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夏油杰疑惑:“什么？”
千支:“去了族地，然后做什么？你的目的难道就是去一个没见过的地方旅游吗？那还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夏油杰看了看梅，千支对梅说:“你先回去吧，梅。”
“切。”
梅心知自己再待下去夏油杰也不会说出来，干脆的转身离开。
夏油杰转向千支:“我想去你们族地，是想看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完全没有咒力的地方，我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让咒灵不再诞生，八坂告诉了我你们族里的传说，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我会尽我所能。”
“如果不能呢？”千支问。
夏油杰低头看自己的手心:“那就只有，杀死所有普通人了，只要没有普通人溢出的咒力，就不会出现咒灵这个结果。”
如他推测的那样，千支没有对这个回答做出任何正派的反应。
“挺有意思的想法，”千支说，“弱者的想法。”
夏油杰有一瞬露出可以称作憎恨的眼神:“你说什么。”他平息了一下情绪，说:“难道你认为那些制造出咒灵的普通人是完全无辜的吗？”
千支:“我是八坂的族叔，我们来自一个完全不存在咒力的地方，你应当知道，我和八坂一样，也是完全没有咒力的。”
夏油杰:“你们和那些人不一样。”
“不，我想说的是，因为我没有咒力，所以尽管我以咒术师的身份活动、不断袚除咒灵，我对咒术、咒力、束缚这些东西也一直不太明白，”
千支用疑惑的语气问道:“据说五条悟的出生，导致咒灵的数量和实力都得到了增长，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但夏油杰此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这算是普通人制造的咒灵，还是咒术师制造的咒灵呢？”千支问。
夏油杰:“……咒灵是…人类泄露出的咒力沉淀堆积起来，最终形成的事物……”
千支无趣道:“要背书的话现在就滚回学校吧。”夏油杰攥紧拳头:“那你是想说，咒术师也在制造咒灵吗？不可能，咒术师的咒力都是受控制的，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溢出。”
“那就涉及到另一个东西了，”千支说，“我发现你们咒术师有一个特别的行为，叫做术式公开，能解释一下原理吗？”
夏油杰:“术式公开就是将自己的术式告诉敌人，牺牲情报方面的优势换取力量的增强。”
千支抬起双手，做出一个缓慢的、上下翻转的手势:“那么，是谁在完成这个交换呢？用一句没有实体的话，去向谁、通过什么方法，换来实际的力量呢？”
夏油杰被问住了，其实就是基于咒术界公认的平衡理论，但由千支这个与咒术界泾渭分明的人问出来，到底是谁在维护这样的平衡？是如何维护这样的平衡的？
他无法回答，就像在引力的概念出现前，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东西会往下落一般。
咒术界并没有给“上天”一个明确的定义。
“单纯想通过杀人去解决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和五条悟同为特级，拥有可调伏无上限咒灵的术式，难道就没有咒灵因你出现和变强吗？这样说来，你和五条悟也算无辜？你们两个死掉的话，按照平衡理论，其他咒术师就会得到增强，那你现在回去杀掉五条悟再自杀，不就能让更多的咒术师活下来了？”
“当普通人无法产生咒灵，那与咒术师平衡的力量会出现在哪里？”
“连自己的领域都搞不清楚，受了点刺激就不顾一切的想毁灭什么，不过是个蠢货罢了，”千支拿起自己的长镰，“跟你在这里废话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等等！”
夏油杰不假思索的叫住他。
千支停下脚步，对夏油杰说:“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去想，那样被人利用的话也怪不了谁，看在你还是个小孩子的份上，我劝你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以及能做什么，还有分辨别人想让你做什么。”
夏油杰不想就这样离开，虽然他现在无法回答千支的问题，但是就这样让千支带着“夏油杰是个不值得交流的蠢货”的印象离开，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去看那个“不存在咒力的地方”，也无法知道“能够吸收全世界咒力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了。
“无论我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的终点毫无疑问就是让咒灵无法再诞生，”夏油杰坚定的说，“而我能做到，就是我正在做的一切，包括来找你。”
千支转身回来看他:“这还算像样，那么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夏油杰:“八坂对我说，你们的传说中有一个可以无限吸收咒力的东西……”
“确实有。”千支很干脆的承认了。
夏油杰呼吸急促起来:“你怎么证明？”
