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忙完演讲,陆从砚和江恒又被拉去整理资料,直到晚上才放过他们,出了院办江恒在群里发消息问他俩的进度,他们几个晚上准备去吃饭,宋凛说马上好,他们两个就先往楼下走。
这会儿没人在,手头的事情都忙完了,陆从砚想问问今天中午的事,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开口。
还是宋凛下楼说:“江恒,我们今天碰到你弟了。”
“是吗。”江恒狐疑,“你们怎么会认识他。”
宋凛道:“我们也不确定,今天中午我们出来那会儿,正聊着呢就有一个男生勾上从砚的脖子喊哥。”
“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们还想着,从砚不是独生吗,哪来的弟弟。”
说完宋凛又提议:“不如待会儿吃饭把你弟也叫上吧,出来见见,他见认错人就跑了,叫都叫不住。哦对,还有嫂子,你们都许久没见了。”
江恒看着手机说:“她今晚加班,我们约好了周末出去吃,等我问问我弟。”
接到江恒的电话时池墨正在自习室,最近小组作业多,除了上课吃饭睡觉的时间,他们都要驻扎在这里了。
“哥,怎么了。”池墨走到人少的楼道接起来。
“我回学校了,一起吃饭吗?”
池墨说:“我已经吃过了,改天吧,最近几天有点忙,我这会儿还在自习室呢。”
“行吧。”
池墨“嗯”了一声刚要挂掉电话,岂料对面的江恒说:“先等等。”
“怎么了?”
江恒问:“你今天碰到我室友了?”
“嗯?”
“我室友说今天有个男生突然挂到他脖子上喊哥。”
说起这个池墨还有些许无语,“居然是你室友。”
“是啊,他衣服脏了,所以我借给他穿的。”
“哦。”
江恒说:“本来还想着,今晚一起吃饭带你认识一下的。”
“……有点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江恒无所谓道。
“一个陌生人突然冲上来叫你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不见面为好,看见他我就想起这么尴尬的事情一点都不好。”
“嘿,你这小孩……”
池墨说道:“我要忙了,你们去吃饭吧,拜拜。”
说完就摁掉了电话。
江恒走过去,看着他们说:“他在忙,我们去吃吧。”
几人往校外走,江恒打趣道:“不知道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么。”
宋凛道:“你弟啊。”
“是啊,他说暂时不想见到从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要消化一下。”
“那你弟确实脸皮挺薄的。”
江恒笑着说:“说起这个,我就突然想起来了,虽然我和我弟是一起长的,但是家人对我俩的态度天差地别,把我跟糙汉一样养,我弟就是她们的小闺女。”
“嘿,我要是你们的父母,看见那么可爱的弟弟,也会把他当闺女养。”
“他看起来太小。”
江恒道:“今年刚上大学,都没有过十八岁的生日。”
“哈,那确实是小。”
宋凛真诚道:“话说你们家基因突变啊,你看看你,怎么到你弟那里就那么突出了。”
江恒个子高,轻易就按住了宋凛的脖子,“说谁呢你。”
宋凛被压的弯下腰,连忙拍江恒的手,“松手松手,不信你问问从砚。”
说着江恒看向陆从砚。
陆从砚:“……”
——
陆从砚在学校没待几天,就回了自家的公司,华宇是陆从砚的爷爷陆烨一手创办的,发展至今,已经成为南城建筑行业的一大巨头,他父母无心建筑,于是陆烨只能将这么大的担子交付到陆从砚手上,陆从砚如他所愿学了建筑,期间也并没有对这个专业有什么不满,只是关于接手公司一事,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陆从砚听从学校的安排去了临省,是因为他们公司之前做了一个丽水湾的项目,他很感兴趣。
丽水湾是最近S市竞标成功的大案子,上百亿的资产都砸在里头,如果不是他阅历浅年纪小的缘故,他很想参与图纸的部分。
