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养心殿昏迷后,一连几日孟越泽都没有醒来。安排孟高明安葬进皇陵的事,就全部都是孟挽桑在着手处理。
那日王福宣读完圣旨后,孟越泽不日就要登基,而孟挽桑被赐封入住长公主府。
孟挽桑原本凤阳阁里所用的东西也在渐渐搬出去,全部放入公主府里。
为了孟高明安葬的事,还有她此封的事,这几日孟挽桑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着手办理,停殡,小殓,大殓。
还要过问丧礼仪式,如今就等着孟越泽醒过来,昭告天下,登基皇位。
孟挽桑还真没有忙的这么晕头转向,闲暇的时候难免忍不住和系统吐槽,自己像个大冤种,专门给孟越泽昏迷的时候当工具人了。
还有每日都要问上一遍孟越泽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但抱怨归抱怨,她也就随口同系统随口一说,心底全当是礼尚往来,还他先前教谢玉衡和自己学识的回礼了。
事后她又想起了刘淑敏。
在过三日,她同刘德运那几名叛党一起行刑,斩首示众。
在那之前,孟挽桑亲自去地牢看望了她,彼时的刘淑敏已经彻底疯癫了,身上那件华贵的一副在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在不见往日的娇俏模样,身上只剩下脏乱,混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见到此刻的她,孟挽桑只剩下唏嘘,原本想要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在说出口。
“系统她真的疯了吗?”
【是的,系统检测出来,她已经疯了。】
“殿下还要进去吗?”
孟挽桑的身边还跟着大理寺的人,见她停下步子,便拿着钥匙转身,不确定的问她。
“不进去了。”
同一个疯掉了的人,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刘淑敏的这个结局,比孟挽桑想要给她的惩罚更加惨烈,她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也不至于叫她完全疯傻。
眼下这个结局,也全然怪不了别人。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人将刀架在刘淑敏的脖子上逼着她谋划这一切,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眼下的一起,也算是她罪有应得。
孟挽桑最后看了刘淑敏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孟挽桑从地牢出来,就直接回公主府。
远远就看到府外站着道人影,走近了瞧还觉得有些熟悉,身量挺拔,瞧着比男子矮一些,要陪长剑,还是名女子。
孟挽桑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秋慕青。
这几日她是听到过消息,皇帝驾崩,秋慕青有回朝的举动。
只是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看她这身服装,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回府换衣裳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只是孟挽桑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她,这么火急火燎的来见她。
孟挽桑本不想同她见面,但也怕她找自己真的有要事,转身打算走门的步子止住,不打算躲她了。
“秋慕青!”后者转身,孟挽桑见她瞧过来,将剩下的话一起说完,“找孟越泽?这是公主府,不是太子府。想找他进宫去吧。”
“今日我找的就是你,孟挽桑。”
孟挽桑从她身旁经过,并未看她。
“进来说吧。”
“殿下。”
守着大门的待卫见到孟挽桑,拱手行礼,也没在拦着秋慕青,放她同孟挽桑一起进去。
孟挽桑只是点过头,又回眸看了一眼,见秋慕青跟上了,才继续开口。
“你进宫看过孟越泽了?”
“孟挽桑我今日有话同你讲!”
孟挽桑并没有停下步子,只是将她带到了前厅便停下,也没坐主位,就近坐了下来。
秋慕青没有坐,而是在她身畔站着。
“我今日来只是相同你说,日后你若是在欺负孟越泽我绝对饶不过你!”
孟挽桑将手中倒的那杯冷茶转了个弯,原本是想要给她喝的,这会放在了自己的唇下。
听到秋慕青的话,心中又顿时觉得好笑。秋慕青因该是刚入宫见孟越泽了,眼下孟越泽因该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听到了一些疯言疯语,难免回误以为孟越泽的伤是她从中作梗。
还真是荒唐又有意思。
孟挽桑不想解释,但还是忍不住,带着意思兴味的同秋慕青辩解。
“现在朝中谁不知道,等孟越泽醒来,他就要登基为皇帝。你认为到是说欺负的了他!还是你认为我有这天大的本事?”
孟挽桑的话顿了顿,似乎觉得有趣,抬头来看她。
“秋慕青你还真是看的起我。”
见她垂眸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冷,孟挽桑又觉得无趣,谁也不会对自己防备仇视的人有什么兴趣和好感的,孟挽桑的嗓音也冷淡了些,几乎可以说是对秋慕青下了逐客令。
“若是就想说的就这些,那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他的脾气我了解,你要是想,不论他是何身份都会包容那个你的,从小到大一直如此!”秋慕青的嗓音比她的更冷些,“孟挽桑你要是还有些良心,就对殿下好一点!”
“对的起当年殿下为了就你而受的伤。你若是在拿他的腿疾重伤他,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她的嗓音很轻,但孟挽桑知道她说的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定然说到做到。
孟挽桑没有应和她的话叫秋慕青放心,也没开口说其它的话,孟挽桑只是觉得秋慕青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下一秒就又听到她开口讲。
“你是最没资格嘲讽他的人!”
这句话,倒是叫孟挽桑生出了几分好奇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书院刘苟同秋慕青因为孟越泽的事吵起来,却无缘无故牵连自己的那次,孟挽桑便觉得奇怪。
可惜秋慕青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孟越泽给制止了。
孟挽桑觉得孟越泽因该有事瞒着自己,案件时还同原主有关,并且孟越泽似乎不想叫原主知道。
今日看秋慕青的模样,孟挽桑知晓,那件事她因该能知晓一二了。
果然下一刻,孟挽桑就如愿的从秋慕青的嘴里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殿下不愿意告诉你,今日我来告诉你!”
