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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毒酒

白濯羽提着烙铁棍,死死盯着云容章。此时云容章紧紧握着烙铁棍子的下端,手掌已经被烫红流血。白濯羽试图将铁棍往回收,却如何抓也抓不动。

此时此刻,她却突然有种丢盔弃甲的冲动。与之相反的是,她发现云容章眼中的光却越来越灼热。

云容章到底有什么理由不交代他的同谋?为什么宁可接受这番拷打也不交代实情?

明明他不说,庄静融也可以通过他的脉搏判断事情的真相;明明他的同谋是朝廷,根本不需要任何隐藏;明明即使他扛过了一道有一道刑罚,朝廷也不会看见,不会给他任何表彰。

白濯羽冷冷盯着他,看见云容章在楚楚可怜的凄惨底色之下,竟然萌生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底气。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从始至终,云容章一直如此。越是痛苦,便越是要站在白濯羽的角度想她所想;越是委屈,便越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一言不发;越是爱恋,便越是要以退为进,引诱她觉悟,等待她表明心意……

——让白濯羽以为自己在主导一切推动一切,实际上早就入他彀中。

用这些令人不齿的算计与难以忍受的疼痛,换取白濯羽的饱含爱意的匆匆一瞥。

她感觉二人此时此刻正在刀剑相抗,进行一场旷世决斗。白濯羽越是对他纠结难舍,越是给予他伤痕,便越是在这场对抗中败落下风,一步步后退。而云容章越是如此便越是向前,咬着牙流着血,却急不可耐地对她说再来一些。

好像白濯羽所有的锥心刺骨的痛苦,为他流出的每一滴眼泪,打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会化作支撑他兴奋的养料。

只要看见白濯羽眼中的的一丝悲悯,就算作他的胜利。

进一步说,如果能死在白濯羽手中,那便能在她心中刻下一道永远的痕迹,无法磨灭,无法消除,成为她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隐痛。

他要以这样的方式被她记住,让她永远记住她曾那样热烈地被爱,又如此猝不及防地杀掉她的爱人。

如此狡猾,如此恶劣。

云容章看见了白濯羽眼中转瞬即逝的犹豫,就像久处深渊之人远远看见了一点点微弱的光,露出满足的笑意。

“兼兼,你怎么不动手啊?”云容章的语气中带了三分挑衅,仰起头来,露出脖颈上明晃晃的红痕,“你说——烙在这里好不好?你赐给我的印记,该由你亲自收回,这很公平。”

盯着那一道尚未消去的红痕,白濯羽一时之间宛如丢盔卸甲了一般,又急又恼。她双手死死攥住烙铁的手柄,冷汗从手心之中涌出。

能否问出口供似乎已经不再重要,白濯羽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决不能落了下风。主导这场审讯的人必须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知道自己需要冷静,她知道自己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输。

她微微俯下身去,单膝跪地,平视云容章,死死盯着他看,左手攥紧他的肩膀,质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我从没如此觉得。我只觉得,若是白盟主能亲自对我动手,我这罪人,自然是甘之如饴。”云容章刻意地别过头去,似是在躲避,又微微偏回头来看,双眼中带了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愫。

白濯羽捏紧了云容章的下颌,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头狠狠掰过来。她那惯常用刀的手手劲很大,在云容章的下颌处留下两块指印。她强势地靠近云容章,用充满杀意的眼神与他对视,宣示自己不容侵犯的主权。

“云师兄,这可是你求我的,不是我强迫你的,你不要后悔。”白濯羽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这样几个字。

她捏住云容章左肩的手没有放开,二人的脸几乎只有一寸之遥,白濯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缓缓吐在自己的脖颈上,急促中带了几分灼热。那道红痕就在她的手旁。如果此时云容章愿意微微偏头,那么便可以正好吻上白濯羽的嘴唇。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怔怔注视那块烙铁,如不知疼痛的痴人不计后果地伸出手去火中取栗。

