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勇等人吃完午饭返回书房时,身上还带着饭菜的香味,勾的祁僮肚子直叫。
祁僮揉揉脸,打起精神刚要继续,一只手拿着糙面馒头递到了她的眼前。
“?!”
祁僮顺着手看过去,竟然是满福那张不情不愿的脸。
“福兄?这……”
满福像是看她一眼都伤眼睛似的撇开眼:“你可别误会,我是怕你饿死污了妈妈的名声。”
祁僮:……其实少吃一顿饭饿不死人,纯傲娇。
“感谢福兄的大恩大德,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祁僮激动地接过馒头,用充斥着感激之情的星星眼目送满福回座。
糙面馒头很噎,祁僮仍然吃得很香。
不过就一个馒头肯定是吃不饱的,所以祁僮很快就又饿了。
她时不时就问问浮光时间,翘首以盼晚饭。
结果临到要吃晚饭时,若霞带着玉竹又来了!和她一起来的是中午刚玩过的飞花令!
玉竹在前重复着相同的规则时,若霞就面无表情地看着祁僮。
祁僮:……她绝对是故意的。
“从祁僮开始,第一个字,春。”
其他人均是幸灾乐祸地看向祁僮,却见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浮光,隋朝以前诗句中带春字的,列举十个。’
【《国风·召南·野有死麕》: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赠范晔诗》: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
真香!
祁僮拿着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稍慢一步的满福过来就看见祁僮这狼吞虎咽的架势,嘲讽道:“你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说完也没想得到祁僮的回应,径直找了个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下吃饭。
冯晓云姗姗来迟,一来便凑到祁僮身边好奇地问:“你这是突然开窍了?”
祁僮啃鸡腿的动作稍顿,含糊道:“没有,只是刚好问到熟悉的而已。”
“这样啊。”冯晓云深感无趣。
不一会儿,最后一个人也来了,是吴川。
祁僮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拿起筷子热切地给冯晓云夹菜:“云兄,尝尝这个冬笋,可好吃了!”
“哦,好。”
——
吃完饭后回房,冯晓云学着满福的样子也给王安勇带了个馒头。
“勇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王安勇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东西揣进怀里,微笑着问:“什么?”
“馒头!”冯晓云很是得意,“我知道你肯定饿了,特意给你带的。”
王安勇的视线落到那个被拿得皱皱巴巴的糙面馒头上,笑容都变得格外僵硬:“是吗?哈,谢、谢晓云。”
“诶,别这么客气,快吃吧,别饿着了。”
冯晓云把馒头往王安勇手里一塞便扭头出门了。
王安勇目送他出门后便将馒头用力一扔,掷向窗外,落在积雪中,失去了踪影。
——
第二天天亮不久,祁僮还处于熟睡之中。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剧烈颤抖,门锁处的木屑四溅。
祁僮瞬间睁眼,迅速披上绵衣。
随着又一次更猛烈的冲击,门被狠狠踢开,门板重重地砸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祁僮平静地看着外面凶神恶煞的打手。
打手们正要上前架住她。
“稍等,且让我穿个鞋,感激不尽。”
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如此镇定的人属实少见,再加上此人是东家亲自招揽的。
负责领头的冯骁凌抬手示意大家停下,等祁僮穿好鞋后这才让人将其架出去。
祁僮被押着跪在庭院中,面前是慢悠悠地喝着热茶的若霞。
祁僮默不作声地低垂着头,仔细思索近来的遭遇。
这么大的动静也吵醒了其他人,他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房门聚集在廊下好奇地打量着。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肯定是这小子干了啥坏事被逮到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这么说,万一有什么误会呢?”
……
祁僮顺着声音环视四周,好奇的、担忧的、幸灾乐祸的,以及得意的……
“笃”
若霞放下茶盏。
玉竹上前两步,扔下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祁僮的名字。
那是在进入锦绣阁后每个人都会配有的腰牌。
祁僮瞳孔微缩,在心中苦笑。
多么老套的陷害方式。
“昨日亥时你在何处?”玉竹质问。
“在房里睡觉。”大半夜谁乐意到处跑啊?
“何人可为你作证?”
“……没有,我一个人住。”清汤大老爷,一间房住俩人,五个人刚好把她单出来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玉竹点点头,退至若霞身后。
若霞施施然起身,踱步到祁僮身前。
“昨夜有贼人闯入我的房间,幸好被玉竹及时发现,掩面遁走。今日清查损失时,却突然在角落发现——”
若霞一脚踩上那块木牌,弯腰凝视祁僮:“你的腰牌。”
“……”她说她是被陷害的有人会信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祁僮笑笑,直起身凑到若霞耳边低语。
若霞秀眉紧拧,不过还是选择相信祁僮,吩咐冯骁凌带人前去探查,不仅搜查房间,还挨个看人的手和鞋。
王安勇看见这一幕有些心慌,但想到什么后,便又稳住心神。
动作干脆利落的冯骁凌很快就来到了王安勇的面前,抓起他的手细细打量,复又让他抬起脚。
王安勇不以为意,却猝不及防地被冯骁凌按住。
“你干什么?!”
“找到了!”
