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安安,快起床,再不起床要迟到了。”妈妈温柔地呼喊声,拽回沉溺睡梦中的久安,他猛地睁开双目。
第一眼看向房门,门口被书桌堵着,倒是不见有挪开的迹象。
……居然没有被挪开吗?久安莫名有点失落,这种好机会不应该趁他毫无防备取他性命吗。
刚下床,久安感觉地面要贴他脸上了。
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他缩水了!
房间内放着一面全身镜,久安崩溃的站在镜子前,面如死灰,他一点也不想承认镜子里那个小孩是他。
前半辈子作的孽,今天他总算遭到了报应。
妈妈还在催促,久安已经接受了自己变成小孩的事实。
出了房门久安抬眼搜寻妈妈的身影,刚好妈妈端着一个白瓷碗从厨房走出,看到他,面携微笑。
久安从她的脸上读到幸灾乐祸。
将碗放好,她拉过久安的手腕,硬生生拖拽着他入坐桌前。
在力量悬殊之下,久安根本挣脱不了,只能顺从她意。
“安安,这是妈妈特地为你煮的面,来尝一口。”她夹了一筷子的面递到久安嘴前。
“我不饿……”谁要吃这恶心的面。
“怎么会不饿呢?你昨晚都没吃到饭,真可怜,今天都被饿瘦了,妈妈可是心疼得很呐。”
表情上,眯起像月牙的眼睛和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妈妈你可没嘴上说的那般心痛你的好孩子啊。
“啊!张嘴。”
久安不为所动。
妈妈放下筷子,她依旧保持温和的笑容,但眼睛却不加掩饰透露一股凶狠劲,仿佛久安再不遵循她的意愿,下一秒就会冲进厨房拿把菜刀抵久安脖子上。
或者更简单粗暴点,将久安乱刀砍死。
二者无声,眼神的厮杀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都想该怎么干掉对方。
推开椅子,拉下门把手前,久安回头,“我认为你女儿,还是由你来吃掉的好。”说完,他拉那扇暗红色的房门。
重重的闭门声响起,视线转移到那白瓷碗中,红色血沫下漂浮着一根根还在挣扎蠕动的黑色发丝。
厨房敞开的高压锅内,袅袅升起的水汽,锅中一个面目全非瞪大眼珠张着大嘴的头颅浸泡在滚烫的汤水中。
餐桌上的妈妈喃喃自语:“这孩子怎么不吃呢?……唔,明明就很好吃啊~”
成团的黑发被她捞起,她张开嘴细细品尝这一难得的美味,筷子夹起一只耳朵,柔软的脆骨在她嘴中“嘎吱”作响。
吃完碗里的一切,嘴唇越加红润,仿佛抹了上好的唇膏,鲜红妖艳。
黑紫的长舌舔舐着嘴唇,捧着脸蛋,痴迷回味,厨房内炸开的气泡,让她想起还有更美味佳肴还没吃呢,她端起碗缓缓走入厨房……
刚关门的久安转身就撞见隔壁邻居。
邻居是一位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是久安之前没见过的人,但六扇门扉后的窥视者有他一席。
在久安的视角往男人身上看,反光的镜片看不清男人的眼睛,同样面携微笑。
久安不喜欢这个男人,他感觉这男人藏在眼镜下的那股视线,阴湿、黏腻。
男人率先开口道:“安安,早上好。”
久安……
他推了一下眼睛,略微皱眉:“安安真不和老师打招呼吗?”
