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纯熙疼得说不出话来,秋雨听了五皇子的话眼中带满杀气看向他。
五皇子被秋雨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叉着腰理直气壮道:“瞪什么瞪,一群贱骨头,一会儿让母妃好生罚你们!”
说着,脸上露出顽劣的笑,抬腿想要补上一脚,却被秋雨先一步推到了地上。
“哇!”五皇子跌到地上,手掌擦破了皮大声哭了出来,赶过来的贵妃见自家宝贝哭了忙过来:“皇儿,这是怎么了!”
贵妃将五皇子从地上抱起来,她在亭子那里便瞧见她儿子将宋纯熙撞倒了,带着宫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知道听到五皇子的哭声才加快脚步,一来便瞧见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倒在地上,脸上和手掌上都破了皮,脸色顿时沉下来,厉声质问:
“一群狗奴才,怎么将五皇子伤成这样!看本宫不扒了你们的皮!”
目光朝宋纯熙她们扫去,自然也将她们给骂了出去。
“娘娘恕罪!”
太监宫女们跪倒了一片,“是,是这位贵人身边的宫人推了五皇子。”领头的太监说道。
他虽不认识宋纯熙,才从她的衣着上看应当只是个贵人,于是便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了她们头上。
闻言,贵妃目光凌厉的看向宋纯熙等人,秋雨冷静辩解:“是五皇子先撞到了我家小主,临了还想踹上一脚,奴婢只是护住心切。”
“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贵妃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宋纯熙虚弱的呻/吟:“秋雨,我的肚子好疼。”
宋纯熙脸色苍白,头冒冷汗,贵妃也才注意到她此时的状态,心里一惊,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秋雨听宋纯熙唤肚子疼神情更是慌乱:“快,快去请太医!”
瞧着宋纯熙痛苦的模样,秋雨心知不能再等了,抱起宋纯熙就想赶往太医院。
贵妃却拦在了她的面前,“这熙贵人这是怎么了?她是被五皇子撞到的,不若就去本宫宫中请太医吧。”
这话看似关切,却是有意的想要拖延时间。
秋雨看出了贵妃的这点小心思,根本就不想理会她,抱着宋纯熙快步离开。
贵妃示意身边的翠儿再想去拦,却被秋雨带来的人有意无意的挡住了。
看着秋雨快速离去的背影贵妃气得直咬牙。
“娘娘?”翠儿上前,贵妃眼眸微眯:“去太医院!”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路上,秋雨抱着宋纯熙,一个宫女从小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喂入宋纯熙的口中。
半晌,宋纯熙的脸色稍稍缓解。
秋雨对那宫女道:“速去请主子。”
看贵妃方才阻挠的模样应当是猜出了小主有孕,她怕到了太医院贵妃还会对小主不利。
*
太医院。
魏玹赶到时太医院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不少太医进进出出,就连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林太医也是一脸凝重。
见状,魏玹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与之相反的,贵妃瞧见林太医的神情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转瞬即逝。
恍若是心中的大石头落地,贵妃才分出思绪注意到赶来的魏玹,眸光微微一闪。
“林太医......”魏玹张了张口,后面的话却卡在喉间,他害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
林太医瞧见魏玹的神色便知他想岔了,余光撇了撇不远处的贵妃等人,人多口杂,掩嘴咳嗽了几声,训斥道: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熙贵人腹中怀有龙子,若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啊?”魏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太医看着魏玹这幅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转而对身后的徒弟说道:
“快去给陛下报喜,就说熙贵人已怀有身孕。”
然后又开口:“所幸送来得及时,若是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只不过熙贵人现在身子十分虚弱,要仔细调养。”
“什么?!”贵妃瞪大双眼,随后又狠毒的看向屋内,孩子竟然保住了!
魏玹也回过神来,收敛了眼中的神情,勾唇一笑,恍若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的慎刑司掌印太监。
“哦?这可是大喜事,咱家定然一字不差的告知陛下。”
这个一字不差自然也包括了宋纯熙为何会这般紧急的被送到太医院,连钟粹宫都来不及回。
一般嫔妃身子有恙都是将太医召见至自己的宫中,可是鲜少亲自至太医院。
如今这般情况就明晃晃的告诉众人这其中的猫腻。
听了魏玹这一番话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她知晓永和帝对子嗣的重视,若是知晓皇儿险些害得宋纯熙流产,绝不可能再想从前那般轻打轻放!
