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熵临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弹,他摸了下手里的小配枪心虚地不得了,万一对方是个巨大的、不怕子弹的异形,那今天得佘在这里。
诡异的声音越来越靠近,严熵临已经进入戒备。
在一个转角,双方同时转身。
“怎么是你?”严熵临一愣,收起武器。
黑色鸟状的异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生出一个脑袋,见到严熵临兴奋地用头去蹭他的肩窝。
记忆中谈渊和自己说过把这黑鸟藏了起来,没想到是藏在这了。
“这些天的警报是你弄得吗?都是一个人待着?”严熵临重新点亮光线。
黑色鸟在前面带路,经过那条长长过道时,尾巴不经意间地掠过,触发安全警报。
持续往里面走,随着警报声的刺耳,周遭伴随难以言喻的腐臭气息。
空气中飘散霉味,这条路格外的漫长,严熵临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和岔路。
在社区表面看似和谐,实则地上暗藏着腐烂、黑暗的过道。
整个防空洞贯穿整个星球,也就是说在那些住户和谐正常的生活时,地下上演这一切。
片刻,警报声停止,黑鸟甩了甩头,止步不前,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指引严熵临往前。
“前面有什么?”严熵临问,即便知道眼前异形无法回答。
看着黑鸟的体格和外貌,不禁让他想起了另一位朋友,冥冥之中两个“怪物”之间会不会是亲戚关系。
见严熵临不为所动巨鸟用尾巴又巴拉一下他,前方的怪味越发浓郁,见异形脸上露出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驳了脸面。
一个转角,当严熵临把光线对准远处时—
光柱定格—
就在通道尽头有一个相对开阔的,像是小型储藏室或牢房的开放式空间。
人影的双脚和双手,正被铁链死死地锁在一根立柱上。光线颤抖着上移,照亮了那个人的脸。
严熵临惊的差点丢掉手里的手机,哪怕是心理素质再好,看到这场面总是忍不住的发抖。
那脸,是莫翊?
严熵临震惊不已的愣在原地,他双腿已经发软,险些要摔倒在地,幸亏后面的异形离他很近替严熵临拖了一把。
莫翊的半边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皮肤溃烂,伤口中伸出密密麻麻的诡异蠕动触须。
他龇牙咧嘴,像是要冲过来撕咬严熵临。
而在囚禁莫翊周边,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一些他“身前”使用的东西。
制服、书籍、相片,以及那张门禁卡。
严熵临在原地缓了起码有几分钟才从那股恐惧中走了出来,才敢慢慢地靠近。
比起那些已经完全转化成动物的异形,面对这些半人半怪的他有些无从下手。
于是严熵临转头看向黑鸟洗洗眼睛。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是吗?”严熵临问那黑鸟。
黑鸟眨巴四只眼睛,无辜地回应。
“总不能是你在这照顾他吧?”严熵临又道。
黑鸟听不懂,往他身上蹭了蹭。
他的毛很柔软,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般。
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将严熵临拉回现实,他不得不再去面对这个东西。
据他对异形的了解,这些东西无论长得多么恐怖,最基础的吃喝拉撒是必要的。
那么只要在这蹲点,一定能揪出照顾莫翊的人。
严熵临环顾四周,防空洞里道路复杂,如果偷偷找个暗道躲进去或许也不是不行。
严熵临拍拍黑鸟,让它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忍着那股恶臭找了条狭窄的小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里的空气稀薄潮湿,严熵临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防空洞被开启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缓缓往这里走来。
对方走得轻快,但倏然停住了脚步,接着黑鸟发出叽叽叽的叫声。
眼见都快走到面前的步子,忽然转身朝着原处快速离去。
被发现了?
