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从未出现在顾斟脑海中的记忆，很久远，又恍惚就在昨日。
原主，准确来说，就是他自己。
在他当月老殿的神官闲游时，也被这系统绑定过，而任务就是攻略反派。
作为渣男的顾斟当然把一手玩弄人心玩得极好。
在攻略对象，也就是反派心动值达标后，他就离开了小世界。
[确实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顾斟默默想着。
[所以我离开小世界后就跟你解除了绑定，然后抹掉了记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说清楚]
[就是，除了这个小世界，您之后还去了别的小世界，里面的反派，都被您给霍霍了一遍，全部都失去了所爱，结局BE]
[这么说来，我还挺洒脱的？]
[……]66语塞。
[我的记忆呢？快还回来，你不还回来，我还怎么做任务？]
[宿主大大，你不走了？]66的语气瞬间激动了起来。
[除了记忆，我还要知道，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就是您自己啊]
“先生，你站外面干什么？”
顾斟一愣，刚想问系统，就远远听见莫云纵的声音传来。
他的头有一瞬间的眩晕，接着便是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
“先生？”莫云纵用手在顾斟的眼前晃了晃。
“嗯？我没事，我们进去吧。”便斯回过了神，笑了笑，跟着莫云纵往里走。
莫云纵将手伸过去，顾斟却没有像平常一样握住，反而是故意加快了脚步。
莫云纵还以为他是一时没注意到，便也没太在意，只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直到到了饭桌上。
“家里还空着两间房，等吃完饭后，你们记得把行李拿进来。至于是一起，还是分房睡，都随你们。”
程老爷子在做饭时想了许多，也想通了些，热恋中的小情侣睡一起也不算什么大事。
莫云纵闻言，悄悄红了耳朵，好在头发是散着的，旁人看不出来。
“那就不麻烦了，一间就够了。”莫云纵说道，眼神游离不定。
“还得分开睡吧。”与此同时，顾斟也开了口。
莫云纵还没来得及蔓延至脖饭的脂红瞬间恢复了几分。眸中有着不易紧觉的失落。
被顾斟捕捕捉到了。
顾斟唇角上了几分，凑在身到的人耳边，耳语：“一张床上睡的话，你用天就该起不来了。”语气是一如既住的坏。
莫云纵瞬间又跟火烧似的了。
心里的不安散了些许。
可他却没看到顾斟在说完这句话后，变得幽暗而冰冷的神色。
这世上没有毫无来由的爱，也没有毫无来由的厌。
无论这人是好是坏。
顾斟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手腕上的姻缘绳应当是和面前这人有关系的了。刚绑上这破绳子，系统就找上了门。
他期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便不算是好了。
再加上某系统又搁那儿添柴加火——
[若宿主不能使反派获得HE结局，将会有灵魂焚烧割裂的后果]
这警系统到底是一个什么鬼玩意儿，连神仙的灵魂都可以操控么？
HE……
只反派不死，且喜欢的人一直在身边。
或者反派自己对他没了感情。
应该就算HE了。
至于他的喜欢……
顾斟中觉得，自己或并是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入夜。
二楼走廊门口，顾斟看着拉住自己的人，眸色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淡。
“先生是不是忘了什么？”莫云纵眨了眨眼，以往睡觉前顾斟都会拉着他来个晚安吻。
顾斟操了揉他头顶的发，在他唇角点了一下，在莫云纵想加深这个吻时，顾斟已先一步松开了扣住莫云纵后腰的手。
“好了，晚安。”男人的声音是一如既住地低磁温柔。
莫云纵乖乖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却重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手里溜走，渐行渐远渐散。
还有两个月就结婚了，别多想，说不定顾斟只是紧张呢。
莫玉纵暗婚想着，转身进了房门。
此刻。
书房。
程老爷于正抚摸着相框，里面装着一张三人合照的旧照片。
中间的小男孩长相精致气，手里还攥着糖。小男孩两边是一男一女，一位是程老爷子自己，另一位则是他过逝的老伴儿。
“小嫣啊，云纵今天带了个男朋友回来，我看过了，人还不错，主要是云纵他喜欢。”
“一辈子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云纵人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
次日，清晨。
清朗的风拂过阡陌间翠绿的小稻，漫步在田坎间，远处是层次分明的绿水蓝天。
离开了大城市的喧嚣吵闹，现在的生活无疑是让人觉得惬意的。莫云纵脚上套着靴子，头发随便用了根皮饰扎起来。
顾斟跟在他身后，手上拎着作画的工具。
“先生，上次的小熊皮筋还在你那儿吗？”
莫云纵转过身，和风拂过他耳边的发，恰是少年最清爽的时候。
“我不记得了。”顾斟向来不会关注这些事。
