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弥漫着冰冷与恐惧的手术室里，凌川听着纳撒尼尔那恶魔般的低语，愤怒到浑身颤抖。
他瞪大双眼，满是决然与反抗的光芒。尽管身体被牢牢束缚，可仍拼尽全身力气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那如枷锁般的禁锢。
“我绝不会任你摆布！”凌川怒吼着，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干裂，手腕在纳撒尼尔的重压下已几近破碎。
但他强忍着剧痛，猛地将手腕反转——左臂骨折了，那镶嵌着光脑的部位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划过纳撒尼尔的手臂。
刹那间，鲜血溅出，纳撒尼尔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雄虫吃痛，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
没想到，这个亚雌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如此反抗，这无疑是对他权威的极大冒犯。
那俊美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声音中透着森冷的寒意，咬牙切齿道：“很好。”语罢，纳撒尼尔高高扬起手掌，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盛气，狠狠扇在了凌川的左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凌川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脑袋也被打得偏向一侧，一阵耳鸣伴随着剧痛袭来，但又倔强地盯着纳撒尼尔，眼底满是对眼前之人的憎恶与仇恨。
“你、不、如、杀、了、我！”
凌川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纳撒尼尔冷哼一声，“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开始吧，不用麻醉剂。”他的语气冷漠而决然，仿佛凌川的痛苦与挣扎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医生微微颤抖着双手，拿起冰冷的手术器械，缓缓靠近凌川。
凌川能清晰地听到器械碰撞发出的冰冷声响，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当那尖锐的器械触碰到右眼的瞬间，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眼球，又像是烈火在眼眶中燃烧。
亚雌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汗水如豆大般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发丝，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狗日的纳撒尼尔，你会遭到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他的右眼在器械的作用下，渐渐被剥离，鲜血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手术台上，形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纳撒尼尔静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凌川的痛苦挣扎，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亚雌如此强烈地反抗，这种感觉让他既愤怒又有些许的兴奋。
他想要彻底征服眼前这个倔强的灵魂，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玩/物。
……
凌川的痛苦并没有因为右眼的摘除而停止，雄虫仿佛无动于衷地开口：“继续，把他的左眼也取下来。”
医生闻言面露不忍之色，但在上将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操作。
凌川心中的恐惧和愤恨达到了顶点。
他绝望地呼喊着，可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再次举起器械，缓缓靠近自己的左眼。
无尽的绝望将他紧紧包裹。
……
当左眼也被摘除的那一刻，凌川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与寂静，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手术台上，泪水、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的心中只有对纳撒尼尔的仇恨，那仇恨如同毒瘤一般，在他的心中不断生长、蔓延。
手术后，凌川被安置在一间病房里。
他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无神，曾经灵动的眼眸被蒙上，周围的皮肤泛着红肿。
特别是刚刚被打过的左脸。
身体又时不时地因剧痛而抽搐着，浑身大汗。
每一次抽搐都像是在提醒他刚刚所遭受的无尽折磨。
“布鲁克斯阁下，可以安装义眼了。只是做完移植手术后，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揭开眼罩。”
纳撒尼尔点点头，也没再看凌川的反应，离开了这里。
***
在这之后，纳撒尼尔偶尔会来到病房看看凌川怎么样了。
亚雌凄惨得很，雄虫每次来看他，都昏迷着躺在病床上输着液。
有时，他试图与凌川说话，可亚雌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对他的话语没有任何回应。