那边的人知道陆从砚的身份,只是既然陆烨没有反对,就证明还是乐于让陆从砚在不同的地方历练的。
陆从砚专业技能没的说,加上因为要做继承人从小的培养,使得在项目方面要比别人更敏锐一些。要不是陆从砚的身份,他们当场就能签订就业合同。
下午六点,陆从砚开着一辆不起眼的车到南城安宁路这边,有名的富人区。安静寂寥,车马喧嚣仿佛都隔绝在外,两边种着高大的松柏,屹立不倒,绵延千里,别墅的一半都掩盖在参天大树里,低调又沉稳。
他直接将车开到里面,刚停稳就有人为他开了车门,陆从砚跨出去,微微颔首叫人:“陈叔。”
“小砚,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陆从砚点点头,“挺好的。”
“我爷爷身体怎么样。”陆从砚又问。
陈叔看了看里面,小声说:“老爷子最近病了一场,因为致力那个案子,嘱咐我不要告诉你的。”
陆从砚说:“没事。”
他走进去,有保姆递了拖鞋,陆从砚道了声谢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进去,“爷爷。”
陆烨年过七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眼镜,因为长久待在上位的缘故,看人时总是有种审视的感觉,陆从砚都习惯了。
“回来了。”
“出去了一趟有什么想法。”
陆从砚坐在椅子上,双手很放松地交叉,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烨忽然说:“我老了,即便你不接手也会有别人,其实都没什么不同,我知道凭你的本事无论在哪都不会饿死,但我就是舍不得我这点心血。”
不知为何,陆从砚出去了这么半年,陆烨身上的火药味少了,态度也软化了许多。陆从砚自生下来就待在老宅由陆烨教养,所以陆烨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沉默片刻,陆从砚说:“致力的案子我管了,过几天我会去一趟S市竞标。”
陆烨忽然看向他,总以为自己是老花眼加耳朵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嘴角带着笑意,“怎么突然想通了。”
陆从砚抬头看他,一字一句说道:“不是你说的吗,爷爷,其实都没什么不同。”
陆烨忍不住笑:“臭小子。”
出去的时候陆从砚听到爷爷说:“晚上留下来吃饭,你覃姨最近的手艺又长进了不少。”
“好的爷爷。”
接下来的几天陆从砚直接睡在了公司,准备好基本的材料,他带着一个团队出发前往S市。
日升月落,就这样毫无波澜的过了两个月。天气渐冷,树上的叶子一片都不剩了。
江恒和宋凛几个弄完开题答辩出去吃饭,路上宋凛说道:“从砚是不是走了有两个月了。”
“嗯。”
“哎,真好,还没毕业就有自家的公司可以带着做项目,我们还在学校里荒废度日。”宋凛这样说。
江恒道:“你怎么知道从砚真的希望就在公司干呢。”
“难道不是吗?”
祁迹也问:“那为什么他会听从学校的安排而不是直接去自家的公司呢。”
“是哦。”
江恒道:“从砚有才华,在建筑上面颇有造诣,我猜他迟迟不进自家公司是想创办属于自己的公司,但他现在进了华宇,就不只是画图那么简单了,首先里面的股东就不好应付,陆董事长即将卸任,那些个老人谁会允许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坐在他们头上。”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那么好了。”宋凛耸了耸肩。
“既当其位,必承其重。这些都是他必须经历的。”
下课铃声一响,躁动声起,楼上楼下都是抱着书往出来走的学生。
池墨背着书包跟在室友孙宴午的后面,他们在顶楼上课,索性就等了一会儿才下楼,但人还是不少。
跟着人群走了两步孙宴午忽然想起来手机落教室了,于是告知其他人先走,他返回去取,池墨看了一眼,跟另外一个室友说:“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他。”
