听完长老公布的考核内容，底下许多购买完小摊上图册的修士，脸色立马都不对劲了。
一群人脸色看起来红一阵，紫一阵的，明显是花了重金的冤大头。被看起来春风拂面的师兄们坑得连底裤都不剩。
此刻环视一圈，小部分以前经历过宗门大选的修士，注意到场内的许多人神色微妙，一下子就明白他们是遭遇了什么。
而混杂在他们之中，对一切流程明明白白的修士忍不住大声嘲讽道：
“噗！不会在场还真的，有这么多没长脑子的人。居然相信那些与你无亲无故，突然蹦出来的师兄。根本就是些忽悠小孩子的骗话。”
“也是你们活该！就知道走捷径，还不如去好好修炼，随便增长一下见识！呵，活到现在还有做人越来越糊涂的道理。好好把自己打醒，然后再准备考核吧。”
特别是刚刚被锦衣男人当众羞辱的那两名修士，肠子都悔青了。此刻他们更是巴不得，直接扇自己几巴掌。
现在只怕是饭钱和回程的船票，都彻底没着落了。
两个人顿时一脸憔悴，失魂落魄地无力坐下。在地上埋着脸痛哭出声：
“呜呜呜，阿娘阿爹。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啊！这下子彻底回不去了。”
“都怪我们两个没有你们的话当真，反而只是一股脑地想走旁门左道。到最后真的是水中捞月，一无所得啊！”
而此刻柳域一行人，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论考核什么，只要自己的实力过硬，那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最后谢枕一脸歉意，还是忍不住想要张嘴，打算好好感谢一下柳域。
毕竟是他在自己面对陆含光时，及时阻止了那笔不平等的交易，并且还给自己留下了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诫。
“大哥，谢谢你！呃……唉唉，大哥。我在组织语言，还没说完呢！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感谢你一回。”
谢枕摸摸自己的头发，抬起头。这一刻，他才发现，柳域已经带着听雪剑走远了。
他根本不打算浪费时间，听完谢枕感动自我的话语。
“哈哈哈，你就不要让柳师弟和我两个人又浪费多余的时间了。还是尽快进入关卡，通过第一关的考核再说吧！”
之后谢枕的话还是没有说完，他就被冷霜在一声笑意之下，拽进了第一关心境所需要进入的阵法之中。
而柳域在这心境之中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刚刚见过的谢枕和冷霜。
“啧！师弟你挺机灵的嘛。不过到头来，还不是拜倒在我贺栩手上。”
“虽然这资质不怎么样，但是也勉强够用吧！如今我就用你的骨肉，充当我贺栩洗经伐髓的垫脚石！”
他神色平静，然后眼睁睁看着谢枕昏倒在地上，毫无知觉。而贺栩却像对待尸体一般，把他扛起，放置在一块石床之上。
“啊啊！”
贺栩忍受不了疼痛，大声嘶吼。然后在他背部的一大片阴影之中，出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大肉瘤。它整个寄生在贺栩的上半身，从而汲取营养。
当离谢枕越来越近的时候，“肉瘤”似乎有了生命般，起起伏伏。它想要摆脱贺栩，破壳而出，吞噬面前的食物……
而贺栩必然不会让它轻易如愿。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晦涩难懂的咒语，然后双手掐紧了自己的咽喉处。
“咳咳、咳。”
直到他难以呼吸，“肉瘤”才停止了迅猛的动作，缓缓平静下来了。
而正当贺栩以为自己制止了刚才的进攻，打算大口呼吸的时候。“肉瘤”却没有让他如愿。
贺栩腐烂的背部，赫然出现了一双青筋爆出的魔手。它像蜥蜴的利爪一般，如此狰狞可怖而又尖锐。
从里到外摸索着，最后把“肉瘤”的那层薄膜硬生生地撕开！居然连一滴血液都没有流下。而这却让贺栩叫苦不迭，痛不欲生。
“呃、啊！！快点把他吞噬掉！不然、不然我就立马断绝养料，让你这个怪物消失在这个世上！！”
贺栩痛苦地双手抱头，一脸无助和痛苦地蹲在地上。让他背上的魔手却丝毫不会错过，面前香气扑鼻的珍馐美馔。
它一爪便直入谢枕的脊髓，把灵根毫不留情挖了出来。然后魔手的动作显得有些停滞，明显是十分不情愿地把鲜血淋漓的美味双手奉上。
而映入柳域眼帘的最后一幕，便是借助魔手顺势而出的妖魔头颅。它一口一口把谢枕安静的身躯啃噬地只剩些许。
柳域：“……”
这心境还有点重口味啊。
这想必是综合自己对贺栩的预想，以及较为熟悉人物的谢枕，从而衍生的虚无幻境。
不过柳域很清楚，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场景。不管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亦或是他对于原著的了解……
而在外界看来，包括谢枕、冷霜在内的许多修士此刻都无法避免地发抖。
更甚者，有人因受巨大刺激而止不住地口吐白沫，目中无神。差点就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瘫倒在地。