既然如此,那师兄,别怪我无情。

白濯羽的右手紧紧握着烙铁,将那烧红的铁块狠狠压在云容章的脖颈上。

她没有闭上双眼。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江湖人,要做到的第一条便是,敢于正眼去看自己手中的猎物。

烙铁覆盖住红痕的一瞬间,白濯羽便听见云容章的喉咙中发出嘶哑的低吟和轻叫。她闻到了一阵焦糊的气味,然后又看见云容章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深黑的双眼中刹那间蒙上水雾又在瞬息之间有泪流出。

他的汗水打湿了头发,一绺一绺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砸在白濯羽的脸上。他抬起头来注视白濯羽,眼泪从眼角处不断滑落,嘴唇灰白,脸色苍白如纸。

他在最为痛苦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抱住白濯羽,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白濯羽感觉到肩膀处传来剧痛,但是她清楚那不及云容章痛楚的万一。她感觉云容章在自己怀中疯狂地颤抖,脸颊格外滚烫,如何拥抱也难以平息。

她将烙铁丢在一边,看见云容章的脖颈处已经浮现出一小块烧灼的痕迹。没有流血,但伤痕中心处已经变得焦黑失色,泛起的红晕从伤处开始蔓延,一直红到整个脖颈和脸颊。

那不久前温情缱绻的红痕就这样被刻骨铭心的伤痕取代,再也找不到一点留下来的证明。

这是她留下来的痕迹,烙刻在云容章的身体上,永生永世无法磨灭。

白濯羽做完这一切,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唯有无尽的宁静和解脱。

这么久,这份交织的爱恨已经折磨了他们这么久,是时候到了终止的时刻。将本就不该存在的爱意抹去,只剩下对彼此的恨,便足够了。

白濯羽不想再让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存,磨钝自己手中的刀。

她的乱雪刀必须所向披靡,永远在任何时刻可以毫不犹豫地指向任何人。

我亲手将你送进刑房,亲口下令打断你的双腿,亲自动手将烙铁印在你的身上——如此种种,还不够你恨我一生么?

白濯羽万分冷静,将虚弱着颤抖的云容章从自己怀中推开。云容章似是失去了大半意识一般,软绵绵地倒在铺满了柴草的地上,因痛楚而产生的生理泪水一颗一颗不断涌出。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见血,但身上已经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

但是云容章只是缓缓用手肘撑着地,一点一点爬起来,又虚弱地倒在地上。

“现在可以说,你到底为什么杀了颜公子么?”白濯羽站在原处,背对着云容章,没有正视他一眼。

云容章的手指下意识地去碰被烧坏的脖颈,但是手指刚一碰到伤处,就瑟缩着收回,只能抓紧自己的手臂,在小臂上抓出一道道暗红的血痕。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朝廷派来的细作,我是流落在外的皇子,你想让我招什么……我什么罪都认……”

白濯羽听到此话,更加恼怒。到这种时候了,还不说实情,还要表现出一副屈打成招的可怜样子么?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无情无义了。

他脆弱又崩溃地躺在柴草堆上,一边流泪一边抓住即将离开的白濯羽的衣角,颤抖着声音近乎哀求道:“兼兼,好疼,我好疼。”

白濯羽将自己的衣角从云容章的手中拽出来,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兼兼……我真的好疼……”云容章满头的冷汗和着泪水从脸颊滚落,又徒劳地抓住白濯羽的衣角,“我知道……是我自作自受。”

白濯羽又面无表情地将云容章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打落,没有回头。

这次云容章没有再爬起来,也没有再抓住白濯羽的衣角。他只是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将头埋在柴草堆中,用虚弱的气音道:“兼兼,你昨天一夜未睡……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濯羽左手将牢门拉开,右手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刀。

为何不恨她?为何不恨她?!为何不恨她!!

