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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第四章

县令名叫尤子恒,字羡之,偭州人,祖上原是桃源乡的里正。

尤子恒少时,家里还有良田百亩。其父因被贪官污吏所害,剥夺田宅,家道中落。父母积郁成疾,双双亡故。

尤子恒立志发愤图强,十六岁便中举人,二十一岁上京赶考,一举夺得榜眼,一时间名动京城。

翠墨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他家少爷是个谦恭温良的性子,不想会遇到山贼,还好保住了性命。

坐在中堂的三个男大学生沉默不语,听了翠墨的一番话,每个人心里都五味杂陈。

真是不免让人唏嘘,若是县令还活着,那他定当是个国之栋梁。

尤子恒让衙役领了翠墨下去休息,找了个卧房安置给他。

县令已死,他得照顾好县令的书童。

做完这一切,尤子恒和蒋文屿便重新整理了一套行装,返回昨夜县令被杀的那片山头。

这次是白天,饶是那些山匪再凶悍,也不会当着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人胸前各自揣了把短刀用于防身。

山间青雾弥漫,雪停了之后的晌午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松树上覆上厚厚一层莹莹的雪。漫山遍野皆是银白。

两人好不容易才按照昨晚的逃跑路线找到了那辆马车。

现场依旧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不过已经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就算是他们不来埋人,这些尸体也会等到明年春天才能被人发现。

尤子恒环顾四周,见确实没人,便撩起袖子挥起铁锹开始铲土。

冬日的土层比他们想象得要厚实许多,等挖完坑已经快要天黑了,两人怕晚上再遇见山匪,便迅速将尸体埋进了土坑里。

尤子恒看着县令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缓缓盖上一层黢黑的泥土,喉头不禁一阵酸涩。

用手盖上县令脸上的泥后,轻轻抚了两下。

尤子恒会代替他做这个县令,保护好自己,也会竭尽全力为他报仇。

蒋文屿见他面色凝重,蹲下来拍了拍男人的肩头:“走吧,室长。”

尤子恒点点头,两人随后便朝山下的驿站走去。

天色渐暗,黄泥垒成的茅草房传来阵阵炊烟,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灰的焦味。几头黄牛被拴在驿站门口,几个穿着粗布衣的农夫正在小道上行走。

雪化了一些,黄泥地上被木车轮压得泥泞不堪。尤子恒的脚上的布鞋很快就被浸湿了,冻得他的脚趾毫无知觉。

蒋文屿也一样,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加快了脚程。

回到县衙时,厨娘已经做好了晚饭,边澄已经在桌边坐好,碗筷也已经备齐。

尤子恒见他头上裹着布帛,把短发全都包了起来,那两绺黄毛也不例外。他悠悠然笑道:“怎么戴上幞头了?”

边澄一脸倒霉相,见两人落座,自顾自地开始往自己碗里夹菜,说道:“下午你们不在,那个曹巡捕质问我为什么留在县衙,我就说我是来做师爷的,他不信,还骂我,说我犯了大忌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剪头发呢?什么的。”

“噢……那确实该戴个帽子,免得人说闲话。”蒋文屿看看自己,他跟尤子恒昨天晚上就在县令车上捡了个帽子戴在头上了,虽然当时是为了防风,但这无疑是个明智之举。

“比起短发,我更好奇曹巡捕怎么评价你的挑染。”尤子恒打趣道。

“别提了。”边澄瞥他一眼,把碗里的豆角捣得稀烂:“他问我是不是从边塞来的,还骂我是胡人生的小野种。虽然是悄悄说的……但我听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蒋文屿大笑起来:“我当初就说你染这个头发像流氓吧,你非要染。”

边澄愤愤:“啧,大黑你什么审美,我懒得喷,我这可是挑染加韩式服帖烫,出门一堆美眉对我抛媚眼呢,你懂不懂。”

是对他抛媚眼还是看他像傻逼,蒋文屿不说。

蒋文屿不说,那尤子恒更不说。

俩人一边吃饭一边嗤嗤笑。

边澄无语地瞪了俩人一眼,随后小声道:“……等我留长了就给剪了。”

