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的很快,放榜就在第二日。
离开考场孟挽桑就问了谢玉衡情况,她以为自己想了一个会考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没睡着。
孟挽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自己也算谢玉衡半个师长,她太过好奇自己学生到底学了几分,她是否有教人的天赋。
丁字班的学生最差,向来也最不重成绩。
孟挽桑拉着谢玉衡到放榜的地方时,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倒是方便她查看排名。
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
谢玉衡的排名很好,甚至比她还要高,她不知道放在其他班会如何,但至少在甲字班占据第一。
学进去了就好,孟挽桑本就没想叫谢玉衡真的一下子就进入甲字班。
今日谢玉衡没穿学院里的青衫,而是早前她买给他的那件黑色武打装。
手中还撑着一把油纸伞,阳光只能落在他的衣衫上,藏在伞下的脸清俊苍白,此刻微微弯腰,面庞贴近身侧女子的发顶。
“殿下我考的如何?”
嗓音温冷,听不大出期待同好奇,
“很好。”孟挽桑笑着道,“走,谢玉衡。我说话算数,带你下山庆祝去!”
下山的路上,谢玉衡一直都独自一人,撑着伞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侧,而他旁侧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身着青衫,一头青丝全部用发带松松垮垮的束在身后,很是随和的打扮,周身气质也温柔似水。
“恭喜你啊。谢玉衡这次会考听说你拔了头筹。”
“这些时日你过的可还好?”苏念烟捏了捏手指,心中反复迟疑了一遍,还是问了出来,“近来殿下……可还有为难你?”
谢玉衡握着伞的指动了动,将伞沿转了个边,偏头似不解。
“苏姑娘为何这么问。我不知道姑娘听说了些什么,她不曾为难我。”顿了顿“殿下待我很好。”
后面那句他说的很小声,似感叹又像是疑问。
但这确实是谢玉衡的真话。孟挽桑进来对自己确实很好,好到叫他怀疑,她是否又找到了什么乐子,或许不久后就会原形毕露。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心对他好。
就像眼前的苏念烟,不过是他故意招惹来的因果。那年是他故意招惹,设计将那小太监欺辱他时的情景叫年少的苏念烟撞破。
谢玉衡深知像他们这种从小被众人娇宠的最是好骗,未经苦楚,恩怨分明在嫉恶如仇不过。
那是年少的苏念烟也确实如他所料,见到他被欺辱对他生出了些怜悯。
如果按照原本按照计划,他现在或许也已经“得救”了吧。
苏念烟没在看着谢玉衡,自然瞧不出他的异样。只是觉的松了口气,果真是她想多了。
前短时见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孟挽桑在找神医,便以为谢玉衡又同早前一样被打看。
眼下倒是她误会了。
想来也是,这些时日她日日都被陆南珍拉着一起去孟挽桑的院落,也是亲眼瞧见的,孟挽桑对谢玉衡可以说已经很不错。
就是自己,为谢玉衡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若孟挽桑当真想要欺负谢玉衡,就不会费尽心思教他学业了的。
只是心中还是留有疑问,有沉重。
“那就好,听说殿下在找神医是殿下……”
“殿下的身体很好。”
苏念烟的心神并未放下,“那就是你生病了?”
谢玉衡摇头,“我也没事。”
苏念烟本还想再问,谢玉衡确像是知道一般,突然唤她名字,将她开口想问的话打断。
“苏姑娘。”
谢玉衡突然停下脚步,执着伞的手微抬,露出一直掩藏在伞下精致苍白的面容来。
少许阳关擦过伞沿照进来,落在他的眉眼上,罩的皮肤几近透明,眉眼见却更加清凉。
不得不承认谢玉衡长得很好看,苏念烟自然为她向来不在意皮囊,她一直知晓,她自己就长得不差。
此刻对着谢玉衡的这张脸,她还是看的有些晃神。
虽然谢玉衡有眼疾看不见,但她仍旧觉的自己盯着他那双灰败的眼睛瞧则会么久有些失礼,转而挪开视线。
“怎么了?”
“我们走快吧!我们离殿下似乎有些远了。”
苏念烟偏头铺,望向前面越来越远的几个人晃神,没想到孟挽桑他们走的这么快,他们确实离孟挽桑他们远了些。
她本就是顾及谢玉衡才走的这么慢,现下谢玉衡自己提出,苏念烟自然不会拒绝。
“好,那我们在走快些。”
而牵头几人的脚步不停,一时半会那是这么好追的。
孟挽桑确实打算好好的给谢玉衡庆祝一番。
但是就她们两人实在是有些冷清了些,便想着把祝子昂带上,正巧他最精通吃喝玩乐。
来的时日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把这书院脚下的一片地界莫得底清,那家酒楼的饭菜最好吃,那个楼里的姑娘唱曲最好听,哪里说书讲的故事最有趣。
祝子昂全部一清二楚。
只是没想到,苏念烟和陆南珍也在。孟挽桑便把他们叫上一起了。
孟挽桑好奇回头看他,想到刚才离的近时听到的回话。她和谢玉衡这些天地相处她能看出,虽然刚才谢玉衡对苏念烟的回答虽然带笑,但情绪都是淡淡的。
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这次也算争气一会,都叫她能和苏念烟独处了,谢玉衡尽然都没有表现出很高兴。
也不知道是谁,在何处有招惹到他了。
“永安,听说宝香斋的梨花醉和八宝鸭都是一绝。眼下正是梨花开的季节,听说他们都是亲自挑选采摘酿就的。要不我们今日去尝尝!”