“凌川，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凌川依旧没有反应。
仇恨如同黑暗中的火焰，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日子一天天过去，凌川渐渐的在黑暗中逐渐适应了没有双眼的生活，并开始凭借着听觉和触觉感知周围的世界，有时还伴随着剧烈的神经痛。
他的精神力似乎也在这无尽的痛苦中得到了某种奇特的提升。
这天，纳撒尼尔又来了。
“你乖乖听话，我会还给你一双眼睛的。”
凌川微微抬起头，对着纳撒尼尔的方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只是想继续折磨我、控制我罢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与激动。
纳撒尼尔皱了皱眉头，“不要不识好歹。”
“你所谓的识好歹，就是乖乖躺在那里让你摘我的眼睛吗？向我道歉，为你所做的一切恶行道歉……我连你的一句道歉都不配吗？”凌川反问道。
纳撒尼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川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是高高在上的雄虫，是帝国的上将，怎么可能向一个亚雌道歉？
“搞清楚你的身份，我已经容忍你很多次了。如果你再这样，我不介意再把这双义眼也摘除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凌川沉默了许久，如果这个房间还有虫在的话，就会看见这个苍白病态的亚雌在悄悄流泪。
可惜没虫知道。
终于，到了第五天。
医生那轻柔却又在凌川耳中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响起：“你可以摘眼罩了。”
凌川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向眼罩。当他轻轻揭开那遮挡视线的布片，一丝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
那双眼眸，已不再是曾经的灵动模样。原本该是充满生机的瞳仁之处，如今是一片幽冷的银色光泽，其间隐隐有复杂的线路纹路闪烁游走，仿若精密的机械构造在其中运转。每次转动视线，都能听到极其细微的机械运转声，那声音似是从灵魂深处传来，冰冷而陌生，时刻提醒着他所遭受的非人之痛与这双眼睛背后隐藏的黑暗秘密。
那次争吵以后过了接近一周，纳撒尼尔才回到了凌川的病房，好似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这只虫。
凌川这次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他主动开口道：“我可以配合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纳撒尼尔问道。
“我们结婚你就把我的眼睛还给我，而且，我不会给你生幼虫的。”
“呵，不可能，如果今天你还是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那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吧。”
凌川冷笑一声，“那我也不会接受你。”
双方陷入了僵局，病房里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最终，纳撒尼尔咬了咬牙道：“行了，你也差不多得了。眼睛好了就给我滚回利维亚上课，繁育课要是不能顺利拿到A1，你少的就不只是一双眼睛了。”
“至于你说的什么不想生幼虫的鬼话，别做梦了。”
***
凌川怀着满心的沉重与迷茫，踏上了返回利维亚的路途。
结回到利维亚后，他不得不开始面对那令他心生抵触的繁育课。
繁育课的教室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
下面的亚雌们羞红了脸，窃窃私语，而老师站在讲台上，表情严肃而刻板：“今天，我们来讲授关于亚雌与雄虫在繁育过程中的生理契合要点。亚雌们，你们要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构造与雄虫有着本质区别。在与雄虫的亲密接触中，要学会敏锐地感知雄虫的信息素波动，因为这将直接影响到受孕的成功率以及幼虫的品质。为雄虫安抚精神海也是你们在这过程中必须要做的……”
老师的话语在教室里回荡，凌川坐在座位上，心中五味杂陈，他的无奈地听着这些将他视为生育工具的所谓知识的东西。
“下次上课前，所有同学都要先交作业。内容是亚雌与雄虫的生理结构建模。”
当凌川回到亚雌培育中心的宿舍，意外遇见了一个雌虫。
他就知道，左臂的伤和完全变样的眼睛，怎么不会勾起他们的八卦之情？
伊恩那充满恶意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他面前，他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哟，这不是凌川吗？怎么，从首都灰溜溜地回来了？听说你在那边可是出了不少风头啊，连眼睛都换了呢。”
凌川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雌虫却不依不饶，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引起雄虫阁下的注意了？你不过是个低等的亚雌，别妄图改变自己的命运。”
凌川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的事与你无关。伊恩，你何必总是来招惹我？”
伊恩冷笑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故作清高的样子。你以为你有了布鲁克斯上将的青睐就了不起了？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等他玩腻了，你什么都不是。”
凌川的拳头紧握，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不需要你来评价我，离我远点。”