严熵临还在那按兵不动,等到外面完全没了东西后,他才探出头四处张望。
周围还和之前一样寂静,阴暗。
他探出身子,莫翊已经完全沉睡,四肢被吊起。
不知道他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多久,但以目前情况来看,他应该已经熟悉了被人束缚住四肢的感觉,都能这样安然入睡。
“莫翊?”严熵临尝试与他对话。
反正人就这么被捆着,也不可能挣脱过来攻击自己。
话刚说完,被吊起的手忽然从铁链里脱落,伸出尖锐的指甲朝严熵临抓来。
严熵临被吓地后退,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莫翊的状态应该是被饿了很久,肚子凹陷,可以看到两侧肋骨,他眼里没有这个人类的理智,只有对食物的渴求。
“莫翊!”严熵临没有放弃,“我是来救你的。”
无果,他仍然如此,眼里布满血丝,只有野性。
严熵临一手端着枪,一手从兜里拿出工作证—
“你不用害怕。”
“我是无界之地总部调查员,特被下派于社区调查你的事,你现在安全了!”严熵临再次一字一句道。
这句话触到关键词,抓狂的莫翊忽然停住,血红的眼神忽然变得清纯,他抓着拴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链,双膝跪地。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莫翊说。
可即便如此严熵临还是无法贸然上前,他尝试用手表联系终端汇报情况,希望上头可以派人来插手此事。
这件事已经不是严熵临能控制的了的,必须要上级势力介入干涉。
防空洞的信号很差,别说是手表连线信号,手机消息都发不出去。
“你等等,我和上级汇报,找人来救你。”严熵临给莫翊定心丸。
他往上跑去,想去寻找强信号源,注意力却全集中在那块手表之上,完全没注意到躲在暗处的人。
忽然一棒子打在自己头上,当严熵临反应过来捂住后脑勺时,只触到鲜红的血迹,眼前人的脸变得迷糊,严熵临刚想要抓住对方,又一记闷棍甩在他的头上。
严熵临手里拽着的枪被夺走,攻击他的是一男一女,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互看了一眼。
“无论如何,请你不要伤到他。”那男人说。
等到严熵临再次清醒,自己双手的手腕也被铁链捆住丢在那冰冷的防空洞中。
他和莫翊似乎分两间隔开,放眼望去见不到他的身影。
铁链拴的很紧,而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环节出现的纰漏。
醒来后的严熵临没有声张,而是默默的观察周围的环境,手表还在手腕上丢失的是手机和配枪。
更让严熵临觉得糟糕的是,如今的手表信号显示连接,但他必须要用另外一只手操控,才能摁到手表上的按钮。
随身没有可以开锁的东西,严熵临只能上嘴,唱时要开腕表,这腕表异常的坚硬,这个回合后他便放弃。
求生**冲破了一切,严熵临望着四周,满脑子全是莫翊变异的模样。
如今要是不采取一些什么行动,他必定会步他的后尘,严熵临望了一眼自己被吊挂起来的手,选择了左手,一口上去硬生生咬断了大拇指指节。
手顺利从牢铐里脱出,他顾不上疼痛,赶紧操作起手表。
严熵临已经疼的满头大汗,比起这些他应该更快的把消息放出去。
[莫翊还活着,我被困在防空洞,管理部领导陈可变成了异形,我需要求援!]
严熵临用最后一口气发完这些,点击发送,在看到对方显示已读之后,终于沉沉地闭上双眼。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等待上头派人来救他们,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到自己家中。
朦胧之际,严熵临回到自己家中,家里的人都在,爸爸妈妈妹妹和外婆外公,他们冲过来拥抱这个家的英雄,为严熵临洗尘。
严熵临的卧室和离开家前一样,一样的摆设装潢,甚至连上面的一本书都不曾动过。
离家的时候,妹妹还是小学如今已上了高中,见到哥哥也没了以往的热情,但只要一家人都在,严熵临觉得怎么样都好。
美梦被打破,他没能等来救援,再次睁眼还是在原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人。
他疼的眼泪直流,艰难地抬起头和周燕对上视线。
“周燕?”严熵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昔日里的同事,其实揣度安排背后指示的关键人物。
“你—”严熵临有些说不出话。
周燕慢慢来到他身边低头俯视,“严熵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老老实实地做事,别越界步了莫翊后尘。”
她的鞋子盖在严熵临受伤的指节上,差一秒就要落下。
“不要,不要!”严熵临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求饶。
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左脸。
“你差点坏了我的好事!”周燕变得面目狰狞。
她没想要杀掉严熵临,而是又把他原封不动地锁了回去,随后哼着小歌,手里提着一个水桶,里面装着发臭的腥肉。
严熵临见不到,但能听见隔壁莫翊的咀嚼声。
“我已经把他当自己孩子来看,他比你乖巧讨人喜欢,但你们两都一个德行,就是不怕死。”周燕边喂边在那自言自语。
她接着说:“人人都好奇莫翊的死,莫翊是我为他收的尸,你们就当他死了不就好了?”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严熵临强忍着痛问。
周燕喂完最后一口肉,面无表情地走到严熵临面前,她端起手枪对准严熵临脑门。
这是严熵临第一次畏惧武器,没了往日嚣张,满脸只剩恐惧。
良久,周燕放声哈哈大笑。
“在你脸上看到害怕真是稀奇,我知道你是上面派来查我们的但那又如何,如今你知道是谁都天下吗?如果你上头的人真那么厉害,为什么迟迟还没来救你?”周燕收起枪。
但她没打算放过严熵临步步靠近,倏地从腰间拿出匕首。
“在这里要是杀掉你确实有点困难,但我可以先砍下你的手指,然后告诉大家你的身份,到时候用不了我,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你杀死,你大可像莫翊一样,默默死在自己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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