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亦心趴在稻草上,呜呜地假哭起来。
“星阑倾城,你们真的这么狠心吗呜呜呜呜呜呜。”
云星阑把她扶起来,无奈道:“不是我狠心,鹿姑娘,其一,我是被神君下诏驱逐出来的,没有神君的指令,我永远也无法重回梧桐木;其二,我不知道你是否会伤害凰族的人,毕竟你与那龙族遗孤是相识的,我实在不能保证。”
听到这话,鹿亦心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抱胸对他恶狠狠道:“你明明就是凰族人,我问你梧桐木在哪的时候你还跟我装蒜!”
“鹿姑娘,我能否问问你,你是怎样看出我们是凰族人的呢?”曲倾城疑惑道。
鹿亦心闻言翻了翻随身的挎包,翻出两根巴掌大的鸟羽:“昨夜在阁楼的时候你落下了一根羽毛,而这一根是我在弥天泽的时候捡到的。”
微微泛着金光的鸟羽在黑黝黝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温暖,曲倾城笑了笑,“是了,另一根是我姨母的。”
“这是金凰的腹羽,里面蕴含了姨母的法力,你若是有方法的话,可以将这法力吸收了,虽少但聊甚于无嘛。”
凰女身上的羽毛数不胜数,若是每一根里都含有法力的话,那凰女的实力当真是恐怖了。
她心里想着,也就这么问出来了,“倾城,我总听闻凰族强大无比,但还未亲眼见过呢,你可否为我展示一二?”
森族与凰族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作为仅次于龙族之下的氏族,她面前的两人不论是金乌卫云星阑还是凰女血亲曲倾城,都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曲倾城摇摇头:“我虽为神位,但法力却低微,让云星阑为你展示吧。”
“这要如何展示,”云星阑笑着望了望外面,“不如我就把这山拦腰斩断吧。”
鹿亦心顿时瞳孔地震:“拦腰斩断......这座山?”
这山比愚公移的那一座还要高大啊!
“不许!”曲倾城瞪了他一眼,“这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安身之处,你敢拆试试!”
“鹿姑娘既然想看,我自然是要满足她的,”云星阑冷哼一声,“一座山而已,哪里找不到。”
“你信不信我这就去找姨母让她处置你!”
“你也就有这点本事了。”
眼看着两个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马上就要呛起来,鹿亦心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好啦好啦,我不想知道啦,星阑不用劳烦你了哦,倾城也不要生气了,你的山还好好的呢,好好的哦。”
“那怎么可以。”
云星阑一面对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得如春风一样和煦,看得曲倾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鹿姑娘提出来的要求,我怎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样吧,”云星阑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鹿姑娘知道地维吗?”
鹿亦心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答道:“《淮南子》里写道:‘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地维意为连接天与地之间的一根巨大的绳子,好巧不巧,梧桐木便建立在其中一根地维上,不如我将那根地维斩断,系一个蝴蝶结给你呀。”
云星阑笑得眉眼弯弯,鹿亦心却出了一身冷汗。
天,她还不想做千古罪人!
云星阑一看鹿亦心那副模样便知她心中所想,温声道:“鹿姑娘莫怕,凭我的实力,能够斩断便也能再给它接上。”
“你不是不能回梧桐木的么.....”鹿亦心讪笑道。
“那根地维在梧桐木最外缘,鹿姑娘且等着吧。”
云星阑说罢便要飞出去,被鹿亦心硬生生拦住了,她抱着云星阑的手臂,一脚蹬在墙壁上,哀嚎道:“不要啊!”
她好说歹说才把云星阑的念头给打消掉,擦了把额上的汗。
经过如此一闹,鹿亦心才隐隐发现,东边已亮出一抹粉红,天快亮了。
“那这样吧,”她叉着腰对两人道:“我来找梧桐木,你们不能干扰我。”
曲倾城把两人推出去:“我不跟你们走了,省得金乌卫大人看见我杀人又要要我的命,你们自己走吧。”
她才不想当电灯泡!
