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爷挑起盖头,语气亲昵:“娘子。”
叶舟澜抬头,映入眼底的是一张清秀的脸。
他还以为陈少爷会缺胳膊少腿,或者只有半个脑袋,没想到外表很正常。
“为什么我是娘子?”
陈少爷笑得温和:“你这小身板,还是躺着比较享受。”
叶舟澜现在就是拖时间,听到陈少爷的回答,脸颊发烫,骂了一句:“不要脸。”
他红着脸骂人的模样没有一点气势,反倒让人觉得这是情趣。
“要脸还怎么娶到娘子?”陈少爷端来两杯酒,一杯放在他的手里,“喝完这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
和陈少爷比不要脸,叶舟澜还差火候。
他说不出那些露骨的话,只能从别的地方挑刺。
“你看清楚,我是男的,你找错人了。”
“是吗?那我等会一定要仔细看看。”陈少爷抬起他的手,和自己做了交杯的动作。
叶舟澜被迫喝下交杯酒,顿时有了危机感。
他还要拖多久?再拖下去他就要被糟蹋了。
陈少爷自顾自地走婚礼流程,需要叶舟澜就握住叶舟澜的手来配合,玩得不亦乐乎。
眼看流程走完,陈少爷坐到叶舟澜身边,手指放在叶舟澜的衣服扣子上,正要解开,叶舟澜慌忙地喊:“你死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句话是他从电视上学来的,因为和现在的情况很像,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可说完后他莫名觉得羞耻。
闻言,陈少爷还真停下动作。
“性格这么烈?”他双腿交叠,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笑着放出狠话,“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掉。”
他明明在笑,眼神却透着几分阴鸷。
好消息,他逃脱了被糟蹋的命运。
坏消息,他要死啊。
叶舟澜拖了这么久热心鬼都没有出手,想着热心鬼肯定打不过陈少爷,顿时眼泪汪汪。
“看在我快死的份上,能不能让我选择怎么死?”
陈少爷眼中的阴鸷散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氤氲着水汽的眸子:“说说看。”
叶舟澜眼神期待,表情真挚:“来吧,让钱淹死我吧。”
他想开了,反正都是死,他要死在铺得满满都是钱的大床上。
这话逗笑了陈少爷,眼底全是笑意。
“我的新娘都开口了,当然要满足。”
话落源源不断地纸钱从他的袖子里飞出,很快落满了整张床。
叶舟澜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和这么多钱在一起,太幸福了。
陈少爷看着他满脸幸福,嘴角上扬:“不就是点钱吗?这么开心?”
叶舟澜:“你们有钱鬼不懂,快,我要躺上去,这样你也比较方便开吃。”
陈少爷起了逗弄的心思,“这么主动?看来你对婚礼很满意。”再次伸手打算解开他衣服扣子。
叶舟澜就算再傻也听出陈少爷的话外之音,加上陈少爷的动作,吓得眼睛瞪圆。
“吃人哪有脱衣服的?”
陈少爷笃定地说:“脱了才能吃。”
这只鬼好不要脸。
叶舟澜动也不能动,跑也不能跑,只能坐在这儿任鬼宰割,伤心死了。
陈少爷拭去他眼角的泪,眸底翻腾着汹涌的情绪,声音却温柔至极。
“别哭,你越哭,我越兴奋。”
别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可以吗?
这个变态,他真的好害怕。
就在陈少爷解开第一颗扣子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原本不打算管,但动静太大了。
因为好事被打扰,陈少爷的脸色变得阴沉。
他盯着叶舟澜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烦恼该不该出去。
叶舟澜在心里祈祷,快走,快走。
然后陈少爷烦躁地凑到他眼前,张开嘴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
叶舟澜的脸一疼,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圈牙印。
陈少爷摸了摸自己留下的痕迹,满意地起身。
“乖,等我回来继续。”
叶舟澜本来眼泪不算多,这一咬咬得他眼泪直流。
呜呜呜,他不干净了。
“哭什么?”
陈少爷一走,宋年柏就现身了。
叶舟澜抽抽噎噎:“我不干净了。”
他伤心成那样,像被欺负惨了。
宋年柏难得有些心虚,不过看到叶舟澜脸上的牙印又感到满足。
这是他留下的印记。
“别哭了,我帮你揍它。”
“还揍它,你刚才都没有出现。”叶舟澜伤心几秒,反应过来这是机会,赶紧说,“那只鬼走了,快救我。”
宋年柏轻柔地抹掉他脸上的泪水,弯腰抱起他朝外面走去。
能离开这里,叶舟澜简直太开心了。
至于脸上的疼痛,就当被狗啃了。
这份喜悦持续到热心鬼打开房门,看到外面天光大亮,他脸上的笑容凝固。
宋年柏一开始没注意到这点,直到叶舟澜声音慌乱地喊:“别出去。”
他脚步一顿,记起叶舟澜上一次站在太阳下头顶冒烟的情景。
难道,叶舟澜不能见光?