“唉，这届选手也不过如此嘛。都是从那些个灵气贫瘠的小地方找来的。这样的大选没一点新意和刺激。”
“我要看的是天才，不是庸才，更不是‘万里挑一’的蠢才！也不知道长老是不是脑袋迷糊了。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牛刀小用。浪费我们这些天骄的时间罢了……”
一位坐在高位的天骄如是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和不屑。他手里还在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一颗琥珀色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呵。宋运程说这么多。到时候你就别怕丢人现眼！老娘觉得底下比你有前途的人多了。就算是老娘我就要和你对着干，你又能奈我何？”
“同样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当初你还不是舔着脸，想要攀上那些天骄的高枝。到现在居然还有脸把自己抬高，高傲自大起来了！”
另一位坐在他对面的女修，立马就显得十分不乐意了。她显然很清楚，宋运程一路到底是怎么舔着脸达到这个位置的。
不过是通过贿赂，先是得到了教习的庇护。后来又买通长老，瞒着众人，获得了仙人洞府名额。
最后从洞府里，随便偷点什么回来。然后被宗门发现，从此对待他青睐有加。
不然宋运程，能有如今这副光鲜亮丽的天骄样子？！
何秦秦有些气不过，然后一脸怒气冲冲地看向水镜。从如今表现还算出色的修士中，一眼就看中了那个气质非凡的柳域。
然后她指着闭目入境的柳域，怒极反笑，对宋运程说道：
“那我们就赌他能坚持多少时辰……”
而显然此刻进入阵法的柳域，对外界发生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包括那份有关自己的赌约。
相较其他人面色狰狞，咬紧牙关，嘴唇发白，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合年纪的淡然与平静，仿佛只是闭眼假寐而已。整个人情绪上没有丝毫波澜。
作为配剑的听雪也似乎怕惊扰什么，不复之前长久不衰的惊鸣。
……
“哈哈哈，看来这百年来没有大声响的凉州，总归是又培养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好苗子啊。”
一个灵塔上穿着黑斗篷，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声音爽朗清澈，说着把自己的一只手自然地揽在身旁人的肩膀。
然后整个人仿佛醉酒了一般，眼神迷蒙，脚步轻浮，然而手指却有力地把自己坚定地推离了担心自己的友人身边。
面向灵塔下如蝼蚁一般，脆弱且密集的人群，他不顾友人的阻拦，情不自禁地又往前迈出了好几步。
动作间不小心露出了腰间一块散发着寒气的灵气玉佩，以及另一只手上那枚刻上家族徽记的戒指。
“这下子，青玉长老一定会很高兴。你说对吧，闻羽。凉州终究是需要一个新的支柱。恐怕会逐渐遗忘掉，我这个快被魔气蚕食殆尽，成为废人的弃子吧。”
“呼……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毕竟我从乞儿走到如今这一步，也算是十足的幸运了。怎么敢祈求更多呢。”
此刻他把声音压低，似是喃喃自语。心里却不免溢出了些许苦涩与无奈。
表面上他与往常一样，潇洒自如状态不变。但隐藏在衣袍下的手，顷刻间却已经布上了如棋盘般纵横交错的紫色脉络，疼到止不住地发抖。
“……”
呼吸之间，被称为闻羽的友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攥住了他被魔气浸透的手。
两个人比肩而立，闻羽神情冰冷，眼底却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担忧。
他十分清楚自己友人的性格。不过是表面上十分乐观，内心却紧紧地压抑着自己。
一想到这里，闻羽心底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考虑到自身修行的功法，他只能克制住那些疯狂滋长的情感。
“近期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会给你找到办法，好吗？”
为了避免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友人身上发生，闻羽的语气中不免带上几分恳求的意味。
几息之间无人应答，呼吸声清晰可见。一阵微风拂过，交错间，留下的只有一声微不可查如的回复。
“好，我答应你……”
“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一定不能伤害其他无辜的人。这是我临终对自己最后的一个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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