三人说说笑笑,这顿饭是这两天来短暂的平静。

晚饭后,尤子恒没闲着,他让衙役把案卷记录、税收簿、户籍簿都拿来看。

衙役只说,东西太多不好搬,请尤子恒移驾去县衙的藏书阁。等三人到了藏书阁,尤子恒才明白,他说的“不好搬”是什么意思。

房屋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青灰色的竹简从门口的书架摆到天花板的房梁上,多得几乎看不到路。竹简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刚打开门几人都被呛了一口。

尤子恒一惊。

他虽然意识到这个大梁国物质水平和生产力都极其低下,当他没想到这会儿官差写东西居然还用竹简。

尤子恒问衙役:“近五年的记录在哪?”

衙役指了指最里面的一排书架,在堆积如山的竹简旁边发现了几摞叠起来的书。尤子恒拿起书本翻了两下,这纸糙得不得了,纸张颜色泛黄就算了,里面还夹杂着草木秸秆颗粒。

之前县令身上带的通关文牒和家书也是纸做的,但至少没这么粗糙。

他就说,这会儿应该已经发明造纸术了,只是这武州县穷罢了,连县衙的文书都还在用竹简记录。

“好了,你先下去吧。”尤子恒跟衙役说。

蒋文屿大概猜到他要干什么,说:“你想从哪开始整理?我帮你。”

“先看税簿吧,看了之后才能对武州的农业生产有个了解。”尤子恒说。

几人分工合作,开始翻看这几年的旧账。

武州坐落在西南地区,四面环山。虽人口众多,但农田资源紧缺,唯有几片河流下游的冲积平原能让农民耕种。税比为三十税一,每亩地生产力也就两石。

这是什么概念,两石也就一百二十斤,现代水稻亩产至少一千斤,武州县的生产力仅仅为现代农业的零头。

生产力落后,税收还不低,怪不得稍有天灾**,这种小农经济就破产了。

尤子恒看得直按太阳穴。

蒋文屿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县令老爷,别窒息了,这儿还有更崩溃的呢。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尤子恒一扭头,蒋文屿手上赫然举着一本武州县入狱记录。

边澄一看也来了兴趣,他原本也对案件很感兴趣,抢先打开了那本书。

只见这几个月的案卷记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而且都是以同样的理由入狱——“偷税漏税”和“私逃徭役”。

尤子恒两眼跟针刺了一样疼,他数了数上面的人名,足有四十几人。

“我说什么来着?还好咱们现在在县衙,你要真是当了平民百姓,保不准过两天那山头的劫匪就多你一个了。”蒋文屿看着边澄,打哈哈道:“这不仅有税,还有一年一次,一次两三个月的徭役,搁谁谁不想落草为寇啊。”

边澄也看得两眼发直:“我看……我还是适合在改革开放后的新中国生活。”

蒋文屿砰地把书砸在他脑袋上:“用你说。就这你还写那些穿越剧本呢,现在好了吧,真穿了之后发现亏大了吧?”

边澄嘟着嘴,喃喃道:“这大梁的皇帝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要是按照这个税比,一家人一年产的粮食,扣除口粮外就得全部交税了。”

尤子恒就是因为这点才崩溃。

这武州县原本就碍于自然条件,耕地面积少。随便来个水旱灾害农民就不够吃了。要是想稳定社会发展,一定得促进粮食生产,光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他看看边澄,又看看蒋文屿。三人都明白问题所在。

尤子恒顿了顿道:“要不咱们三个明天去趟山里吧。”

“去山里干什么?”边澄突然眼睛一亮:“难不成,你又想跑路了?”

“那倒不是。”尤子恒抿唇。

他得探查一下具体的农田生态,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农田的亩产量应该跟水利工程和品种改进有关。

他最擅长的就是制图和建模,要是能设计出一款简易的工具帮助农民生产,那这粮食产量不就自然上去了。

可惜手头没电脑,不能用sketch up。

“文屿,边澄,时间不早了,你们俩先去睡吧,我找找纸笔画点东西。”尤子恒说。

两人也没推脱,他们大抵知道尤子恒要干嘛。建筑设计专业的人在这时候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第二天一早,尤子恒先是递给了衙役一张告示。

告示上画着一个人的画像,此人面容清秀,桃花眼悬胆鼻,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书生模样。

