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管如何，两人总算是离开了这座鸟不拉屎的孤岛。
坐在快艇上，斯摩格双手抱胸处于后房，皱眉看着眼前似乎始终热情洋溢的少年，他和身旁的大狗处于船头的位置，似乎对于在海上乘风十分兴奋一般，他掀了掀眼皮：
“……喂，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岛上。”
斯摩格忽然延续起了昨夜的话题，虽然当时被秒睡的莱登搪塞过去了，但他显然没有忘记这茬。
莱登听到了斯摩格的话，他笑容不变转过头来，脸上却是带着莫名的神情，眼睛几乎要被对方脖子上的choker反射的太阳光晃瞎，却只听到对方哼笑一声的回答：
“我吗，哼哼。”
斯摩格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黑着脸看着装神弄鬼的莱登，似乎在用眼神骂着故弄玄虚的莱登。
不过莱登也没有继续演下去，而是扯了扯嘴角：“我是被无风带逼到那里的。”
也没错，毕竟他说的是无风带后追赶的海军，某种程度上，他没撒一个谎。
“无风带？”斯摩格眉心一跳，这次轮到莱登疑惑的看向他了，他好笑的透过墨镜望着对方略显茫然的脸：
“你不知道？我们的那个岛再往西南一点点就是无风带。”
莱登的话语没什么好怀疑的，斯摩格也不觉得对方像是会骗自己的样子。
……只是，他明明是朝着海军分部的位置坐的，为什么会偏离航线偏到了这种程度？？
莱登只是不愿意在乎那些细枝末节，但不傻，现在看斯摩格的脸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一脸荒谬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别告诉我你是迷路了？！”
斯摩格脸一黑，耳边放肆的笑声让他恼羞成怒的抬起头，看着那墨镜男孩笑得灿烂的样子，冷哼一声：“……我搭乘的是商船，只不过商船在半路上遇到了该死的海贼。”
他双手抱胸，不满的回忆着前几日的种种遭遇，几乎要将对海贼的厌恶写在了脸上：“那群混蛋……混战中船被毁了大半，大部分乘客都乘着小船逃离了。我和他们战斗，可惜还没真正担任海军的职务，否则非要将那些恶棍直接押到海底大监狱去不可！”
操纵着方向盘的莱登双腿盘着，听着身后的斯摩格讲述着在商船上的遭遇，听到尚年幼的他就扛着海贼的大刀杀死了几个海贼的事情，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好奇的看向身后的斯摩格，似乎被对方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了。
不得不说，莱登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就算是斯摩格这种行事冷硬很少和人交谈的人，都会在对方专注的注视中口若悬河。
“……总之，我最后飘到了这座无人的孤岛上，然后就遇到了你。”斯摩格讲述完了自己的事情，旁边的森特“汪”了一声，看着他口干舌燥的样子，张开大嘴吐出一瓶水。
斯摩格“啪”的一声接下，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大黑狗，本以为对方只是稍微有些聪明，现在看来，简直和人一样。
“原来如此。”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下方辅助着油门，想着心里‘船长’曾经给自己描述过的东海航线，莱登依稀调整着方向。
因为聊过太多次的原因，对于‘船长’的航线沿路岛屿，莱登在内心早就形成了一个残缺的天然海图。
说完了自己的事，听到了莱登的应声，斯摩格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沉默了片刻，将抬起水瓶的手放下，盯着这个从昨天出现开始，就看上去十分博学的莱登。
——最起码在这片大海上，不会随便抓个人都能认得道路，而且只是在那个地方直接启航，就能知晓大概的位置，就算是一般海贼团的航海士都做不到。
这个尼索·莱登，绝不会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望着对方似乎破有目的性的方向，银色短发的斯摩格皱了皱眉，用着已经显得低沉的嗓音询问着莱登：
“你这是要往哪儿开？”
莱登发出一阵应声的鼻音，他咧了咧嘴，声音依旧明朗：“先去一趟最近的岛屿或者城市吧，我还有些别的要紧事要去做。”
“当然，你只需要把我放下就好，至于钱……”
“那可不行，我得把你送到海军分部才行！”莱登果断的打断了斯摩格的话，无视身后对方皱眉的注视，自顾自的操纵着快艇转弯，在对方开口前忽然一脚油门，一阵利落的推背感袭来，斯摩格下意识的前倾抓住了前方的物体——
被揪住毛的森特“嗷”了一声，忽然无比人性化的抱住了身后的斯摩格，那双此时变成了黑豆豆的双眼漾出了泪花，似乎飙船的恐惧超过了被抓毛的愤怒。
“喂！你疯了！你在干什么？！”斯摩格下意识的抱着跳到了自己身上的森特，睁大了眼睛看着游刃有余的驾驶着的莱登，看着对方就这么惊险的躲过了一块又一块的礁石，第一次“飙”船的斯摩格只觉得心惊胆战。
即使被强风吹着，莱登依旧保持着镇定，戴着墨镜的脸上笑意不变，甚至还游刃有余的闲适开口：“斯摩格你看，这大海多好啊。”