[宿主长大、那个……皮筋被您自己扔垃圾桶了] 66 小声提醒，这是还没想起来？
莫云纵半喜半忧，昨天晚上，他想了好久，怀疑顾斟已经恢复了记忆，于是便想着找机会试探一下。
“那东西，对你很重要么？”顾斟状似不经意的问。
莫云纵人沉吟了一会儿，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那东西是小时候一个给我糖的大哥哥送我的，那时候……”
那时候的莫云纵性子孤僻，又常年住院，身边来让的人也不多，在乡下时
除了姥姥、姥爷，和医生护士，就只有那个无意中认识的病友了。
后来莫云纵第一次在大荧幕上看见了顾桥，又找到了好些顾桥小时候的照片，便以为那个病友就是顾桥了。
[宿主，其实，您就是反米的白月光]
[反派认错了人]
[宿主，你要不要告诉……]
66再一次充当了工具人。
“都不重要了。”
顾斟说着，不知是对着系统，还是莫云纵。
“嗯，不重要。”
“在我心里，先生更重要。”
莫云纵还以为他这是吃醋了，笑着道。
身走到了坎边。
顾斟将作画的支架固定好，一转头，便发现莫云纵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见自己转过去，又像是被抓包了的小孩似的撇开视线。
然后扬起了一个极开朗的笑。
说道：“先生，可以邀请你做我的模特吗？”一时灿烂得让顾斟移不开眼。
“荣幸之至。”他说。
之后的每一年，莫云纵都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让顾斟充当自己的模特。
两个人的婚礼是在国外办的。
他们在牧师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在刚结婚一个月后，顾斟便说出了要去上国出差的事，迎风路204公寓。
卧房。
“就不能不去吗？”莫云纵从顾斟的身后抱住了他。微敞的睡衣里露出几抹红，语气是初醒时的朦胧。
“就半个月。”
顾斟揉了揉腰上的手，语气平淡。
这意思是不能了。莫云纵想试着笑，却发现唇角怎么都扬不起来。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爬斟的变化，喜爱的热水早已在时间中慢慢降下了温度，逐渐变得冰冷而无味。
只是他没想到，便斟的喜欢会消逝得这样快，就像是小孩子对玩具的喜爱，过了保质期，就该被扔到角落里沾灰了。
“好吧，先生记得早点回来，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太黏人的男朋友不讨人喜欢，莫云纵生怕自己的小性子会换来顾斟的不喜。
感受到了怀里的人低落下来的情绪。
顾斟眉头微拧，第一次有了种莫名的感觉。
太像了。
莫云纵，云琴师。
到底是哪家的仙君？
[系统，等这个世界结束后，先带我回一趟九重天]
[这……]
[你可以做到的，别撒谎]神仙的世界本就灵异神奇，顾斟对于系统这种东西除了好奇，便没什么心思了。不过系统既然可以在当初跟他解除绑定，送他回去，现在自然也能。
[好叭]66语气极不情愿，那嗲嗲的萝莉音让顾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定提前回来，别不开心了，嗯？”
太过冷谈也不行，顾斟转过身，精准地输住了莫云纵的唇。
直到看见怀里的人眼尾泛起了红，才松了开来。
莫云纵喘着气，靠在顾斟肩上，缓狼露出一个笑。
起码，顾斟还留在他的身边。
这，就足够了。
分别的日子似乎过得格外漫长，莫云纵回了趟A市的老宅，这几日，就跟着老爷子一起钓钓鱼，练练字。
他以往是最不喜欢这些的。
但想到初见时，顾斟问自己的喜好，他就是这么答的。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顾斟不在乎这些，他就不乱编了。
“什么石头？”老爷子站在桌边，手上拿着毛笔，听见正在磨墨的莫云纵嘟嘘，一时也没听清，不由得问了句。
“没什么。”莫云纵忙摇了摇头。
“这几天你都心不在焉的，怎么，那顾斟欺负你了？”老爷子眯了眯眼，不怒自威。
“没有。”莫云纵磨墨的手不停，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老爷子这才信了几分。
“那就是你想人家了？”老爷子将毛笔放在了架上，朝着一旁的书柜走去。莫云纵也跟了上去，面上是被戳破了的不好意思。
“我说你怎么会想这么快就结婚，原来你们小时候就认识，怎么当初不告诉爷爷？”老爷子说着，从书架里抽出一个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莫云纵。
又解释道：“这是你姥爷前些日子发现寄过来的。”
照片是在病房里拍的，病床上的少年睡得安然，床边是一个同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桌上彩色的糖果也被拍了进去。
那时候莫动纵住在姥爷家，莫云宏便托程老爷子时不时拍些照回来，这正是其中一张。
程老爷子觉得这张拍得不错，便多洗了一份，一直放盒子里也是最近才翻出来的。
莫云纵手上拿着照片，陷入了沉思。
难道，他一直都认错了人？
老爷子见莫云纵不说话，也不多问了，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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