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完成,Game Over。”
系统音近乎机械的砸下,重重的敲在了齐新知的心上。像是有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无形的重压降下,他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体内气血翻涌,他的五脏六腑被搅在一起,痛不欲生,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面前的向晴向晚,一个在哭一个在笑,她们就像是两个无情的审判者审判着这一切,他喷出一口血来,体力在迅速的流逝,今天就要莫名其妙命丧在这里了吗?他从未有一次像这样觉得离死神如此接近,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答案会错误,我不应该相信向晚吗,难道我应该相信施暴者吗?还是……这一切根本上就是错误的,一开始,他们就被向晚楚楚可怜的外表骗了,真正的施暴者根本就不是向晴。
天空落下箭雨,眼看着齐新知就要被万箭穿心,命丧当场,在这关键时刻,一道黑色电光闪过,竟将周围的所有红杉林拦腰斩断,包括那坠下的万千箭雨。
笼罩全身的威压瞬间就消失了。
齐新知一头栽下去,开始疯狂咳嗽起来,趴在地上大喘气,点点血沫从喉头咳出,一双布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面前的人蹲下,托起他的双臂将他扶起来坐着,一套黑色的古装,腰间别着偃甲令,正是卫萧!劫后余生的齐新知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终于绷不住了:“卫师兄,刚刚,咳咳咳,刚刚……”
“齐师弟,你先不要说话了,你受伤不轻,先缓一缓。”卫萧扶着齐新知,让他靠在树上,“时师弟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卫师兄,天哥不是和你一起去找老祖宗了吗?”齐新知捂着胸口深呼吸。
卫萧目光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晦暗难明,“确是如此,但剧情变了,我那条路走不通了,我就回来了,不知道时师弟那边怎么样,我有点不放心,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去找他。”
“天哥往回走去找山神了。”齐新知不及思考,“卫师兄,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卫萧道:“齐师弟,你这样走不了,得先行养伤,你放心,这块地方我已设下结界,很安全,我去寻一下时师弟,我生怕他也发生了和你一样的危急情况。”
自己跟着去说不定就是个拖累,齐新知只好答应,他背靠红杉,缓了很久后,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人不是情敌吗,卫师兄什么时候对天哥这么关照了?
……
时天一路往前走,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路痴,也能记路,但往来时路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当初在水路尽头看到的那棵古树那里,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脚步不自觉加快,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密室,走剧情而已,他不需要担心,但现在这个被幻境叠加过的密室,显然是向景冲着宣沅去的,这里面所有的剧情都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整个向家的所作所为就像是那个以守护为名容纳所有半兽的国度,幻之森,而以向晚为代表的向家原住民,就像是生存空间不断遭受挤压,被外来生物占了地盘的狼族。但幻之森到底是怎么覆灭的,无人知晓。
如果卫萧所言是真的,幻境篡改了部分剧情,目前死的全部都是眉头落有梅花纹的向家外来之人,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向家家主和向晴为代表的‘半兽’都死了?这个幻境可能是向景想要我们看到的东西。
“谁?!”时天耳后黑翼纹身快速明暗变化,似是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他猛然回头,一道黑色雾气转瞬将他包围,兜头卷了进去。黑雾散去,林中再也无人。
……
宣沅安静的坐在床沿,红色的头纱,将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染上了迷乱的红色,在送她进入房间后,最后那三五个人包括给她梳发贴花黄的小侍女都留在了房间外面,和那些没能过桥的人一样,脸渐渐失去了血色,面露青灰,瞳孔黯淡无光,有黑色的血从蹊跷流出。
这些人早就都死了,或者说,是扮演这些角色的人早就都死了,成为了一具失去了生命的破败木偶,供背后的导演所用搭建一场独属于他的盛大舞台,而如今舞台上的演员又多了一个人。
房门被推开,有一清俊如风,穿着乘龙婚服的男子踏着月光而来。锦衣绣服,灼灼夭桃,高束的马尾少年意气飞扬。
他缓缓走向一身嫁衣如火的宣沅,慢慢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近乎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提起了她遮面的头纱。
红纱落下,宣沅怔在原地。“……沧吾?”
