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吃醋吗?”
少年反问道。
呵。
浅褐色的虹膜在阴影下越发幽深,从中窥探不出任何情绪,斐牧钳住了温白的下巴,拇指微曲顶开唇瓣压在他的舌头上。
就算舌根被搅得发麻,也不得不用蚌肉般柔软的舌头讨好这位不速之客。
温白松开了手,薄被轻飘飘滑落,爱痕遍布在年轻的身体,面色潮红却是小动物一样无辜的神态。
宽厚的手掌自腰侧向下,摸过颤抖的咬痕落在臀肉上,他抱起少年,于是少年的腿自然而然盘上了他的腰,两具身体紧密贴合,仿佛天生就应该如此。
就在温白以为他们会再来一发的时候,男人的语气冷淡下来。
“既然不困,那就说正事吧。”
假正经。
-
“还记得你发高烧那天,我说要回公司。大早上国安署火急火燎送来一份文件,里面的内容足够指控你一级谋杀罪了。”
静谧的书房中,少年乖巧地坐在深色书桌上,男人的目光轻飘飘浮过被挤压出几分肉感的大腿,他打开上了锁的抽屉,拿出一个密封袋。
叹息般道:“温温,一点都不乖啊。”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被发现了。
那时他记得恶意值没有增加。
也就意味着,对斐牧来说,只是不值得在意的小事。
但那已经是他能接触到的极限了。
啧。
温白沉默着拆开封条,一页一页看过。
视频是系统拍的,播放之后就自动失效了,估计被当成了垃圾链接,文件上没有提到视频。至于和他扯上关系的是Baron,所有细节的商讨,包括储物柜里的枪支包裹都是由Baron放进去的,他支付给Baron的佣金用的是注册在开曼群岛的账户,好不好查是一回事,能不能查是另一回事,如果开出了国际调查令,就不是一个水花轻易能过去的了。所以国安署是怎么绕开繁琐的手续和保密协议,追查到他的呢?
皇后岛!!!
“我是斐然的男朋友,说不定是斐然想要借题发挥,取代你的位置,才……”
“不,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好吧,我那时以为爸爸已经去世了,所以想要报复你。”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对你编造的动机不感兴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淡漠的撩了撩眼皮,懒得再陪他玩文字游戏。
“你是谁?”
……
“你的精神也有问题了?”
纤细的指尖点在男人凸起的喉结,微凉的触感下滑,温白柔软的指腹滑入浴袍,卡在男人肌肉隆起的胸膛。
顶着对方戏谑的目光,温白泄气般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我会有事吗?”
“不会。”
“最爱你了!”
喜形于色的少年猛的伸出手臂搂在男人的脖颈,斐牧一手扶着他的腰,另一手落在他的耳侧,男人吸吮着他的下唇,二人又吻在了一起。
倒下去的时候温白用力抓住他的头发,书桌很硬啊喂!
那人却会错了意,于是真相被随手塞进碎纸机。
诚如他所说,爱上他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所以斐牧一开始对他的定位就只是纯粹的床伴。
但如今疯癫的失控感和充斥**的爱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温白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好感在89和90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停在了90。
“和斐然分手吧,我想给你个名分。”
好,当然好。
国安署查到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暴露在皇后岛那些会员的眼皮子底下了。
他好端端的活到现在,是那群人还在观望斐牧的态度。
比起见不得光的情人,明显“斐太太”更有分量。
睡到一半的少年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惊醒,挣扎着摸索到手机,翻过身又往铅灰色软被中缩了缩,
就算是废料,也要散发些余热吧。
他想。
于是发出短信后又送了斐然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才十四点,再睡会儿。
——
12.25 / 19:33p.m./ X国S市
——
“先生,您的卡布奇诺。”
柜台后的店员提醒道。
显然睡了一下午刚起床的少年还有点迟钝,“啊,谢谢,还有这几样,麻烦打包。”
不得不说斐牧是真的忙,中午他刚睡着男人就收拾好出发去祖宅了,今晚的家宴斐家的小辈基本上都会到场,来不了的,自然是被排除出了权力中心的。
他其实一直挺好奇有钱人为什么有事非要在晚上谈。
接过店员手中的保温袋,温白看向落地窗外的夕阳。
剩下的时间就去看看原著中圣诞夜里第一次自杀的主角吧,虽说剧情都破坏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守着点好。
—
空。
若说这是无人居住的弃宅也不为过。
为数不多的家具上罩着白色防尘布,所谓卧室也只不过是有一张床垫和被子。
“你这房子是给人住的还是给鬼住的……”
“确实清冷了些,不过平时也没有客人,一个人住就没有再添东西。”他顿了顿,“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陪你过圣诞夜。”
“那这是?”