弄清这点,很多事也想得通了。
比如叶舟澜总是晚上出门送货,比如白天的时候叶舟澜其实没出过杂货店。
他又记起叶舟澜站在阳光下的表情,诧异又欣喜。
原来叶舟澜很喜欢阳光。
叶舟澜心如死灰:“我不能出去,你把我放在这儿吧。”
宋年柏摸摸他的头,“我去找你朋友过来。”说完把他放回床上。
叶舟澜蔫了,靠在床头装哑巴。
宋年柏剑眉微蹙,不喜欢他失去活力的样子。
他蹲在叶舟澜面前,捏捏叶舟澜的脸安慰:“叶舟舟,别难过,我很快就回来。”
听到叶舟舟三个字,叶舟澜心情有些奇怪。
从来没有人或者鬼这样叫他,听起来好亲密。
这边铁柱拼命往这儿赶,快飞到的时候遇到从婚礼上回来的鬼,说婚礼结束了。
它心急如焚,自家的白菜没被宋年柏这个狗东西拱,反而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坏东西给拱了。
大概是急疯了,它竟然想还不如便宜宋年柏。
等它飞到婚礼现场,低头看到一个穿着婚服的人躺在后面的坑里。
婚服?那不就是抢了叶小子的混账吗?
它飞到坑旁边,发现混账手脚被捆,嘴里还堵着一团脏兮兮的布团。
混账在这儿,那里面成亲的是谁?
它用爪子扯出混账嘴里的布团,问:“你是那个坐轿子的鬼?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陈少爷好歹是只恶鬼,结果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其他恶鬼抢了轿子。
抢了轿子就算了,还把它绑了像个垃圾一样随便扔到坑里。
这个坑脏死了,才下完雨,里面全是黑黄的泥土。
它一进来就啃了一嘴泥,还有衣服,好好的衣服全沾了这些。
到底是哪只恶鬼,它都要气哭了。
“我凭什么回答你?”
它硬气了三秒,铁柱几巴掌下去,嚣张的气焰无影无踪。
“我是,有恶鬼抢了我的轿子,我一直在这儿。”
铁柱把布团塞回去,还是先去婚礼现场再说,它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账截胡了。
然而没飞多远,它看到了宋年柏那个狗东西。
宋年柏来了以后看都没看它,轻车熟路地走进房子里,似乎来过这里一样。
铁柱隐隐有了猜想,跟在宋年柏身后。
不出意外,它很快就找到了叶舟澜。
事情发展到这里,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都是宋年柏这个狗东西搞的鬼,恐怕从叶小子坐到轿子里开始,那个所谓的陈少爷就换成了宋年柏。
不愧是恶鬼,就是会玩。
把大家耍得团团转,他就高兴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看它怎么在叶舟澜面前揭穿他。
铁柱冲到叶舟澜面前,语速飞快:“叶小子,你离狗东西远点,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好,很好,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
叶舟澜看到宋年柏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宋年柏那么怕鬼还来救他,他怎么能不感动?
“你不见了,我当然要来找你。”宋年柏走到他面前,“能动吗?”
叶舟澜摇头。
宋年柏什么也没说,一把抱起他往外走。
叶舟澜又急了,“我不能……”话没说完,宋年柏已经撑开了伞。
他又惊又疑,宋年柏怎么知道要撑伞?现在可是大晴天啊。
难道宋年柏怕晒?
还是猜到他和正常人不一样,是个害怕阳光的怪胎?
“不能什么?”宋年柏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叶舟澜害怕失去唯一的朋友,所以没有足够的勇气告诉宋年柏,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害怕阳光。
他张了张嘴,好几次都说不出口。
“没什么。”
算了吧,反正他在伞下只能坚持几分钟。
到时候他浑身冒烟,不用解释宋年柏就知道他不正常了。
他这么伤心,宋年柏心中涌现出陌生的情绪。
有些酸涩,还有些心疼,都是作为人时的感情。
他抱着人站在阳光和阴影的交界处,半天没有踏出一步。
是,他迟疑了,担心撑伞也没有用。
叶舟澜见他不动,又看到不远处有几只鬼,就顾不上别的,叫宋年柏先离开。
至于他自己,他自暴自弃地想只要宋年柏扔他时能轻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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