祁僮闻言瞬间松了口气,果然人不会一直倒霉。
王安勇被同样的手法按跪在祁僮旁边。
玉竹再次上前问了他相同的问题。
但这时的王安勇却诡异地冷静下来,嘴角甚至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我昨晚一直待在房间里,冯晓云可以给我作证!”
冯骁凌听见自家弟弟的名字手不由卸了两分力。
冯晓云也很义气,大大方方走出人群为其作证:“勇哥昨晚确实一直在房里,而且难得睡前没去茅房,直到刚刚才和我一起出的房间。”
这下子若霞的视线又回归到祁僮身上。
“这……”看来只能用诈了。
‘浮光,什么东西能和淀粉发生变色反应?’
【淀粉能发生的变色反应,最典型的就是与碘的反应……】
‘在古代怎么获取碘溶液?’
【可以通过海带、海藻等植物晒干燃烧后,其灰烬经水浸泡、熬煮处理,所得液体含有一定的碘化物。】
还好不是很难搞。
祁僮目光坚定,高声道:“腰牌被盗,是我之过,我认罚。但贼人休想通过腰牌陷害于我。”
“我的腰牌曾被我做过标记,凡是碰过它的人只要将手沉入特定溶液中便会使其变色。”
“妈妈,可否让我前去调制这特殊溶液抓住贼人?”
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则不断冲着若霞使眼色。
若霞慵懒地坐下,手支着下巴:“去吧。”
祁僮踉跄着起身,对好心搀扶自己的冯骁凌道谢后,一步一顿地向厨房走去。
冯骁凌指挥着打手们守在周围,确保无人能跑。
王安勇想要起身却又再次被按回去。
“老实跪着。”冯骁凌喝道。
“昨晚我一直和冯晓云在一起,这事和我没关系!”
若霞欣赏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悄悄去祁僮房间干了什么?”
“我,我没有……”王安勇的音量骤减,满满的心虚。
若霞冷笑一声,冯骁凌出言补充:“祁僮房内的油灯被人扒了灯芯,而你手上恰好就有灯油留下的痕迹。”
“我,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油灯。”王安勇目光游移。
“祁僮在房门内放置了特殊形状的小纸屑,你再看看你的鞋。”
王安勇猛然回头,鞋底赫然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纸屑。
即便如此,但他还是不服气:“我去他的房间只是想找他谈谈诗词,结果他不在,于是我便走了。”
“腰牌什么的,跟我真的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马上就知道了!”
祁僮抱着一锅熬好的碘溶液和一碟碗大步走了过来。
为了让人信服,祁僮拉着冯骁凌做演示。
她倒好一碗碘液,拿着冯骁凌的手伸进去,溶液毫无变化。
但当她自己的手放进去,溶液却很快变成了蓝紫色。
“妖、妖术!”王安勇被吓得跌坐在地。
“不,这是科学。”
祁僮又倒好一碗递到王安勇面前:“真相如何马上见分晓!”
“不!”
到了这个时候,可容不得王安勇说不要,冯骁凌拽住他的手就往碗里摁。
果不其然,溶液变了颜色。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冯骁凌召集着人群要挨个测试。
人群中一个人畏畏缩缩,得到这个消息拔腿就要跑,没跑两步便被早就守在四周的打手抓住。
将此人带到若霞面前时,玉竹一个激灵便指着那个人说:“就是他!”
而那人,却是和祁僮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的吴川。
祁僮成功洗刷了自己的冤屈,但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从那天开始,她便再也没听到过这二人的消息。
就连是死是活都无法知晓。
——
两个月后。
天色渐暗,余晖在天际晕染出一抹醉人的绯红,为这场盛宴悄然拉开帷幕。
吉时到,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裹挟着悠扬的丝竹之音飘散。
走进锦绣阁,大堂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间尽显奢华。
身着华服的姑娘们袅袅婷婷地走下来。
领头的若霞,身着一袭紫红色纱裙,群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走动间,如行云流水般飘逸。
围观的人看得神情恍惚,只有祁僮暗暗吐槽。
老板真没人性,这春寒料峭的还得穿纱裙。
锦绣阁门前的马车络绎不绝,一辆青绿色的马车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表弟啊,今天跟着我,你就别想那么多,好好享受就行。”
楚言昭挣开表哥虞致青紧紧搂住他脖子的手:“说得轻巧,回去后被骂的可是我。”
“反正你三天两头的被姨父骂,也不差这一次。”虞致青摆摆手。
听得楚言昭牙痒痒,抬手给了虞致青一拳:“你可真是我的好表哥啊!”
“那是自然。”虞致青挑眉。
“好表哥能帮我写策论吗?”
“那必不可能。”
虞致青赶紧下了马车往锦绣阁里面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只手勒住了脖子。
“跑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楚言昭阴恻恻的声音在虞致青耳边响起。
他讪笑两声:“这不是赶着去见美人嘛,哈。”
第一次迎客就碰见这种情形的祁僮有些无措,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俩人。
培训时专门教过怎么辨认宾客身份,这两位的衣服虽然色泽素淡但是质地确属上乘。
估计不是官宦子弟就是皇亲国戚。
好在楚言昭及时发现祁僮的目光,收回手冲祁僮说:“二楼雅间。”
祁僮扬起笑容:“好嘞,二位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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