对方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本就颠簸的斯摩格一头雾水，他一把抓住了莱登肩膀上的衣服，死死的盯着后者玩闹的笑脸，想要制止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大海不就是大海而已吗！这种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斯摩格并不知道，这次其实是莱登成长的这十年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踏上大海。那张带着闲适笑容的脸上的墨镜后也不像主人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本就狭小的瞳仁更是细如针芒，对于眼前的一切目不转睛。
……他们原来没有骗我。
烈风吹过男孩的面门，黑色的短发肆意的向后方飞去，莱登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张张谈起大海时就会露出笑容的灰白无神面庞。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咧了咧嘴，对于身后斯摩格的大喊大叫似乎感觉十分有趣，两人的快艇在莱登的强悍感知力中一步步的朝着东海的领域驶去。
*
“咻！”
一阵破空声再次在斯摩格的耳边响起，跪坐在快艇中的他眉心一跳，转头看向身旁坐在边缘的莱登，后者不知何时从森特的大嘴中拿出一顶遮阳草帽，戴在了头顶上，手里还提着一根鱼竿，自顾自的钓起了鱼来。
“喂……你这家伙！怎么那么轻松啊！我们已经在大海上到处闲逛了多久了你知道吗？！”斯摩格怒不可遏的一把揪起了莱登白色背心的领口，看着后者那张还叼着鱼刺的闲适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因为这几日都在这所狭小的空间内朝夕相处，现在的斯摩格对于莱登已经没有了最初相识的容忍，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短短数日内有了相当大的进展。
莱登随口将嘴里衔着的鱼刺吐掉，他单手抬了抬遮阳帽，墨镜的双眼不解的看着斯摩格：“但是不是要吃饭吗？”
——“老子吃鱼都要吃吐了啊！还有，为什么永远都是刺身啊！！”
斯摩格破防的大吼声在莱登耳畔响起，他的右耳有一瞬间的失聪，嗡嗡响却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他只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对方：“原来如此！你已经吃够了吗？”
斯摩格：“……”
他张了张嘴，看向一脸无辜看向自己的莱登，深吸一口气，然后就看到对方忽然一手拨开了自己的手，随手收杆，瞬间钓起一跳跃动鲜活的大鱼来——
然后，抬起遮阳帽，单手拎着大鱼，另一只手先是捂着嘴，下一刻手撤开，只见他的胸腔起伏了一下——
“呼——！”
一阵火光照亮了斯摩格变得呆滞的面庞。
翻涌着的火舌在他面前跃动着，他愕然的张大了嘴巴，一时间陷入了失语。
对面的青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用嘴吐出来一大团的烈焰，将可怜的鱼瞬间包裹，当吞噬了大鱼的火舌消失时，两人凝神看向鱼——
原本维持着鱼形态的物体瞬间变成灰烬，被一阵海风吹走。
“……”这次轮到莱登石化了，他僵硬的看着自己第一次“烹饪”就失败了的现实，斯摩格隐约间仿佛还看到对方的头上某对和森特神似的隐形大耳朵垂了下来。
斯摩格无语的呼出一口浊气，只是此时看向莱登的目光除了无语，还多出了几分复杂和震撼：“……你…”
莱登被斯摩格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转过头来，用那张有些恹恹，但还是专注听着他说话的脸对上了对方。
斯摩格喉间的话再对上这张脸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良久后，看着失落的丢掉被火烤的只剩下一截把手的鱼竿，随意的坐回了船头上的莱登，盯着对方的侧脸，开口道：
“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半曲着膝盖的莱登随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十分在意。
相比恶魔果实，他似乎更在乎为什么烤鱼和自己设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盯着对方的侧脸，此时的斯摩格双眼缓缓眯起，似乎在重新思考着莱登的身份。如果只是森特意外吃了恶魔果实的话倒还好，但是莱登本人也是恶魔果实能力者，那么这件事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只是……
他看着莱登不服气的站起来，嘴里振振有词说着些什么，大手一挥重新从森特的嘴中重新拿了一把鱼竿，满脸信念感的用力甩杆——
“啪！”
第无数次被对方过于生疏大力的甩杆动作误伤的斯摩格不为所动，脸上带着个红痕依旧单手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状看着那边气鼓鼓的坐到了船头上的莱登。
——好的，他就是个普通的蠢货。
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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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斯摩格停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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