孟挽桑垂眸喝茶,静等她的下文。
“往日殿下被你百般嫌弃的腿疾,皆是因为救你才留下的。当年若是没有殿下,原本簸箕的人本因该是你,孟挽桑!”
孟挽桑喝茶的动作顿住。
若事情当真如此,孟挽桑因该不会那样对孟越泽,这就说明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孟越泽救过她而伤了腿的这一段过往。
但是看秋慕青的反应,孟挽桑知道她肯定没有骗自己,可这件事孟越泽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秋慕青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你受了惊吓,忘记有关那件事的所有事情。而殿下也怕你会自责,从来不让我们在你的面前提起。这件事只有殿下身边的少数几人知道,就连皇上都不曾知晓。”
“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去看殿下的小腿上,现在都还留着当年被箭刺穿留下的伤疤。”
这般,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孟挽桑一直没说话,但她没有怀疑秋慕青的说辞,她相信她说的都是事实。
*
孟越泽是在秋慕青来找自己的第二日醒来的,大清早王福就亲自跑来公主府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孟挽桑。
而孟挽桑想到昨日秋慕青给自己的信息,便打算还她个回礼。
“麻烦王公公多跑一趟,将这个消息也告诉秋慕青一下。”
王福立时回道:“秋将军已然知晓此事。眼下刚出宫,她昨日午时进的宫,一直守在殿下的带殿外,直到今天早上殿下醒过来,她才回去的。”
孟挽桑点头,等王福离开后,她这才注意到同王福一起来的还有谢玉衡。
谢玉衡从刚才就一直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今日的谢玉衡瞧着似乎很开心,只是同开口,同孟挽桑说的第一句话却有些扫兴。
“殿下看到我似乎并不开心?”
孟挽桑并未放在心上。
“来找我有事?”
她的之句话不知道搓中了谢玉衡哪点,竟然叫他的心情更好了些,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殿下说话从来算数,你曾说过欺辱过我的,你将会帮我报仇,向他们讨回惩罚。”
“今日就是刘大人和德妃行刑的日子,我专门来找殿下,是想问殿下可愿意和我一起去?我生有眼疾瞧不见那场景,不知道殿下可否替我亲眼瞧一瞧?”
“可以。”
孟挽桑没有拒绝,但她并没有带上春花,这种场面有些血腥,是在没必要叫她和自己一起受罪。
因此只有谢玉衡和她两个人一起去的。
街道上人多,她们也并不在皇宫里,出入都要自由很多,孟挽桑没有坐马车,而是和谢玉衡一起走去的。
街上的人很多,谢玉衡仍旧打着伞。
眼下正值七月,炎日的很。
没说不用自己撑伞,刚好蹭着谢玉衡的伞。
离行刑的时间还早,孟挽桑就带着谢玉衡在一个小摊上吃了一碗冰沙。
舒服的孟挽桑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孟高明驾崩她身为公主,自然需要给孟高明守丧,这些时日她的吃食大多都清汤寡水,但都是花了心思做出来的。
也不能说很难吃,只是味道很是平淡,再加上吃多了总是会厌倦。
眼下这碗浇上糖浆的冰沙,尝起来冰凉清甜的味道,倒是叫孟挽桑喜不自经。
摊主在摆放桌椅的摊位上方,拉起了布匹里遮挡头顶的阳光,孟挽桑便没叫谢玉衡在纸伞。
随手将她眼前的另外一碗冰沙推了过去。
“尝尝,很好吃的。”
孟挽桑见他摸索着,指尖都要碰到碗里浇上糖浆的冰沙,便替他挖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瓷质的勺沿抵着他的唇瓣,低声命令道:“张嘴。”
她的语气不凶,谢玉衡也很听话的配合她张嘴,将勺子里的冰沙含进嘴里。
孟挽桑将勺子从他嘴里取出,自然的递到他的手边。
“好吃吗?”
谢玉衡的唇上还染着一点红色的糖浆,只是他没又舔掉,似乎还在想刚才的味道,听到孟挽桑的话才回神,朝她点头。
“好吃的,很甜。”
孟挽桑本想将帕子给谢玉衡,叫他将唇上的糖渍擦掉,但又要同他具体描述在哪,觉得麻烦,就自己替他擦了擦。
买冰沙的阿婆摇着扇子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疑问一答后,孟挽桑如此自然的动作顿时笑了起来。
“两娃娃刚成婚不久吧!”
孟挽桑的眼底闪过惊讶,还好嘴里的冰沙融化的快,否则她一定被拿冰渣子给呛到,反倒是谢玉衡的神色很淡定,笑着将一勺冰沙送近自己的嘴里。
孟挽桑又忍不住想,她同谢玉衡看起来很相配吗?
这个想法只是在她脑海里闪过一瞬,就被她给否决了。
孟挽桑看了看谢玉衡,又看了看自己,一下子恍然大悟。
她和谢玉衡身上穿的都是白色的丧服,且款式都很是相像,因此那老妇人这才会误会两人是新婚的小夫妻吧!
孟挽桑先前不觉,眼下看和谢玉衡倒是有些尴尬起来,老妇人尚且如此觉得,那一路走来,其他的人有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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