……
好像睡了相当冗长的一觉,时天从梦中醒来,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的思维变得很慢,好像想不动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发生了什么,所经历的一切如梦如幻,真假难辨。
“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旁传来。
“宣沅?”时天有些不敢相信,坐在身旁的女子凤冠霞帔,明艳动人,蔚蓝色的眼眸,眼睑下银月的弯弧,满身红妆与她身后展开的洁白无瑕的九条狐尾碰撞出鲜活的色彩,让人只见一眼,便难以忘怀。“你怎么在这里?”他赶忙坐起来,这才发现,他自己也是一身喜庆的中式婚服。
“今天不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吗?”宣沅深情的看着他,她的眼眸泛起涟漪。
时天从来没有见过宣沅如此柔情似水的目光,几乎挪不开眼,而越看着她的双目,他的心就跳动的越快,大脑一片空白。
“时天,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即使这将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天,也足够了。”宣沅缓缓靠近,伸出手将时天搂住。
她的气息避无可避的撞了满怀,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个人离得很近,彼此的气息几乎交融。“怎么了?你怎么愣住了?快抱紧我,你不开心吗?”
耳后黑翼纹身闪过一道血光,时天猛然推开她,“等一下。”
“你弄痛我了。”宣沅咬着唇有些哀伤的看着时天,“时天,你不爱我吗?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我不是。”时天头痛欲裂,心猿意马,“我记得我们不是和卫师兄在玩密室,然后……”
“你在说什么?我们今天一天一直都在一起,没有分开过。时天,你不爱我吗?”宣沅不依不饶,她的唇轻轻的扫过时天的耳廓,轻声说道,“你不想,和我成婚吗?”
酥麻感如遭电击,“不对,你不是宣沅,你到底是谁!?”
眼前的场景忽然天旋地转,面前的宣沅如镜子一般碎裂化成碎片消散,他在其中的一面镜子里,看到了风雪凄迷的删点,有一男一女携手一同睡进了一具棺材里,他们看着对方的目光都似涌动着巨大的悲伤但又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
下一刻,他的周围一片黑暗。
“喂,有人吗!”他伸出手,很快就触到了顶,两边也有壁,他被困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他的脸旁边有冰凉的东西贴着,还有一些毛毛的触感,他艰难的转头,差点魂飞魄散,一具看不清是谁的尸体就这么和他紧密相贴着一同困在这里。
“救命!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他双手用力拍顶。
监视器外,向景的目中闪过一丝惊愕,这家伙,幻境居然无法困住他。不过没关系,他的目标也并不是他。
……
红烛映洞房
“沧吾,真的是你吗?”宣沅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
“宣沅,千年已过,你还记得我吗?”沧吾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宣沅的脸颊,“我好想你。千年前,希望你替我去看的那个世界,如今我也能亲眼见证,我曾许下承诺,我们终将重逢。只是,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样?”
宣沅微微侧头,“我的记忆和妖力随八尾断去,已然残缺不堪,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你。”
沧吾将宣沅额前的碎发整理到耳后,“因为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他看着宣沅的目光带着清浅的笑意,像是杏花烟雨江南,又像是清风明月过山,“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宣沅,我们回家好不好?这个浮光掠影的世间并不属于我们,我们重新回去那个狐鸣山好不好?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三千星灯,我已为你点亮了整整一千年。”
宣沅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像是有一颗小石子跌入心海,泛起层层微波,让她的心随之跃动,狐鸣山,这才是我的家对吗?
沧吾牵起了宣沅的手,带着她慢慢往前走,走出房门,走过断桥,走出林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面前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可宣沅好像浑然不觉,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与此同时,求神求佛不如自救,时天从黑玉戒指里召唤出了一把冰剑,然后改了个材质,变成了铁剑,疯狂往顶上划,铁剑不行,就改刀,黑玉戒指就像是个百宝袋,刀枪剑戟各个用了一便,最终在用上铁钉的时候,他发现,两边的壁和上面的顶,当中有衔接的缝隙,这个形状,特别像有一个盖子盖在了上面,他严重怀疑,这TM就是一个棺材,他手上加劲,用力把铁钉往缝隙里面戳。
天哥:喵喵喵?why why why,同样是幻境,我想着你,你却想着……嗯,沧吾!?
小圆子:不敢说话.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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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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