千支:“我狩猎咒灵从来不带别人，包括梅。”夏油杰:“你想让我就这样听信你的话吗？”千支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做我的弟子，我下次就带上你，傻是傻了点，实力勉强能看。”
夏油杰却是犹豫了。
“嗯？”千支勾了勾嘴角，“八坂是不是告诉你，我是个杀人如麻、六亲不认的家伙？”
夏油杰说:“老师，你真的为了力量杀了自己一半多的族人吗？”
千支反问:“你认为呢？”
夏油杰:“老师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我给你讲讲八坂那个故事好了。”
千□□一族供奉素盏呜尊，一般情况下，族人的力量都差不多，大家也就正常在族内结婚生子，当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天才出世，厮杀就开始了，按照记载，当全族的血脉之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时，那个人就可以穿过月亮的封印，召唤出神树，神树的根系会布满整个星球，将所有生物的生命力吸收殆尽，然后这颗星球就会变成一颗死亡之星，随处可见的巨树上挂满骨架。”
“有一段时间，族中接连出生了好几个天赋不错的孩子，当这些孩子长大，杀戮就开始了，八坂是其中年纪最小的，族人大部分都是狂信徒，族长举办了一次盛会，为了实现全族的夙愿，召集所有族人参与，而盛会的内容就是杀，聚在一起唯一的目的就是杀光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然后开启末日。”
“而千支，他是族长的儿子，被族长亲手推了进去，并且最后了活下来，但是千支并不是想开启世界末日的那一派，很快离开了族地，真可惜。”
“你觉得呢？”千支问。
夏油杰不知该说什么。
千支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
千□□无比沉重的“故事”，让夏油杰没办法对八坂坑他这件事发火，回了高专后就开始思考千支说的平衡理论的问题。
“Su~gu~ru~”
白发挚友挂在夏油杰背上:“在想什么呢？思春期？”
夏油杰拉住五条悟卡脖子的小臂，意外道:“悟，你回来了。”五条悟笑着说:“是啊，多亏了八坂学弟帮我分担了很多，让我回来陪陪你呢，他欠你人情？”
“算是吧，”夏油杰露出死鱼眼，“那家伙之前出任务那么频繁，不会早就算好要坑我了吧，果然还是很想揍他。”
五条悟揪了揪夏油杰的刘海，嬉皮笑脸道:“杰，不要欺负弱者。”
夏油杰:“……我最讨厌正论了。”
他从五条悟怀中滑下去，抬腿直踢五条悟的脸，五条悟放手躲开，在院中站定，大义凛然的指责夏油杰:“这可是帅哥的脸，你知道你差点给世界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夏油杰用手扇扇风:“热死了，去买冰棍吧。”
五条悟拿出手机:“我要红豆奶油雪糕，叫上硝子一起好了，她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
收到信息来到门口集合的硝子:“既然要出门，当然是去酒吧了，我不喜欢甜食。”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一边按住家入硝子的肩膀。
五条悟:“白天去酒吧一点氛围都没有。”
夏油杰:“未成年不能喝酒……喂，悟。”
五条悟伸手一指:“所以还是去甜品店吧，硝子，不要在店里抽烟哦~”
家入硝子:“谁会这么做啊。”
————
回家路上的梅被一位短发女子拦下。
“你的名字叫做梅，是吗？”
梅冷冷看过去:“哈？”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尸体在说话？”
那人愣了一下，露出更大的笑容:“我叫做虎杖香织，可以换个地方聊聊吗？关于你，和你身上那个，哥哥。”
她知道哥哥的存在？
梅有些惊讶:“你最好真的有事。”
两人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停下。
虎杖香织率先开口:“梅小姐，你知道自己并不是人类吗？”
梅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发现自己是鬼，立刻用衣带绑住虎杖香织:“你是怎么知道的？”
虎杖香织自信一笑:“换做别人当然发现不了，只会把这种能力当成特殊的术式而已，但我不同，我曾经亲手制造过与你相同的存在，拥有实体的咒灵——咒胎九相图。没想到竟然有天生的咒胎九相图，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了。”
梅:“啊？”咒胎九相图是什么？
夏油杰:八坂和千支好惨。
千支:我都说了是个故事了。
——
羂索:我知道你是谁。
梅: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鬼？
羂索:你就是天生的咒胎九相图！
梅:……啥是咒胎九相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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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传说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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