因为在他的心里,她的皇儿不再是他唯一的子嗣了。
往日他们母子受到的优待也有可能会被一一收回,甚至还会影响到她的地位!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平安生下来!
思至此,贵妃的神色登时平静了下来,只是眸底却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阴冷。
她从未考虑过宋纯熙肚子里的孩子万一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因为她赌不起。
她不允许任何事情超出她的掌控。
贵妃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如何除掉宋纯熙肚子里的孩子,并未察觉出魏玹身为御前太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异样。
永和帝得知了宋纯熙有孕这件事大喜,当即就晋了宋纯熙的位份。
同时,他也从林太医的口中得知了宋纯熙险些流产的事情。
“啪!”
永和帝重重的将一个瓷杯摔在地上,“逆子!”
五皇子被吓得身体一缩,大哭躲到贵妃的怀里,他不明白一向疼爱他的父皇为何会冲他发这么大的活。
以往他就算是冲撞了皇后父皇也只是罚他抄几个字。
“陛下息怒,五皇子还小,他也不是故意的。”贵妃一边安抚着怀中的五皇子一边说道。
“他就是被你给惯坏的!性子这般顽劣,日后怕不是要翻天!”永和帝怒斥。
贵妃心中不忿,却又不敢在此时顶撞永和帝,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将这笔账狠狠记在了宋纯熙的头上。
最后,贵妃因管教不力罚俸半年,而五皇子被禁足在储秀宫面壁思过一月。
到底是他现在唯一的子嗣,宋纯熙肚子里的还是又不知是男是女,所以永和帝也并没有罚多重。
只是五皇子被娇养惯了,被父皇这样严厉的惩罚顿时委屈得大哭起来。
“父皇不疼小五了吗?呜呜呜......”
五皇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得,永和帝瞧着心中厌烦,摆了摆手:“还不待下去!再给朕抄孝训。”
“是。”贵妃咬碎了牙,之后带着哭闹的五皇子离开。
永和帝心系宋纯熙腹中的孩子,可奈何她现在还在昏迷之中,虽然林太医说并无大碍,他心中还是不放心,又命人到库房里取了几只人参来。
永和帝本想等宋纯熙醒来,只是不过片刻便觉得困倦,在魏玹的示意下小太监走至他跟前:“陛下,您大病初愈,太医说不可再劳累,不若让魏公公在此处守着,您先回乾清宫歇息?”
闻言,永和帝犹豫了半晌,同意摆驾乾清宫,他纵是重视子嗣,但也终不会越过他自己的身体。
永和帝走后,魏玹闪身进了内屋,方一进去,一股浓烈的中药苦涩味便窜入鼻腔。
目光落在床榻上躺着的娇小人影,魏玹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只见宋纯熙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似是梦魇了。
魏玹坐在床边抚平她的紧蹙的眉,而后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一股后怕的情绪涌上心头,似是快要将他淹没。
同时眸底闪过一丝冷光,在他眼里,贵妃和五皇子已经彻底成了个死人。
许是魏玹握着宋纯熙的手越发用力,宋纯熙不适的皱起眉头缓缓睁开双眼,满身戾气的青年便映入了眼帘。
“魏……”宋纯熙想要说话,喉咙却干涩得不禁咳嗽起来,魏玹恍若初醒,忙收敛了身上的杀意,关切询问:“阿熙,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孩……孩子……”宋纯熙手放在小腹上,满目害怕的望着魏玹,魏玹知晓她在担忧什么,放柔了声音:“莫怕,孩子还在。”
闻言,宋纯熙的心才彻底落下,然后又忍不住鼻子酸涩,红了眼眶:“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没有保护好他。”
看着宋纯熙这幅模样,魏玹心里微微一颤,嗓音略微干涩:“是我,没有护住你们。”
说到底,是他当初为利用帮了贵妃,才会有了她今日的势。
男儿有泪不轻弹,宋纯熙瞧着魏玹微红的眼眶,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不必自责,我也未曾想到五皇子顽劣到那般程度。”
若是知晓,她定会早早避开。
说到五皇子,魏玹眼眸危险的眯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残忍和冰冷:“很快,他就不是五皇子了。”
“什么?”宋纯熙一时不明白魏玹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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