伊恩却突然伸手，想要推搡凌川。
凌川身形一闪，侧身躲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绝：“你再这样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伊恩被他的反应激怒，大声喊道：“你敢威胁我？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说着，他又朝凌川扑了过来。
凌川这次不再躲避，他抬起右臂，用力挡开伊恩的攻击，同时飞起一脚，踢在伊恩的小腿上。伊恩吃痛，踉跄了几步，脸上满是惊愕与愤怒：“你竟然敢还手！”
凌川冷冷地看着他：“这里有监控，而我只是在自卫，你若再挑衅，我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伊恩恶狠狠地瞪了凌川一眼转身离去，嘴里还嘟囔着各种恶毒的诅咒。
凌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在之后的日子里，凌川有些难以集中精力学习繁育课的知识。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他收到了纳撒尼尔的通讯。
星网消息提示音是一道剪纸声。
凌川一直没有对星网开启免打扰，因为那双义眼和被再次装回他的骨头里的光脑，此刻这道声音就像直接响在了他的耳边。
他又开始反胃了。
但是没办法，那个**的雄虫要求他拿到A1。如果他没做到，不敢想下一次那个疯子，会从他身上取走什么。
N:「记住我说过什么，27天，加上在医院的时间你已经用掉了12天，还有15天。别忘记你该干的事情。」
每次上繁育课都会被各种画面资料恶心到有轻微干呕症状，凌川甚至有点胃痛。
他只能翻翻房间的柜子，看见有几片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药片，就直接兑水吃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确实不怎么疼了。
***
之前纳撒尼尔答应他训练精神力的事情，他也不敢因病松口不去。
他害怕雄虫以后不准他去了。
纳撒尼尔很守约，找来了几个莫兰研究院认证的精神力研究员送去利维亚为凌川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
第一次训练开始前，按例测试精神力，他竟然已经隐隐有了突破到A级的趋势。
他苦笑，多半是在摘除眼睛时的那阵强烈头痛后就提高到了B级吧。
研究员看他心知肚明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可能因为曾是人类的缘故，他的精神海不像虫族那样容易紊乱。
其实在之前的感官剥夺室里就可以看出来征兆了。
因为一个未受训练的未成年亚雌几乎是不可能在里面呆上接近一个月的，往往一两天就会精神海崩溃送去抢救。
最开始训练的主要项目是带上专业的脑电波检测装置，操控物体完成动作。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研究员去检测他的精神力，发现有些突破的痕迹。
于是他们将装置取下，要求凌川不靠外力直接拿取物体并完成动作。
大概又过了两天，他已经能完全操纵实验体了。
莫兰研究院给纳撒尼尔反馈凌川的训练情况，说他已经掌握了初级训练项目了，按惯例申请加大难度以及让凌川使用涉密仪器进行训练。
纳撒尼尔通过了申请。
凌川这次很顺从纳撒尼尔的安排，拼命地修炼精神力，他试图从这唯一能让他感受到自我掌控的事情中汲取力量。
每一次精神力的提升，都像是在黑暗中点亮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支撑着他在这艰难的世界里继续前行。
在这期间，纳撒尼尔偶尔会传来一些指示或者所谓的关怀，但凌川都只是冷淡地回应。
就这样，凌川白天在培育中心上课，晚上就去训练精神力。
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与纳撒尼尔之间有着全方面都不可逾越的鸿沟。
繁忙的学习与训练让他无法分心去考虑这些。
***
在最后一次繁育课的实践演练中，凌川被要求与一名A级雄虫志愿者进行精神力互动的模拟练习。
凌川站在那名雄虫面前，心中满是抗拒，但他还是努力地按照老师所教的方法去感知和回应。
要拿到A1。
他这么想着。
那名雄虫志愿者看着凌川，眼中带着一丝轻蔑与戏谑：“你就是那个被布鲁克斯上将指名要娶的亚雌？也不过如此嘛。”
凌川咬了咬牙，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然而，那雄虫却故意释放出压迫性的精神力，试图扰乱凌川。
亚雌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强忍着不适，调整自己的精神力去抵御。
果然A级和B级之间是有壁垒的。
凌川知道自己并不是多聪明的人，他有的只是天道酬勤。
演练他最后得了A评分，算是不负这段时间的训练。
回到宿舍后，凌川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
最近太忙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少的回忆在人类世界的日子了。
那时的他虽然平凡，但却拥有自由和尊严。
凌川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本子。
打开，是本日记。
小川自己会写日记。
他害怕在虫族待太久，忘记从前在人类世界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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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专属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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