如果他不恨,那么白濯羽该用什么样的情感踽踽独行于一条失去一切的孤道之上,用什么样的情感支撑自己走过接下来一个个没有云容章的日夜?

她要用什么面对自己?用什么咬牙切齿地向前?用什么去与自己毫无保留地和解?!

难道用愧疚吗?!

云容章不是说爱她?那他怎么敢!他怎么有资格!他怎么居然忍心看着挚爱之人沉沦在愧疚当中日日夜夜?!

——还是说,这正是他阴险龌龊、卑鄙无耻的最终目的?

白濯羽,不管从武力上,还是在情感中,都不会受任何人的折磨,都不会遭任何人的摆布。

她心疼并深爱云容章,但这和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云容章没有任何冲突。

她当时对云容章表白的时候说过一句“刀剑相向的是明天的我们,和今天的我们没有关系。”

但是此时此刻,缠绵缱绻的他们是昨天的他们,也和今天的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永远支持她的,会是她最好的爱人;敢挡在她面前阻拦她大业道路的,将是她最好的亡夫。

白濯羽的眼神冷了下去,她居高临下地站在云容章面前,一脚将云容章下意识想要抓住她鞋的手踢开。

“云师兄,你的苦肉计失败了,我不爱看。我给了你机会,但你没有说。你没资格再见到我了。”

云容章徒劳地想要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还保留了一个想要拥抱她的姿势。他用手肘撑着地向前挪了两寸,但是最终仍筋疲力尽地倒在柴草堆之中。

白濯羽没有回头看他,重重地将牢门关上,轻拍庄静融的肩膀道:

“静融,若是他招供了,就把他送到天枢统领那里;若是他反抗,就直接杀了;若是他死了,来知会我一声。除此之外,有关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再找我。”

庄静融站在原地,怔了片刻,不敢回答。

“静融,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么?这是命令。”白濯羽冷着脸,语气万分威严,不容半点质疑。

庄静融深吸一口气,重重叹道:“诺。”

白濯羽没有回头再看,正要拂袖离去。她有些恐惧,因此几乎用了逃离的速度。她害怕自己再停留在此,恐怖的情感会击垮她的全部心防。

“兼兼!等一等——”云容章朝着白濯羽离去的方向声嘶力竭地高喊了一声。他艰难地挪到了铁牢的栏杆处,双手死死地攥住栏杆,挣扎着试图爬起身来,又一遍一遍跌倒在地。

“师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么?”白濯羽停住了脚步,但是语气仍然万分冷淡。

云容章扶着栏杆缓缓坐起身来,汗水已经湿透了他单薄的中衣。

“兼兼,我……想要一杯毒酒。”

白濯羽停下脚步,攥紧了拳头。

又要用这种方式么?

又要想方设法用尽一切手段博取她的怜爱?

尽管已经输得一无所有半点不剩,还是要不知所谓地搭上自己的一切——

白濯羽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输掉了全部筹码,又一次次不知天高地厚地狂妄添注,直到这最后一次,赌上他仅存的最后筹码,赌上他微不足道的性命。

——赌她能回头充满怜爱地一瞥。

在一旁的庄静融眉头紧皱,将牢门打开,急切对云容章低声道:“你疯了?她会动真格的!”

云容章没有理会庄静融的劝告,径直对白濯羽,大口喘息道:“横竖都是死,我想死在你的手里,痛快一些。”

白濯羽头也不回道:“可以。来人,送鹤顶红来。”

庄静融柳眉倒竖,看了看云容章,又盯了一眼白濯羽,又急又恼。她快步走到白濯羽身边道:“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已经动不了了,你若是实在恨他,大不了把他砍了四肢绑在你身边……你就这么杀了他,不怕以后后悔么?”

“我没有囚禁他的兴趣。”白濯羽扫了庄静融一眼,神色冷冽,“爱而不得才囚禁,但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为何还要将他留在身边?看在相识一场,他想死——我便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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