周晨光说:“行,那我们在下面等你们。”
今天刚好结课,他们打算去外面吃饭,吃完饭就要为期一周的复习了。
池墨三两步爬上楼,孙宴午还在教室,有几个女生下午准备期末演讲来试投影,不知怎么也打不开,于是他又上去帮忙捯饬。
弄完之后他俩往出来走,池墨说:“周晨光在楼下等我们。”
“那我们快下去吧。”孙宴午道。
正好池墨的电话响了,他接起,对面的周晨光还以为孙宴午的手机丢了,打电话来问。
“没事,刚帮同学弄了一下投影仪,马上下来。”
孙宴午担心周晨光等着急了,于是三两步跑下楼,忍不住催促起来“快点走吧。”
教学楼是环形的,他们刚才为了避人多走的另一条楼梯,现在人已经没几个了,于是他们就近下了附近的楼梯。
池墨摁掉电话手机还在手里,眼看着孙宴午快速下了楼层,他刚想下最后三层,脚底打滑整个人摔下去,扑倒了要上去的一个同学,情急之间池墨只能凭记忆用手挡住底下同学的头,两人抱着摔在地上。
声响一出,孙宴午回头往上一看,“我艹。”
他连忙跑上去,“池墨,你没事吧。”
幸好大冬天的穿得厚,不然这么一摔,好歹得躺半个月。
池墨连忙起来将人拉起来,“你没事……”
他瞬间觉得这人眉眼有点熟悉,还没等细想,有同学拾起池墨的手机,孙宴午接过看了一眼,“这手机这么不经摔的吗,开不了机了。”
“没事。”池墨摇摇头,“同学你没事吧。”
陆从砚看了看池墨说:“没事。”
池墨说:“你有事就联系我,一切费用我负责。”
说完才想起来手机开不了机了,“要不你先加一下我室友的微信,有什么你跟他说。”
孙宴午刚想掏出手机,就听对面的人说:“不用了,我先走了。”
等陆从砚走后,孙宴午道:“这高个子帅哥还挺冷酷的。”
池墨摇摇头,两人下了楼,这次没有跑。
周晨光问道:“怎么这么久?”
孙宴午道:“池墨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没事吧。”
池墨摇摇头,“没事,有人帮我挡了一下。”
“人没事,就是手机摔坏了。”孙宴午解释。
池墨心疼地看着手机:“没事没事,本来就该换了。”
“人没事就行,先去吃饭吧,正好要去商场,到时候进去帮你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手机。”周晨光提议。
池墨扯了扯嘴角,以他身上的钱,怕是买不了一个新手机。就算勉强买了一个,池墨的身上便一无所有了,他不喜欢那种钱被掏空的感觉,所以有意在攒,目前也不想打破这个局面。
吃完饭在手机店池墨拿出手机说要修一下的时候室友都拒绝了,“池墨,你没钱了吗,怎么不买一个新的。”
“修修还能用。”池墨轻声说。
周晨光看着池墨的手机道:“这种手机要修的话得打开主板,而且换完之后性能就不好了,你还不如多加一点买个新的。”
不是他们说,因为池墨看起来真不像买不起手机的人,衣服都是很低调的名牌,面料都是最贵的那种。主要是池墨的气质,看着就像被好好养着的人。
池墨一笑,解释:“我妈一个月就给我固定的零花钱,我的衣服大多都是她和我大姨买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她说拿的钱多了就不知节制,容易养成不好的习惯。”
孙宴午对这有钱人的操作不解,疑惑问道:“那你哥呢,你不是说你哥还有女朋友吗,你俩是一起养的,那你哥这么点钱能养得起女朋友吗?”
“有女朋友多加五千。”池墨道。
众人一片唏嘘:“你赶紧交个女朋友吧。”
池墨笑笑,“我也想啊,这不是没找到吗。”
“你那是找不到吗?”孙宴午控诉。
他们几个都笑。
池墨想了想说:“那就先不修了,正好快放假了,我再攒攒,买一个新的。”
孙宴午惆怅道:“天哪,互联网的时代,我不敢想,没有手机咋活。”
池墨说:“试试呗,我觉得应该挺有意思的。”
“我并不觉得有意思。”
“metoo。”
“ 1”
两人有来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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