老师,这人是幸福中学的老师是吗?在学生面前自称老师,**不离十是久安安某科目的授课老师。
正好久安也不知道学校在哪,该怎么走,既然老师出场了,他也不需要找,老师当这带路人就行。
“老师要迟到了。”
说完老师猛看了一眼手表,微笑一点点破裂,接着急忙慌喊上久安,“快走要迟到了。”
没有等电梯,他俩一前一后冲下楼梯,居民楼前依旧是只有久安能看到的尸体,腐肉上不知何时围上了抢食的苍蝇。
过不了多久,她的身体会变成一个孵化器,成千上万雪白肥大的蛆虫在她身体上扭动。
经过她身边时腐烂的气息在不断散发,空气中捕捉到此气味的食腐类昆虫伺机而动,争夺最佳的餐桌和产卵的温床。
久安屏住呼吸,远离了一段距离那股直冲天灵盖的臭味才变淡。
不过离久安安的腐烂的尸体多远,久安总能若有若无嗅到那股该死的恶臭,最后将目标锁定跑在他前面的老师。
只是短暂的经过老师身上就被腐臭味包围了,见此久安放慢脚步,特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没一会老师发现了他们越来越远的距离,还停歇下等待久安。
见老师不走,久安也不走。
“安安老师等你,快跟上。”
久安回绝:“不了老师,我认为学生与老师之间需要回避,更何况我们是邻居呢,让同学瞧见了对老师和我影响不好。”
老师的笑容一僵,嘴角有些抽搐,但为了维持住为人师表的模样他只好转过身去,留给久安一个后背。
“幸福中学。”久安念着校门一旁的牌匾,在老师的带领中他来到学校。
在学校的左侧抬头瞭望,就会看到不可思议的宏伟一幕,在远处有一棵直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就算是对植物见多识广的久安也被吸引震撼道,一棵突兀野蛮生长在城市中央的大树。
对于这座城市来说这棵树的出现显得过于怪异,但对于久安来说正因为它怪异,那它的作用一定是与这个空间有着联系。
它的位置很醒目,站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远眺到它,不过第一天的时候它倒没有出现。
看来有必要抽时间到那棵树前一探究竟。
老师的呼喊声拉扯回思考的久安。
二人一前一后抵达教室,已经到了早读的时间,初三一班的教室内一眼看过座无虚席,朗朗整齐的读书声中久安寻找着他的座位。
之后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应繁。
应繁拿着一本课本,神情气愤地看着久安,书本被他攥得死死的。
而在应繁旁边是一张空书桌,显然那就久安的位置。
随即久安拉开椅子毫不见外的坐下,见同桌应繁不爽的眼神还跟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暗暗道:才一天不见,他什么眼神,要干架嘛。
不光是久安,现在连应繁都是一副小孩模样,论战力小白猫肯定干不过他。
久安想了想,认为他们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好比昨天他和自己说明天见,也许久安安答应了人家给作业抄,而久安安死了,但承诺还在,只不过延续到他身上了。
他迟到了,导致课代表收作业时,应繁因为等他,作业一字未动,所以看到他就想起那空白的作业。
久安点点头越想越合理,最后拍了拍炸毛小白猫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其实作业我没写,有我陪你。”
应繁用书背拍掉久安搭在他肩膀上不安分的手,“作业?作业没写的就只有你吧,我早上交了。”
“还有今天你为什么要和秦老师一块来学校,不要靠近他,他……反正我说不上来,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家和他离得近,你得回避着他。”
应繁一股脑地将他的想法说出。
最后还反复警告,“不要单独和秦老师在一块。”
在应繁颇为严肃的眼神下,久安点点头并认同他,附和几句:“你的感觉和我的感觉撞到一块去了,我也认为他不是什么好人,没办法,出门前碰到了,不然谁要跟那人走。”
见状应繁才安下心,不再理会他转而继续背读课文。
无论久安如何骚扰他都心如止水,好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百般无聊的久安只能环顾一圈看看其他的同学,老师,哦秦老师,应该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教室内监督大家读书。
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走,眼神几乎要黏在他俩身上,搞得久安被这侵略性的目光惊起一阵恶心。
反倒应繁没多大反应,像是已经习惯这般**带着癫狂迷恋的目光。
在这一群灰扑扑的小孩当中,应繁长得精致小巧、白净,一眼望过去当属他最吸睛,自然秦老师多数的目光是投向他的。
当秦老师再次‘不经意间’路过他们那一桌,久安不悦开口道:“老师你已经在我们这不止来回走了十遍,你‘热忱’的目光,灼烧得我都读不下书了。”
他无辜道:“我都以为我犯了什么错得罪了你,害我如鲠在喉、坐如针毡,你的眼神、脚步声、呼吸声、气味打搅到我了,要考不上升不上重点高中,我会让我妈妈拜访你家。”
听闻秦老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太阳穴青筋暴起,如即将要犯病的恶犬,想要咬穿久安胡说八道的喉咙,好在久安的最后一句遏制住秦老师的病魔发作。
老师嘛,都害怕情绪不稳定的家长,何况是狠起来连自个孩子都下锅烹饪的母亲呢,他俩真要闹起来,久安是会趁乱放把火的存在。
毕竟热闹,不热怎么闹。
成功赶走了秦老师,久安只能百般聊赖趴着翻动课文。
“谢谢。”如清风拂耳畔,随意拨撩久安心弦。
久安双手撑着下巴,最佳坏笑,一肚子没个好水,他本想用慵懒低沉的性感嗓音吊儿郎当地抓弄应繁。
可谁成想他忘记了他是个小屁孩,说出的话理所当然变成超绝辣条小学音:“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沙哑稚嫩的难听。
久安:……死嘴,你听听这还像话吗,看小美都不想理他了。
小·应繁·美将脸藏在书里,轻笑,一颤一颤的肩膀暴露了他在偷笑。
久安无语同样是一样的年龄,凭什么他的声音要比自己他好听,而自己还是辣条小学生音。
等着应繁,既然我们是同桌,等他吃辣条,必有你应繁一份,他一身辣条味,而你应繁也休想一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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