蒋文屿和边澄也惊了,不过一晚上,尤子恒就顶着那盏昏暗的小油灯画出了李望舒的画像。

衙役大赞尤子恒的画工,可谓是妙笔丹青,他们这县令老爷把人像画得栩栩如生。

尤子恒淡笑,高考美术集训可不是白学的。

他不再跟衙役多谈,只让他把印着“李望舒”名字的告示贴在街头巷尾,就说画像上之人逃税,见到此人就押回县衙,重重有赏。

随后,三人便走向了山间的坝子农田。

衙役拿着画像,正准备交给县衙里的画师多画几张,此时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阵孩童清脆的声音。

“尤大人——”翠墨跌跌撞撞从县衙中堂跑了出来,在地上摔个跟头。

衙役连忙将少年扶起:“翠墨,怎么了?”

翠墨捂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大门处早已消失的三人的背影说道:“我忘了跟大人说了,昨日我收到了偭州来的书信,要我交给大人。”

“不必着急,大人天黑前就回来了。”

翠墨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信,说:“都怪我,若是耽误了大人的事该如何是好。”

衙役见翠墨这孩子手脚莽撞,便说:“半天能有什么事。”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书信上说得恐怕是……是大人的婚事。”

衙役一愣:“婚事?”

“大人在偭州老家与一谢姓氏族有婚约,那谢老爷说,等大人高中进士了,就把女儿嫁给大人。我瞧见这信外面有那谢氏的家徽,怕是……”

“哎呀,你不早说,我去把信交给大人。”衙役一听这话,立刻热血沸腾,接过翠墨手里的书信便夺门而出。

尤子恒、边澄和蒋文屿三人正走到一半,在村里的农家院外走走停停,不过多时就听见脑后传来一阵男人的呼喊声。

尤子恒没多注意,一声震天响的唢呐声朝他们三人对面传来。

十几个年轻气盛的壮汉穿着红绸缎组成了送亲队伍,为首的几人手拿锣鼓“嚓嚓”响个不停。马车骨碌碌驶过山间小道,车上盖着缀着红缎带,梨花木上精雕细琢着牛羊鸟兽,奴仆婢女皆喜笑颜颜。

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仆役挑着扁担,十几个檀木箱里面装着喜饼和金银细软,一看就是有钱人。

蒋文屿笑道:“排场挺大的,是哪个地主要结婚了吧?”

“怕不是地主,而是官员。”尤子恒点点头。

“怎么说?”

“武州县生产落后,连县令上任都乘牛车,而这小姐出嫁坐的是马车,怕是哪里的达官显贵。”尤子恒往路边靠靠给送亲队伍让路。

送亲队一直走,走向了县衙的驿馆。

尤子恒说:“走吧,咱们也得去田里了。”

脚刚迈出去一步,身后的衙役便追了上来。

“尤大人——”他的声音刚才被送亲队改过去了,边跑边喊气喘吁吁。

尤子恒有些疑惑,见他着急的模样,问道:“县衙出事了?”

“不,不是……是翠墨,他说有书信给尤大人。”

“哪儿用得着这么急,我们晚饭前就回去了。”尤子恒淡笑道。

“十万火急啊大人,您打开看看。”

尤子恒接过衙役手上的书信,打开一看,脸色都不对了,越往下看眼睛瞪得越大。

蒋文屿问:“怎、怎么了……?”

尤子恒两手一撒,纸直接掉在了地上,被污泥浸湿。

蒋文屿见他面色不对,连忙拿起信件看了起来。

“见信如唔,展信舒颜。尤贤侄进士高中,谢某应当履行当日尤谢两家的婚约,将谢氏小妹——谢妍许配给尤家独子尤子恒为妻。

念尤贤侄匆忙走马上任,谢氏自当主动应约。希望贤侄与小女早日完婚,谢氏已奉上白银三百两,还望贤侄收下。

——谢海增。”

边澄大呼:“我淦!”

蒋文屿瞪眼:“不是吧……”

两人一齐转头看向消失在远处的送亲队。

“合着……那位新娘子是嫁给你啊,室长。”边澄笑道。

尤子恒两眼一黑。

他这是……要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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