“能让人变快乐的东西。”
暮禹脸色一僵。
“当然是碳水炸弹了,糖霜甜甜圈,司康,冰淇淋泡芙,焦糖布蕾,我还去隔壁的超市买了一大袋爆米花。”
看来今天胰岛素要加班了,青年想。
投影仪播放着小鬼当家,两个人懒散的坐在床垫上也不再说话。
电影结束,少年突然道:
“左手给我一下。”
“诶?”
“我最近新学了看手相,如果右手是常用手的话,左手就是天命手……”
温白: ( ‵▽′)/
暮禹:(O_O)
“其实我是左撇子。”
笑眯眯的少年立马换了一副扑克脸。
“那就把右手给我。”
“……”
现在的大学还教这种东西吗?
“那个,我不太了解,但手相还需要看胳膊吗?”
“别管,我有我的节奏。”
很好很好,除了之前那些若隐若现的鞭痕没有新伤,果然离了那两个姓斐的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破事。
“……”
总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暮禹突然笑了出来,在少年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虽然我一定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但是你真的很可爱啊。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我一定不会相信,竟然能和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的。”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好啊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青年摇摇头,“就像是那种,出生时就会听到‘现在导航开始,您的前方,一路绿灯’,又恰好在阳光下长成了一个温和正直的人。”
温白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他说错了,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睛中不止是寂寥的极光,在特定角度下更像是湖畔潮湿的土壤,或江边的野鹤。
明灭光线下青年侧头看向他,温柔的眸子中氤氲水雾扯地连天。
“谢谢你,来陪我过圣诞夜,真是……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悲伤了,暮禹。
你真的一点都不会找话题。
“不要总说丧气话啊,运气会跑掉的。”他摸过青年的掌根处,“你的旅行线很长。”
“旅行线?”
“意思是,即使离开家乡,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我的主演,你过的好就说明事业不错,而你最近的事业是我的第一部电影《沙湖》,四舍五入等于咱就要成功了,我有预感电影能阿吉拉尔奖提名。”
“……”
这人的发烧还没好吗?
青年默默转过身没再看某个甩手掌柜,从团队组建到计划下周在J城的开机仪式,剧组里的人就没见过几次这个神秘的总导演。
—
再好的隔音也掩盖不住隐约传出的碰撞声和女人呜咽的惨叫。不久,公寓的大门被猛然推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她衣衫不整,手捂着额头,指缝间溢出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神情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是那个男人做的,她似乎到现在还无法理解,昨晚酒局上风度翩翩的制药公司CEO,怎么会突然变成如此残忍的暴徒。
女人原本只是他一夜情的对象,清晨她被一阵破碎声吵醒,提起包小心翼翼走出卧室,只见公寓内的物品被砸得粉碎,瓷瓶、名画,昂贵的装饰品无一幸免,墙壁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当她试图悄悄离开时,却被男人发现了。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抓住她的头发,从外套摸出一张银行卡,强硬塞进她的ru沟,“你不要钱了吗?”