“听说梨花酿口感最好的时候就是藏够一年,喝入口还带着梨花的香甜。这是清酒最适合你们姑娘家喝,也不会醉。而去年的梨花酿藏到现在刚好一年。”
孟挽桑想的入神,没能听到。
一旁的陆南珍倒是有些心动。可陆阳飇对她管的很严,在皇城时,即便参加的宴会不少,可她还从来都没有饮过酒水。
现在被祝子昂说的难免好奇心起来了。
陆南珍本就好奇酒水的味道,这会更馋了些。
而且祝子昂说这酒喝不醉,适合姑娘家喝,这很难不叫她心动。
可父亲不让他喝,若是叫陆阳飇知道了她一定会挨罚。
心中好一番纠结。
一时把苏念烟都给忘记了。
陆南珍犹犹豫豫的拒绝:“还是不喝了吧!”
祝子昂立马反驳:“那怎么行!要喝到这么好的就,现在不喝可是又要等一年了!”
话头一顿,似想到了什么,祝子昂的眼底带上笑。
“陆南珍你不会是怕被陆大人知道挨罚吧!”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是自豪道:“放心,我是过快来人!很有经验,我爹就老实罚我,倒是我教你怎么应付。”
“怎么样,喝不喝?”
到底还是馋虫战胜了恐惧,陆南珍点头,见孟挽桑不答,就走到旁侧,用手轻轻碰了碰她。
孟挽桑回神就对上两双亮晶晶的眼眸,全部都直勾勾的望着她。
她刚走神的厉害,没听清。
“怎么了?”
祝子昂冲她眨了眨眼,“喝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孟挽桑还是没搞明白,但她也没想在去仔细深究,敷衍的点头。
“我都可以。”
孟挽桑抽空又回头忘了一眼,谢玉衡仍旧撑着伞,只是这伞只落在他身上,将他自己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
而陪在他身侧的姑娘却是被阳光晒着,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已经如春许久,天气暖和起来,今日这太阳落在身上已经有些热了。
不知道苏念烟怎么样,怕是也好不到那去,脸因该也和自己一样被晒红了吧。
孟挽桑的视线不知不觉落在谢玉衡握着伞柄的那只白净的手,轻轻骂了一句呆子。
连照顾人心上人都不会,怕不是已经忘记了早前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如果想叫苏念烟喜欢他,就必须要先对她很好很好。
孟挽桑心底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松了口气。
多了点欣慰,谢玉衡这般将自己遮挡严实,他的皮肤应该就不会被晒伤了吧!
孟挽桑复杂的叹了口气,对祝子昂同陆南珍道:“我们走快些吧。”
“不行,苏姐姐他们还在后头没有跟上来……”
只是没等她把话说完,祝子昂已经将手圈在嘴边做喇叭的形状,朝着落在后头的谢玉衡和苏念烟喊道:“我们先走了,等会去宝香斋吃!”
怕他们没听到,见苏念烟瞧过来,飞快举起手挥了挥,算是打招呼,更大声的重复喊了两遍。
“记住,宝香斋!是宝香斋,成立最大最好的那家!”
祝子昂喊得太卖力,那公鸭嗓的压了,低头咳嗽了起来。
缓过来后立时道:“走吧!宝香斋可不好订,去晚了可不是挑不到好位置,是根本没位置,吃不成了!”
“可是苏姐姐他们不认路怎么办?”
“两个大活人又不是哑巴,宝香斋这么有名,街上随便找个人来,拉着问问就能知道怎么走,还怕迷路了不成。”
见陆南珍还有犹豫,他直接拉个人走。
“况且我们走的也没这么快,总不会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留下来等等他们。”
“走吧。”
孟挽桑牵过她另一条胳膊,同祝子昂颇有种架着她走的架势,手上动作,嘴上也不落功夫。
“苏姑娘比你聪慧,她要是早不到,你留下来也找不到。”
陆南珍被孟挽桑说自己笨有些不太开心,但事实又确实是如此,她也没说错。
孟挽桑中途又瞧瞧回头忘了一眼两人不紧不慢走着的身影。生出一股老妈子的无力感,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了。
好像不容易才偷来的独处机会,希望谢玉衡那呆子抓住机会好好利用,不要浪费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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