云星阑乐得单独与鹿亦心同行,心说这曲倾城终于有了眼力见。
鹿亦心刚迈出一步,蓦地瞄见脚下的云海,腿肚子登时一软,向后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们......怎么下去啊。”
救命啊,她不想再被吊着飞在空中了。
云星阑示意她退后,自己站在空旷的洞外,对鹿亦心莞尔道:“鹿姑娘还未见过我的真身吧。”
他周身释放出刺目的光彩,霎时间一只巨大的金雕扇了扇翅膀,羽毛流光溢彩,差点闪瞎鹿亦心的眼。
“哇!星阑你好帅啊!”鹿亦心发出了小迷妹一样的惊呼。
金雕把左翼垂下来,让鹿亦心顺着左翼爬到他身上,轻笑道:“你抓稳我的羽毛,不要被甩出去了。”
看着外面一个得瑟的像花孔雀一个大呼小叫像没见过世面的土丫头,曲倾城对着云星阑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我呸!”
—
神且行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他仍然有些不习惯。
太花哨了。
“儿啊,这些都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爹娘再也不拦着你了,你放心吃吧。”
面前一位身着明黄色裙裳的妇人握着神且行的手,命下人给他呈上来一堆看起来五彩斑斓的糕点,另一只手里握着手帕,时不时按一下泛着泪花的眼角。
这位便是神且行用幻术假扮的某位不知名公子哥的母亲了。
“嗯,孩儿知道了。”
他潜伏了快一个月,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凰女手下有一位朝中重臣,与儿子关系常年不和,两人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夫人缓和不了两人的关系,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整日以泪洗面。
三个月前,这位儿子与父亲之间终于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争执,他一气之下收拾包袱离开了梧桐木,父亲一开始赌气让他永远也不要回来,可是真到了这一步,夫妻俩各个追悔莫及,母亲埋怨父亲为什么要对孩子如此严苛,而父亲追悔莫及,一时间急火攻心,生了重病。
其实真不怨父亲太过严苛,而是这位公子哥实在太好吃懒做,整日无所事事,不学无术,而父亲乃是凰女手下一等一的功臣,他也是恨铁不成钢。
神且行庆幸自己还好在临走前向宝珠请教了海蛇的法术,他夜里潜入府邸之中,读取了夫妻两人有关孩子的记忆,用幻术易容成那位公子哥的模样,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潜入了明府中。
“你不想念书的话,以后爹娘再也不逼着你念书了,”明夫人老泪纵横,拍着神且行的手,“以后别再这样吓爹娘了。”
“娘不必这么说,先前都是孩儿的错,”神且行温和笑道:“孩儿在外游历的这三个月想明白了,这世上最舒心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家里,只有爹娘是最疼孩儿的人,爹娘怎么会害我呢,孩儿决定了,从今以后一定好好读书,为凰族争光。”
“好,好!”
明老爷重重地一拍手,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在外的这三个月,我们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神且行拿起案上的卷轴看了看,不过是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他早就全通读好些遍了。
见自家孩子开始用功了,明家夫妇相视一笑,悄然出了房间。
明府家大业大,明月墀的房间更是华丽,各种名人字画贴在墙上,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可知这明老爷对待孩子虽严厉,但从不曾怠慢他的吃穿用度。
有这样好的父母,他更应该努力才对,怎会变成纨绔子弟呢。
明月墀的真身是寿带鸟,攻击性不强,倒是极富有观赏意义,也难怪他喜欢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包括衣服也是。
—
“明月墀,出来玩啊!”
彼时神且行正在临摹一首佚名的古体诗,房门被人忽然啪一下打开,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嘻嘻哈哈地闯进他的屋子。
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去哪儿?”
一位青衣公子对他挤了挤眼,“还能去哪儿,你说呢?”
神且行刚要一口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勾勾唇角:“好啊,你带路吧。”
富家子弟经常出入的地方虽是风月场所居多,但也有一些是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若是能遇到鸾宫里的人那便最好了。
果不其然,这一群人第一个便去了碧玉舫。
刚一进了大门,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便一股脑涌了过来,估摸着这群人也是常来,姑娘们叫名字一叫一个准。
神且行不自在地避开身体接触,刚要松一口气,眼尾一瞄,居然还瞄到了几个男子。
“明月墀,你过来啊,躲那么远做什么?”
依旧是那青衣公子,原先他还发愁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得该怎么办,如今倒好了,他照着姑娘们念出来的名字一一对上脸,对那青衣公子笑笑:“来了,江白。”
神且行:我的心心不许说别人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夜夜龙光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