“不,不用……”
女人尖叫着被狠狠拖回,脑袋在墙面上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她用力抠住男人抓在她头发上的手,挖出一道道血痕他都没有停下的迹象。
真TM吵。
他啧了声,额角青筋暴起,拽着女人的头发凑到她耳边,“亲爱的,你最好闭嘴。”
闻言女人连忙捂住嘴巴,高度紧张下她甚至差点把自己捂到窒息,她吓得胡乱点头,泪水晕开黑色眼线,狼狈的流了满脸。
斐然看着心烦,手一松,女人如一摊烂泥般软在地上。他终于冷静了不少,语气软下来:“等伤好了去买几只包,买些衣服,你们女的最喜欢这些了是不是?把今天的事烂到肚子里,听懂了吗?”
什么?他在说什么?
她似乎是被彻底吓蒙了,身体僵直不能动弹,她还保留着紧捂嘴巴的动作,看着男人的嘴一张一合,耳朵伴着嗡嗡声听见的话,大脑来不及处理就溜了出去。
男人很快失去耐心。
“我TM问你话听懂了吗!?”又对着肚子一记猛踢,女人疼的眼前发黑,痛苦的申吟被扼杀在喉咙深处,随即竟出现了几秒短暂的昏厥。
艹。
斐然眉头紧锁,虽然他是在h国,二等公民就算玩出了人命也好处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心中清楚,成年男性一脚踢出的力量足以造成严重的伤害,尤其是腹部这样较为脆弱的部位。
于是蹲下身,直接扯开她的衣服,手指轻车熟路地在肋骨间游走,接着落在腹部按压、探查。
“没有肝脾破裂,腹膜刺激征也不明显。只是肋骨断了三根,真幸运啊,女士。”他自言自语着,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悔意或是关怀,反而用一种近乎冷血的语调命令道:
“别装死,滚吧。密码是后六位。”说话间动作轻佻的拍在女人脸上。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踉跄前行,没走几步却又拐回去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Balenciaga沙漏包。
见此斐然轻蔑的冷笑一声就不再看她,转身瘫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双腿开始抖动,他下意识地啃咬指甲。
不行,必须戒掉。圣诞节的家宴之前,一定要戒掉……
他不敢让远在X国的父亲知道自己又染上了毒瘾,那将意味着他所努力得到的一切重新归0,自己这个磨刀石作用的私生子,从被认回身份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退路了,摆在面前的滔天权势富贵,他怎么可能放手。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沉重的喘息声在回荡,紧握的双手因用力过猛而关节泛白,指尖几乎嵌入肉里。
桌上的手机震动,亮起的通知界面使回忆与现实逐渐重叠。
谁?
郑室长?
不,他不会在这时候再触自己的霉头。
他的眼神空洞而散乱,不时瞥向紧闭的门和被厚重窗帘遮挡的窗户,用暴力转嫁出的情绪并没有缓解焦虑。
他好像又变回了幼时寄人篱下的可怜虫,惶惶而不可终日。
成年后被冠上“留学”的名号流放h国,直到博士毕业又拿到医药代表的身份,他好不容易才爬回权利层。
凭什么!凭什么!?
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揉着额角,打开了消息通知。
「温白(不可以随便发脾气):我们分手吧。」
“嘭!!!”
手机被猛的砸在墙上,屏幕和后盖碎了一地。
他突然想到斐牧在说那句“等你清醒了再打给我”时,另一道像是捂着嘴巴才能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当时他气昏头了觉得熟悉但没有细想——那分明就是他的小男友吧。
英俊的五官因嫉妒而显得阴鸷扭曲,往日里极力压抑的不堪与躁郁被彻底点燃。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抢,斐牧拥有的已经够多了,自己捡了个他不要的都要抢过去。还有温白,不是说怕他吗?结果这么快又跟那贱人搞在一起。
半晌,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温白。”
也是,能跟他和斐牧睡到一张床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他就没必要帮斐牧瞒着了,对吧。
又阳了,nb,没话说
斐然快下线了,打女人的不得hous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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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娱乐至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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